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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情缘随风 > 第8章 第八章 这位女子叫花蔷薇 (9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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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环路上堵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车子蜗牛一样向前爬行。老疙瘩拿起水瓶呷了一口酽茶。车内一前一后两名乘客心急如焚,副驾上戴茶镜的年轻乘客点着挡风玻璃前“上岗证”上的名字:“徐、海、涛,我记住你的名子了,今天我要赶不上火车,我绝对投诉你,要你包赔一切损失。”

    老疙瘩挠着头说:“这个时段本来就很堵的啊。”乘客说他们赶18:30的火车,他看了看计价器,显示时间是17:40,而现在刚到车公庄,该死的路。都以为环路没有红绿灯比较好走,可大家都那么想,这事就会反过来。

    茶镜说:看你轻描淡写的。看你这计价器一直在跳,停着车不走它还在跳,什么意思?那跳的都是我的银子?剑?匣⒒?频模?阋晕?也恢?滥愣亲永锏男【啪牛

    老疙瘩无奈地苦笑,“瞧你说的,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你以为我的车是阿拉伯神毯,能飞着走呀?你还非要走西直门二环,这地儿最堵了,北京的堵车可以把少年等白了头,把姑娘等成大婶。我刚才跟您建议过,绕展览馆路走月坛,会好一点。你说那样绕。当时我要强求您听我的,八成您现在指责我骗你绕路钱呢。”他使劲嘬了个牙花子表示左右不是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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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疙瘩没再说话,专注着车流步步往前滑车,终于过了复兴门车流有些松动,便轻巧地起步提速左腾右闪,泥鳅一样一瞬间功夫已是犹如轻舟已过万重山地领跑起来。茶镜不由赞叹,这车开得真牛叉,出神入化,师傅,开了多少年了?老疙瘩说大车小车都算上十多年了吧。T??仕?耗阌卸啻罅耍坷细泶窨纯春笫泳邓婵谥叩溃罕妓睦病???担亨耄?疵嫦嗫晒荒昵岬模?量喟∈Ω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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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算幸运,车子开到北京站还有十来分钟剩余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不会耽搁上火车的。将车开到车站正前方时没停继续往前开,茶镜拍着前台板叫道:停停停!老疙瘩说这地方不能停车,往前才能停车呢。茶镜不管那一套,喊道:停前面多远呐,要误火车的,不赶趟了!说着就打开车门把脚伸了出去欲下车。老疙瘩叫:危险!危险!茶镜右脚拖着地做出要跳车的架势,他只好停了车。茶镜噌的一下跳下车,花T??识嗌偾?克?断孪录萍燮鳌酢酰?刀??恕;???莞?话佟@细泶衩γ?嫡仪?

    这时就听乓乓乓有人敲驾驶门玻璃,一扭头目光滞住了,是个警察。尼玛真倒霉催的!再看那俩小子已跑出好远。竟回头冲他坏笑。

    下车给警察点头作揖赔不是,警察很严肃:叫他出示驾照。拿过驾照核对刷牡丹卡——罚款三十扣两分。得,这趟活白忙乎还倒贴两元。

    刚从北京站出来,往东不远就有人打车。上来的看样子是两口子带着个男孩子。男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右手满手缠着绷带血都渗透出来,说是去积水潭医院。

    看来还是个急活,老疙瘩手脚麻利加速向前。攀谈中了解:这对夫妇是在北京站租个小门脸卖包子的,孩子在老家跟爷奶生活,前天才放暑假就从老家巢湖来京,下午帮着绞肉馅一不小心把手绞进去了两个手指头,在附近小医院做了下简单的包扎,医生说赶紧上积水潭医院。他们说不知积水潭在哪?医院说出门打个车司机就给你拉去了。

    他从后视镜看那孩子,虽小脸煞白,但表情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手被猫咬了似的。孩子的父母却是一副痛心惊慌之状。女的紧紧抱着孩子,以减少晃动,男的双手攥着孩子受伤的手的腕子高举着。老疙瘩急速中尽量让车身平稳。

    拉到积水潭门口,夫妇下车就扶着孩子急急往里走。老疙瘩忙扯下计价器□□叫住他们说车钱二十四块,将□□塞到男人手里。男人连连说对不起,从兜里胡乱掏出二十元票,又在兜里寻找四块钱,却没摸出来,目光又向女的求助,但女的和孩子已走出一段距离,老疙瘩不忍,说算了算了。男人忙拱手示谢后反身急追上。

    驱车甩头往东刚拐进德内大街就有人拦车,前面道边有个女人身体虾一样窝折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大滩呕吐物。一帮围观人站在旁边看。拦车人说有个女的晕倒,赶快送她去医院。

    把车停好,有俩个男人将倒地女子抱头?敉韧?瞪咸В?细泶衩ο鲁蛋锩Α0捕俸茫?┤硕运?担?Ω担??蔚乖谡饫铮?退?ヒ皆喊桑???叮?驮谕?笠还胀洹A┤擞檬种噶酥肝恢谩

    老疙瘩说我知道,你们快上车吧。俩人说我们就不去了,还赶个急事,拜托师傅做个好事送去吧。

    他不明白了:哎,什么意思?你们不去谁跟着去?我又跟她不认识。

    俩人说他们跟这个女的也不认识,只是路过看到她昏倒在那里搭把手,“师傅行行好吧,我们真的赶着有急事耽误不得的,不然我们会好事做到底帮着送去医院的,抱歉抱歉。”说罢两人扭头匆匆离开。

    老疙瘩哎哎哎地叫着也没拦住。那俩人疾走出好远,回头冲他挥挥手。

    他没了奈,用求助的目光看看围观的十几个人,围观人立马像怕被抓了壮丁,风卷走树叶一样,哗啦一下飘散了,就晒他一人在那里。

    他弯腰看看车后座躺着的女子,双眼紧闭面色死白,嘴角还当啷着浑浊的呕吐物流在椅坐上,不由皱了皱眉头。救人要紧,便嘭地甩上后门。

    到了医院在保安的帮助下找了个平车,将女子推进急诊室,这时汉显响了,一看:“没事早点回来,小树想爸爸了。”想起来了,今天是星期天,中午出门时答应小树晚上带她去儿童游乐园玩。

    老疙瘩赶紧替女子挂了个急诊号,这边医生看过后,说先打个点滴。开单缴费,问患者叫什么名字?他忙说明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开车路过帮一把,根本不知她叫什么。又说自己还有事,要急着先走。

    医生立刻警觉起来,叫他不能走,先联系她的家人来,要么待病人醒来再说。医生又交代服务台护士说,先别让这位师傅走的。

    得,被人监控起来了。这时他才发现昏迷女子身边没有包,没包就无法查找这女子的身份,是否携带着钱。兴许她出门没带包,兴许就在附近住。

    问题来了:不缴费就不能打点滴,不打点滴这女子就醒不了,醒不了医院就不让他走。他只好先预付了点滴费三百二十元。然后坐在观察室盼望着输液女子快点醒来。

    暇时,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女子想是刚出了一身大汗,上身粉红色柔姿纱尖领衬衫有些湿透,隐约可见里面的文胸。长发汗黏黏地贴在脸颊上。女子看起来还年轻,眉眼也算周正,化了淡妆,下身白色七分裤白色松糕鞋。从这身装束像是出门人,而女人出门很少不带包的,但那么她的包呢?会不会是趁她晕倒时被人偷走了?他立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会说不清的……

    谢天谢地女子终于醒了,老疙瘩舒了口气,学雷锋谈不上,至少他能把垫付的钱要回来。哪能像他三哥似的,学了雷锋搭了钱像坑傻子似的,对方连个屁都不响一下。

    女子眼光迷离。他赶忙上前打招呼:“你醒啦。”女子转了转头扭了扭身子,好像对她的处境并不惊异,然后左右开始寻找,嘟囔着:“包呢……?”

    她将目光投向老疙瘩,“谢谢你,是你送我来的……我的包呢?”

    年轻的女子声音虽然很虚弱很含混,但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他一听这话,头大了一圈,果然大家都看着他。

    点滴护士立马证实:“是他送你来的,一来,他就想走,我们没让他走。”点滴护士看看他,又看看女人,似乎怕那女人不是对手,弯腰悄声对女人说:“赶快联系你家人来。”

    年轻女子有气无力地抬手向后捋了捋粘满汗渍的头发,扬起脸,目光里充满着希望,好像她的包应该是由他着管的,这也是正常的一种推理。

    这真不幸被他言中了!今天恐怕要被这女子缠住了。

    老疙瘩气恼地啧了一声,“听我说,我是个开出租车的,有人拦车我能不停么?然后就有人把晕倒在路边上的你抬到我的车上,我能拒绝么?然后他们就说让我拉你去医院,他们说也跟你不认识,就呼啦啦一下都走了。你说,当时我还是把你卸下来呢?还是拉你去医院?”他大喘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送你去医院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至少要耽误我不少时间。但我没有那么坏,只好拉你去医院,就来了。我没看到你的包,我既然能拉你来就不会咪你的包,不信到我的车上搜,车就在院里。”

    女子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用月朦胧鸟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还有,”他把药单递到女人面前,“这是我刚才给你垫付的点滴费三百二十元,挂号费五元。看来你现在也还不了我了。这么着,我给你留下个地址和呼机号,以后按地址邮去就行,是呼我上门取也行。我相信你,如果你不想给我,算我倒霉!我已经耽误俩多小时了,开出租时间耽误不起呀……”

    “这位师傅别这么大气性,好么?”女子惨白的脸上恢复些许血色,气喘漫延地笑笑,“送我回家吧?”她的声音有些祈求,“我相信你,你只有送我回家我才能还你钱呢,对吧?你再等我一会吧?我去医生那里开点药。”

    老疙瘩想想也是,就这么一气之下一走了之,这不冤大头吗?三百多块兴许打了水漂。就说那当然最好不过,你快点。w~

    女子软软地站了起来,显然还有些晕,便手捂住头有些晃晃,老疙瘩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感觉她的身体软得就像还没脱水的陶俑泥胚,搀着她去了急诊室。

    诊室里,在医生对女子问询中,一旁的老疙瘩听了大致情况:

    女子叫花蔷薇,今年二十七岁,有头疼病史。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大约每半年害一次,疼前有预兆,开始时先两眼冒金花视线模糊,跟着就开始头疼欲裂,伴着恶心呕吐,吐光胃里的东西吐胆汁,严重时会昏厥,每次大约历程一个多小时。疼痛渐渐退去后做一些休息,恢复由于疼痛体能的消耗就没事了。不犯病时如同常人一般无异,具体这种病如何产生的,现在医学还没解开这个谜,也没有什么特效医治,一般平时吃些尼莫地平片和谷维素以改善一下脑血管。估计这也是理论上的,实际并不起什么作用。据说三国曹操就害这种头疼病,医学上只能抽象的称之为神经性头疼症,其中有些人很幸运地到了中年以后病症就自动消失了。

    这时老疙瘩的汉显又响了,是公司让他回电话。他忙跟这个叫花蔷薇的打声招呼说回个电话就来。然后找到医院的LC电话回话。公司问上午有没有三个去积水潭医院的乘客,说乘客的一什么手包落在他车里了,问他发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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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他找到外科二室,正好那对夫妇站在门口来回走遛,屋里传来那孩子杀猪般的惨叫嚎啕。那对夫妇满脸凄惶忧郁,不时地冲门口毫无意义地伸脖张望着。看到老疙瘩突然降临,很是眼睛骤然一亮,那眼神放射出来的光芒准确无误地说明:手包失而复得!

    老疙瘩心里有些沉重,因为他在?艋ㄇ巨毕鲁凳辈⒚挥蟹⑾质裁词职?5?赴?乖冢?皇敲环⑾帧>退担何腋战拥焦?镜缁八的忝嵌?烁霭??一姑蛔⒁猓??媚忝窍鲁岛笪矣掷?烁霾∪斯?矗?业某迪衷谠豪铮?颐且豢橄氯フ艺野伞

    夫妇俩五官立刻萎靡,按正常理论,司机主动前来寻找失主肯定是归还失物的,剩下的就是感激感谢甚至热泪盈眶的事了。怎么叫还没注意?就是说包还没下落,不过师傅说回去找找那么还有希望。

    于是夫妇忙要跟着下去找。男的说他一人去就行,让女的在这里看着孩子,以防大夫出来有事找家属。女的说她去,因为包是她丢的她知道会掉到哪里,让男的在这里候着。

    最后女的跟着老疙瘩来到停车场,老远看见那个叫花蔷薇的坐在他的士旁的花池沿上,双肘杵膝手捧着头,仿佛头重得随时要从她那细长的脖颈上掉下来。走进前,花蔷薇有气无力地问他干什么去了,等这老半天?老疙瘩没好气地说又一来找包的,也好,你们一块找吧。

    他将车四门打开。妇女迫不及待地钻进后座看,然后河里摸鱼般地犄角旮旯仔细摸,嘴里叫着天呐天呐哪里去了……?那妇女太阳穴青筋暴得跟蚯蚓似的粗,急出一脑门大汗,不甘心连正驾副驾地方都找了,储物盒门盒也摸了,就是没有。

    老疙瘩一看这架势,为了彻底洗清嫌疑忙将后备箱也打开,说,您也找找这里吧。妇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翻看了一下,这时花蔷薇站了起来也来到后备箱,悄声问老疙瘩到底怎么了?老疙瘩看了她一眼说,跟你一样,包丢了。又对她说你也看看吧。

    后备箱有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工具包蜡毯一类杂物,倒出来,没有。妇女绝望地又摸着自己衣兜嘟囔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疙瘩问她丢的是什么样的包?妇女说是紫红色手包,是一直拿在手里的,约有五六千块钱,当时急没数,这两天的流水。老疙瘩说您再想想,没准您落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妇女低着头老驴拉磨似的转开磨磨。老疙瘩对花蔷薇说,你也看清楚啦,我关上啦。妇女才想起身边年轻女人,狐疑地问老疙瘩:她是谁?老疙瘩说,跟你一样,乘客,你们下去她上来。妇女立刻死死地将目光聚向了花蔷薇。

    花蔷薇立刻明白了,忙将双手高高举起,做投降状,然后原地将身体慢慢转了个圈,那意思很明白:你看我哪里能藏住你的包

    花蔷薇显然是刚或在卫生间稍微整饬了自己一番,右手里还攥着一团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卫生纸。脸蛋也干净了,气色也好多了,头发也顺溜了许多,马尾巴样扎在脑后,尖领衬衫椰在裤子里,被弄脏了的松糕鞋好像也擦了擦。她这么一举手一转身,与其说是证明无处藏包,倒像是身姿的展示——从个头到形体可以说还真的有些可圈可点。

    花蔷薇放下手臂,对妇女说:“大姐,咱俩可真是同病相怜呀,我的包也丢了,你看,“她拿起药单,这药都没钱取呢,哎——。”

    这时那男人也跑了出来老远就叫:“找到了么,找到了么……”

    妇女哭丧着脸说没有!

    “没有?怎么会?”那男人忙钻进车里重新仔细的再找。老疙瘩说你们再想想,我估计你们的包没落在这车上。他将夫妇和花蔷薇的下车上车的情况说了一遍,认为他们的包不可能丢在车上,即使落在车上他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因为在抬花蔷薇上车的时候他确实没发现后座上有什么东西。

    那妇女别着脸揪了揪男人衣襟,示意让他避远点有话说。俩人便走出几步转到一颗大松树后嘀嘀咕咕起来。

    老疙瘩简直烦躁到了极点,今天特么撞到鬼了!罚款丢包赔药费的,还搭进那么多功夫,的士司机的时间就是银子哟!这真是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只怪自己没心又没肺。

    这时花蔷薇凑上前说:“小哥师傅,能借我点钱么?我取点药。”声音可怜巴巴的像是乞丐乞讨。

    老疙瘩看也不看没好气地说:“还借?没有!”

    花蔷薇噤声,喏喏嘀咕:“不借就不借呗,那么凶干什么?”

    老疙瘩也不理她,冲着这对夫妇喊道:“还有事么?没事我要走了。”

    男人探过头说:“师傅,你再等等。”

    等个屁呀!老疙瘩差点骂出声来。便一屁股拍在花坛沿上。

    这会儿男人又探出头来说:“你等着,我给你们公司再打个电话行么?”

    老疙瘩无奈地扬扬手背,意思让他赶紧去。男人赶紧去医院门外找公用电话。

    花蔷薇也挨着他坐了下来。老疙瘩看看她,问她怎么还没走?花蔷薇迷离地看着他懦懦地说,她要等着坐他的车回去呀。

    “非等着我的车?你没看见?又被人缠上了,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外面有的是出租,你走吧,甭等我。记得还我钱啊!”老疙瘩不耐烦地说。

    花蔷薇两手一摊,“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回去?”她又看看她,“本来,我的包里有很多钱的……”

    老疙瘩一下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认为我拿了你的包?”

    花蔷薇仰着脸望着他弱弱地说:“我是说我的包要是没丢还求你吗?我又没说包丢了就是你拿了。干什么那么凶巴巴的,再吓着我。”

    老疙瘩干脆不理她,身子扭到一边。

    花蔷薇凑过来又乞求道:“小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借我一百,反正暂时走不了的,我把药取了,帮忙帮到底吧,回头会一并还你的,绝不会让你吃亏。”

    老疙瘩扭过头说:“看你说话那个样子,还小哥小哥的,好像我跟你特熟似的。”

    “嘻嘻嘻……”花蔷薇傻笑起来,她指指那对夫妇的方向,“他们也这么认为的。你看着吧,你会越搞越不清爽的。”

    老疙瘩瞪着她,“你是不是看我还不够倒霉,还嫌事儿不够乱是吧?”

    花蔷薇又嘻嘻嘻起来,好像一个百无聊赖的人终于有点热闹可看了,“还是借我点钱吧,没准我这个证人对你很重要的,别得罪我?健!

    老疙瘩有点无奈,从衬衫上兜掏出一张百元递给花蔷薇,“快去快回,过时不侯啊。”

    “谢啦,”花蔷薇接过钱,又说:“不过冲我欠你那么多钱我猜你肯定是不会走的。”她把钱摸了一下,又抖了一下,“小哥,拿张假票子蒙我是吧。”

    老疙瘩心急气躁,“别玩冷幽默好不好?赶紧的。”

    “你给我张假票子,我赶紧什么?”她把票子递给他:

    老疙瘩差点又跳起来,噌地抻过票子看,又仔细看,对着夕阳看,然后又掏出裤兜里的其他票子对比。票子果然是假的,但很逼真,一般不仔细看是很难辨出真伪。

    显然,这张票子是去火车站那俩小子给的,当时警察敲他玻璃,他慌张中没仔细看,就顺手先揣在了上兜。要么那俩小子走出老远还冲他坏笑,敢情是专门花假票的。晕死气了!唰唰唰将假票撕得粉碎扔进花坛,证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小人。然后他又拿出张票子递给她:“看好了这张真的假的?”

    花蔷薇接过顺手捋了一下说是真的,便反身去取药,上台阶花蔷薇扭头扬扬手中钞票,“等我!”

    老疙瘩点了下头。心说我不等你拿回钱来今天更亏大发了。

    坐下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一般来讲,副驾座的遗忘物是在司机视线的,司机是有责任的。但后排座遗忘物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上下顾客悄悄带走,这就不是司机能够掌控的了的。他认为这对夫妇的皮夹不太可能是丢在他车上这一时间段的。首先在他的印象中那妇女手里好像没拿什么皮夹,二是花蔷薇是紧随其后上的车,但那时花蔷薇处于昏迷状态,而花蔷薇是他帮着抬上去的,当时他也没注意到后座上有什么遗物。也就是说这妇女的手包很可能在她没上车之前就丢了。

    这时那男的回来说让他接电话。便跟着跑出院外门口电话摊,看那女的高声大嗓正跟电话里哇啦哇啦乱讲,见他来了就气哼哼递过电话。电话里公司问他,跟那个年轻女子怎么回事?人家怀疑这里合伙有猫腻。

    果然让花蔷薇猜对了。老疙瘩耐着性子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又争辩又解释了半天,最后公司才闹明白。又让那男的接电话又解释了半天,之后男的气囊囊说了句:“以后我会到你们去公司说的”然后把电话递给老疙瘩,“让你接。”便急急地走了。

    接过电话,公司说已经跟他讲清楚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让乘客到公司约谈吧。老疙瘩说行。放下电话刚抬脚要走,电话摊主叫住他,“电话费,二十二分钟,八块八。”他忙寻眼望去,那对夫妇早没影了。他二舅妈三姨夫的这叫什么事!只得付了电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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