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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最后的女神 > 第十八章 两心知兮鸾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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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呢?”后羿终于忍不住问嫦娥。

    嫦娥丝毫没有惊异他问这样的问题,只是有些哀怨地看着他,犹豫着,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告诉他真相会怎样,那个结果她不敢想。她心里很明白,不管自己变成谁,只要心是常羲,她就是常羲。衣袂翩翩的倾城仙子,丑陋自卑的善良村姑,都是她——常羲!

    “伊寒宫主说你是新晋封的皓月仙子,你自称是犯错被贬谪到人间来行善补过的,可是你却法力极其低下,竟然能被一只蝎妖抓住……你,到底是谁?”后羿冷静地问她,他知道这样问,也许嫦娥不会回答,可是他就是想听她亲自说清楚。

    当天上只剩下一个太阳,世界恢复了原有的季节,一个寒冷而悲伤的冬季,人们在祭奠在十日天灾中死去的亲人。

    毫无生机的世界,是后羿拯救的。后羿是九州的英雄,是华夏世界的英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狂热崇拜感激他的人们包围着。外表上看,他只是山野莽夫,可是他的心充满着理智,很多东西他懂,却不戳破。嫦娥看着朝夕共处多时的后羿,缓缓开口。

    “我就是常羲。你是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射手,天后未能说服你射日,见你一向是游戏花丛,便找我做了个交易,把我变成最美丽的仙子,脱胎换骨的改变,为此还教了我很多很多,设法接近你,说服你射日。事成之后,也封你为仙,让我们在一起。”嫦娥不紧不慢地说着,泪水轻轻滚落下来,是的,事实提醒她,射日是天后与嫦娥之间的交易,她明知道后羿喜欢不同的女人。

    后羿为她擦干泪,温柔地抱住她说:“常羲,你肯告诉我就好了,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能娶你,因为我还不喜欢两个人的生活。也许,等我老一点,寂寞一点,就会了……”

    嫦娥酸楚地抚摸着后羿背后的碧梧弓,向后飞退然后转身飞远,她的声音回荡在后羿心里:“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欢常羲而已……”

    后羿追着她奔跑着,从天台村一直追,追到近百里外黄河岸边。

    “还我儿来!”一个凶恶而憔悴的老妇人挡住嫦娥在天上的路,那是扶桑树母。

    嫦娥见她,径直迎了上去,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射日完毕,嫦娥还有什么作用呢?扶桑树母死了九个儿子,杀她九次都不过分。嫦娥想着,如果自己的儿子死了九个,她也会不顾一切要凶手偿命的。树母很轻易抓住她,嫦娥含泪闭上眼睛,等着以死为九只金乌赔罪。

    忽然她听到“嗖”地一声,嫦娥心里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树母面前。

    白色清影从天上掉落下来,树母愕然地看着她,随即冲下天空,抱住她平落到地面。

    “树母,我知道你……不能长久离开……大海,请……回吧!嫦……娥已经以……死赔罪了,就请树母……督……促小金乌……每日尽责,为人间带来光明好吗?”

    树母本是慈悲的神仙,丧子巨变让她也反思了和颛顼的交易,看到嫦娥渐渐暗淡下去的瞳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错下去了。扶桑树母深情望了一眼这片曾经充满她欢乐和悲苦的土地,无奈地飞走。

    “常羲!!你这是干什么?”后羿心疼地看着她,不知所措。虽然用的是普通箭,可是乃是碧梧弓施力,他的心里猛然感到巨大的失落和害怕。因为他受伤这么多次,他从来都是被常羲照顾着,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这时黄河突然掀起惊天巨浪,只见一位黄衣水神与一位蓝衣仙子正酣斗,马上蓝衣仙子被黄衣水神重重击打。后羿心中悲愤无处发泄,取箭朝黄衣水神一射,黄衣水神捂着眼睛吃痛颓败入水。蓝衣仙子迅速拖着一身伤飞到后羿面前道谢,只见地上躺了一位绝色仙子,立刻为她试气把脉,接着对后羿说:“这位仙子还有救!宓(音fu福)儿①想救她,请英雄帮忙!”

    后羿大喜,急忙请求她务必救活嫦娥:“她是我的妻子嫦娥,一定要啊!”

    “英雄可有住处?这位仙子伤到肺部,在此拔箭恐难留命!”宓儿焦急地说。

    “在天台村!”后羿忙回答道。

    宓儿先简单做了处理,为之止血,并保住嫦娥命脉不竭,便小心翼翼抱起嫦娥带着后羿向天台村飞去。到了后羿住处,宓儿要后羿叫些人来帮忙。

    后羿焦急地请来众村民,附近邻村一听嫦娥命危纷纷赶来。在大家心里,嫦娥也是射日的英雄。

    “烧好三桶水!三个人排成一队,分做两队,一边为我递送棉布,一边把带血棉布洗净。还有些请去山中采药,等下我会画出草药。英雄,有几样草药很难采,如果三日内采不回,这位仙子救回来也要落下终身的病根。”

    “只管说,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也要采回来!”

    她画好草药,大家立刻忙开了。

    宓儿深吸一口气,开始拔箭。激射的血液溅了宓儿满身,她运气点住她各处血脉,一边用棉布擦血,然后为她输入灵力。为了防止她的血长久凝滞而导致死亡,宓儿必须将血脉有规律地放和。嫦娥的脸越来越没有血色,她的灵魂脱壳而出……

    嫦娥也不知道自己飘荡到哪里,可是她却看见,后羿走遍深山大川,翻遍悬崖峭壁,照着宓儿给的草药图一样一样挖回来。

    狮虎豹蟒,蛛蚁蜂蛭,沟坑?逖拢?缪┠嗯ⅰ

    十日天灾刚过,又是冬季,植物本来就少,要挖出药草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后羿豁出命去拼命地寻找着,三天……嫦娥的一辈子仿佛不知不觉被他背在了身上。

    “快救她!”后羿一回到家门口就举着满满一筐草药昏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原来蓬蒙的床上,他急忙跑到自己的房间,只见宓儿正在给坐着的嫦娥一勺一勺喂药,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如纸,可是毕竟活过来了。

    “嫦娥!嫦娥!”后羿兴奋大叫,嫦娥朝他微微一笑。

    后羿觉得那个微笑比全世界最美的鲜花还要美,那是他的嫦娥!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后羿迎娶了嫦娥。

    ①宓儿:即宓妃,也是曹植笔下《洛神赋》中的洛神,为伏羲氏的女儿,嫁给黄河水伯冯夷为妻。在本小说设定中,为神农氏的女儿。伏羲氏在本小说中因为身份特殊,故他的子女大多被归入同为三皇的黄帝或神农氏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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