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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永安令(男二上位) >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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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本以为曹知悉在天牢里呆了几天应该受了不少苦,此刻却见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是那副光风霁月气定神闲的温谦模样,而且气色竟还比入狱前更加精神清爽了几分,简直就跟去度了个假放松似的。

    “本王先前还担心曹大人会在牢里面受些苦楚,现在看来却是多虑了。”

    曹知悉笑了笑,执礼回道:“臣掌管典狱司多年,和各大牢头都算相熟,这点薄面还是有的,自然不会太受苛待,且牢里不用处理公务,也不用整天受某人的骚扰,于臣而言倒是难得的清闲清净。”

    敢情你还真是当自己去度假了啊?

    永安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是该夸他淡定从容还是心大过了头,旁边的杨衔一听这话倒是立马炸了:“曹阿奴你什么意思啊?蹭你几顿饭怎么就叫骚扰了?你以为本少爷乐意每天从京兆府衙那么老远跑去你典狱司吗,还不是我姐怕你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让我特地盯着你点,我倒还吃力不讨好了是吧?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没良心,当初就不该一时同情把你从……”

    曹知悉捏了捏眉头,略微有些不耐地打断他:“杨大人,这是在殿下面前,你最好还是收起自己杨家大少爷高高在上的那一套。”

    杨衔愣了一下,拳头捏起,也不知是委屈还是生气:“好啊曹知悉,你现在飞黄腾达官也比我做得大了,就开始翻脸无情不认旧主了是吧?当年若不是我杨家抬举你,收你做了义子,你到现在还是个……”

    “够了!”曹知悉终于忍无可忍,一向和颜悦色的脸上此刻只剩阴沉,“杨大人,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你若再言行无状,便请你自行出去!”

    “……”杨衔似乎从未见过曹知悉如此凶他,一时便有些怔怔无语,但心里其实也承认是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他知道曹知悉一向最是介意自己的出身,他的确不该一时意气口无遮拦,但他从无轻视嘲讽对方出身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有些替自己……感到不值。

    一抹难以言喻的苦闷涌上心头,杨衔从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招曹知悉嫌弃。想他这几天为了救其出囹圄东奔西跑忙得焦头烂额,饭也顾不上吃,觉也来不及睡,甚至还想着要是实在救不出来人就直接弃官劫狱。可这人呢,到头来却丝毫不领自己的情,还态度如此恶劣,简直……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忒不是个东西!

    杨衔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曹知悉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个遍:“好,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便是!”上前交还给永安那块让他拿去天牢提人的玉牌便气呼呼地转身告退。

    永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眉头微锁,不由便瞥向曹知悉道:“曹大人故意把杨大人气走又是何必?”

    曹知悉垂眸敛去眼底思绪,声音没什么波澜地道:“殿下不也配合着什么也没说么?”

    “你们那吵架的架势,本王哪里插得进去?”永安撇撇嘴,“行了,人都走没影了,你就别在那儿继续强撑着了,赶紧找个位儿坐吧。”

    曹知悉眸中讶异一闪而过,又垂首恭谨道:“多谢殿下赐座。”其实就算对方不开口,他也是要主动申请的,因为他确实已经要撑不住了。

    永安瞧他步履维艰地挪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面色虽然镇定,可那紧咬的牙关显然是在隐忍痛苦,她不由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受伤了就该在家好生休养,也不急于这一时来见本王。”

    “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的。”曹知悉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望着她道,“殿下是如何知晓臣受伤了的?

    永安哼了一声,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你那些人缘好的谎话骗骗杨衔还行,本王又岂会不知大理寺那些个奸吏是何等货色?他们仗着薛相的权势狐假虎威横行跋扈,你这次落到他们手上,他们可不得逮着机会打击报复一番好向薛相邀功?虽说本王差点也被你前面的演技糊弄过去了,可见你突然对杨衔变脸,本王便察觉出些许不对。杨衔虽然言语毛躁欠妥了些,但本质并无恶意,你与他相交多年,应是比本王更清楚他的为人,所以你决计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口角就真的与他动怒,反倒更像是想故意激怒对方离开。”

    曹知悉闻言不由失笑道:“看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殿下。”顿了顿,又道,“不过正因为臣太清楚杨衔的为人,才更不能将受伤一事告诉他,不然就凭他那股冲动莽撞的劲儿,定会去大理寺那边闹得鸡犬不宁,臣不想再惹事端。”

    永安撑头看了他一会儿:“你不告诉杨衔,也是怕他姐姐知道吧?”

    曹知悉怔了怔,叹口气,算是默认。

    永安眸光微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隐隐有些欲言又止地道:“按理说臣子的家事本王是不该管的,不过你好歹也给本王当过三年的伴读,本王便以昔日同窗的身份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娶杨家那个半身瘫痪精神失常的大小姐?你若只是单纯为了报杨家的恩,自有千万种报恩的方式可选,何必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曹知悉垂眸笑了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恬淡:“臣认识大小姐的时候,就还只是个连语言都不通的新罗童奴,说难听点,就是某些图新鲜的权贵专门从异国番邦买来供自己享乐的娈宠,但即使如此,大小姐也从未嫌弃过臣的出身,不仅给了臣新的容身之所,还教臣读书识字,告诉臣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决定所有。没有她,也就没有今日的曹知悉。后来大小姐遇人不淑以致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臣只怪自己没能早点救她出水火。臣想照顾大小姐一辈子并非出于同情报恩,只是因为臣一早就认定是她,所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臣都不觉得是拖累。”

    “……”永安沉默一阵,颇有些五味杂陈地道,“本王倒是第一次听你提起这些……”

    曹知悉淡然道:“杨衔一直觉得臣很介意自己的出身,但其实臣早就释怀了,所以并不惧于殿下面前坦诚这些。臣知道殿下是好心为臣考虑,但臣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所以还请殿下勿要再说出那样的话。”

    永安叹了口气:“是本王欠考虑了。”

    曹知悉大方接受了她的致歉,又莞尔道:“不知是不是臣的错觉,臣总觉得殿下这一趟回来后,似乎变得会体恤人了。”

    永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是说本王以前没人情味?”

    “倒也不是没有人情味,只是不会像这般直率地表达出来,殿下从前就算是关心人,也都是面无表情拐弯抹角,臣觉得现在的殿下……比那时温柔了许多。”

    “……”永安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地瞪大了眼,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安上这样的形容,一时便有些别扭地狠狠蹙起眉,“本王和这词哪里搭得上界,你是不是故意膈应本王?”

    曹知悉看着她的反应不由朗声大笑:“臣不过实话实说,殿下不用觉得担不起。”

    永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但心里又有些微微羞窘地想道:莫非是她和薛绣走得近了,所以性格上也潜移默化地被对方影响了?

    听说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说是感情好的夫妻会长得越来越像,性格也趋于相近,这便是所谓的夫妻相,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和薛绣以后也会在各方面都变得越来越像……不对不对,她和薛绣根本连恋人都算不上,顶多还在相互摸索的阶段,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事也还是未知数,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冒出这么羞耻的想法!

    扬开扇子给自己猛扇了一会儿风,永安这才勉强觉得脸上没那么燥热了,轻咳一声,随即言归正传道:“行了题外话就到此为止,你这次入狱终归是受本王牵连所致,你便老实告诉本王,大理寺的那群家伙把你抓去天牢后是不是对你严刑拷打了?本王定为你讨回来!”

    曹知悉闻言却只是摇头:“此番事端发生在典狱司管辖地界之内,臣身为典狱令长的确有不可推卸的失职之罪,受些责罚亦是应当的,只是可惜了鲁有嗣他们……”想到曾经的同僚惨遭那样的毒手,他心里便十分的不好受。~

    永安亦有些沉重地道:“本王之前听裴俭说,你昨日曾来过一趟王府,只是那时本王并不在府中,是以你便去见了庄莱他们,想来他们也告诉了你一些事情经过。”

    曹知悉点点头,望着她迟疑道:“不知殿下可否方便告知臣,您在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永安沉吟道:“具体细节本王不便详述,不过那个将鲁有嗣他们变成尸兵的贼子名叫白秋菊,是个擅使蛊虫的苗疆人,你可以从这个线索去查一查。”

    “蛊?又是蛊……”曹知悉皱眉喃喃,似是陷入某中沉思,他抬起头,眸中讳莫如深,“殿下可还记得月玲珑尸变流下血泪一事?臣之前将她的头颅放置在特制的溶液中以防腐坏,然后意外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便是类似于蛊的一些小虫子,以及……”曹知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盒打开,一根晶莹剔透的丝线缠绕其中,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峭冰寒的熠熠锋芒。

    天蚕冰丝……

    永安心中顿时涌起惊涛骇浪,她不由回想起月玲珑案发的当晚,自己便有过关于天蚕冰丝杀人的推测,且一度怀疑是那卫太子元歆指使琴姬对月玲珑暗下毒手,如今物证真正摆在眼前,她心中却又生出更多疑团,且不论元歆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那同时出现的蛊虫又是从何而来,莫非白秋菊也和月玲珑的死有何关联?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和元歆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中勾结?

    白秋菊曾说,他是受了两拨人的雇佣前来取她性命,既然其中一方是慕容氏,那另一方是不是就是……

    她眸中冷厉积沉,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元歆,你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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