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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77章 同舟·世界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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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初互通心意,顾襄忆与无因格外情浓,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恨不能时时处处都待在一处。

    如今顾襄忆回了原身,一身功夫半点不剩,是不能悄悄瞒过云间院众人潜回自己的无垢居,便由无因趁着天黑摸过来,再天亮前摸回去。

    可顾襄忆心疼他的身体,也便白日里亲自登门,时常夙夜不归。

    灵鹊负责顾襄忆的起居,没有不知道的,还缠着顾襄忆问为何夜不归宿,后头顾襄忆瞪她一阵,让她莫要再问,灵鹊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但顾襄忆自己养的人自己知道,虽然灵鹊下山一趟回来说起外间的奇闻异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但他与无因之事,半点风声也没漏出去,就连江浣晴都蒙在鼓里。

    不过好日子也并不很长,几日之后,两边都不方便走动了——马上要到中元节了,又适逢皇室之中一连逝世那么些人,新帝顾恢为了安臣民之心,准备举行一场盛大法事。这法事的主持者,除了国师无因,也不作他人想。

    云间院办过的法事不少,但这种境况的却是第一回,都需得重新安排。云间院的修士少不得要拟定各项章程,又全都要呈给无因过目。

    两人不方便再腻在一起,顾襄忆也不想给无因再添麻烦。

    他心绪失控好几日,后来又沉溺□□好几日,可谓是一片混乱,对朝中的消息也一概不知,便深觉不该如此,特将灵鹊叫来,问她探听到的消息。

    见顾襄忆冷冷清清地坐在那儿,灵鹊觉得还是这样的殿下比较令人熟悉,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利落多了,“殿下这段时日又是幽禁又是生病的,许多事都不知道。宫变那夜,好容易镇压了叛军,却又闹出了河间王残杀手足的事,虽然婢子觉得……可最后只剩下了当今圣上,他又有平叛之中,自然得群臣拥戴,继承帝位。不过大行皇帝崩逝,今上又是大行皇帝的亲儿子,于情于理都得守孝。天子守孝不同民间,以日代月,今上如今登上帝位,也只来得及给大行皇帝上了庙号‘穆宗’,登基大典却还得再等上半月,连年号也未来得及改。”

    她说的这些,顾襄忆其实早就知道。

    只是阴魂重生、灵体互换这样的事委实太过耸人听闻,顾襄忆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灵鹊了,免得日后她与自己相处反倒不自在。

    耐着性子听完灵鹊一大篇话,顾襄忆又问:“对于叛乱之事,如何定论?”

    “祸首自然是……玉蘅夫人与龙骧侯了,全都褫夺封号降为平民,并且挂在午门示众三日后挫骨扬灰。”灵鹊说起来,一张小脸煞白,“秦氏一族抄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子……没入乐籍,幼年子女与几支旁支血脉流放岭南。至于从犯嘛,这个都吵了半个月了,仍旧没个结果,婢子也说不清。”

    对这个结果顾襄忆也很熟悉,只是脸色也不大好看,沉默好一阵,才低声道:“都道是泼天的富贵,谁知眨眼就变成了泼天的劫难。”

    灵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神情,期期艾艾地劝道:“殿下节哀,不要太难过了……”

    不过对于秦氏来说,顾襄忆只是个不得圣宠的野种,若不是玉蘅夫人生下来的,只怕还会与别家一道嘲笑。故而除了秦曜和秦晔,顾襄忆便从不曾与外祖家的人来往,听闻这个结局,唏嘘是有的,但伤心却真的谈不上。

    他淡淡地道:“平叛之后恩赏又如何?”

    “救驾名单太长了,婢子真的记不下来,不过论功行赏,多半是官升一级。”灵鹊有些为难,觑着顾襄忆神色,连忙又补充两句,“不过有几位封得蹊跷,婢子这还是记得的。”

    顾襄忆略掀了掀眼皮,“哦?”

    灵鹊便掰着指头数起来,“裴大统领尽力守宫门,事后金银赏了不少,却只给了个虚衔,甚至连禁军的守备也给裁撤了不少;薛家郎君也功劳不小,也只封了个小官,虚名但是给足了;嘉定军前来救驾的将领给的封赏也小。但是那犯了大错的巡防营……”

    五万人的巡防营,几乎是全都跟着秦颂造反了,如何处置却是重中之重,顾襄忆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如何了?”

    “巡防营闯了这么大的祸,陛下也不能全都拉出去砍了,所以干脆撤了巡防营的编制,将剩下的人全都打散了送去各军驻地,送去多少人便送回多少人,又重新编了一支新军。”灵鹊或许不大理解朝中军士调动之事,说起这一段,几乎是一字一句在背诵。

    可顾襄忆却管不了这么多,皱眉问道:“编了什么队?又是何人代领?”

    “好像叫什么忠义营,由郭黎将军统辖,直接听命于陛下,不仅与从前的巡防营一样可以领到那么多军备兵器,还兼领监察百官、审理要案之职。郭黎将军任忠义营指挥使,如今都是四品大员了。”灵鹊不由得咋舌。

    顾襄忆听罢,却是脸色一沉。

    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如今朝中局面可谓是一团乱麻,造反逼宫的事还没给个定论,倒是先把兵权抓在了手上。

    不,不光是抓了兵权,顾恢这是想把整个长安都牢牢握在手里。

    一想到此,顾襄忆又不由得心如刀绞——难怪他汲汲营营折腾了大半年最后却什么也没做成,顾恢并不全然是个莽夫,狠绝与狡黠兼具,对付他就不能心软。

    从前看着他好糊弄,不过是有人替他做事,所以乐得撒手。

    如今顾怀被他踩了下去暂时没在顾恢面前得脸,自己也并未与顾恢谈判过,他自然是亲力亲为的。

    看来还是要成为他最信赖的人才好下手……

    “殿下累了吗?”灵鹊看着他怔怔出神,便关切地问了一声。

    自己的身子孱弱,心神耗费太过的确很容易累,但顾襄忆却强撑着摆手,“不是,你说就是。宫中……又如何了呢?”

    宫中才是灵鹊最熟悉的地方,说起这个她的语气都明显轻快不少,“陛下生母早逝,追封太后理所应当,上徽号端敬;然后便是大行皇帝的妃嫔,原本无子无女的妃嫔要送出家的,只是如今每一位膝下都没有子女了,陛下便决定一一加封,再统一迁去昭明宫,以太妃薛氏,也便是乘华夫人为尊。”

    昭明宫乃是长安三座行宫中最小的一座,因为地势低洼,夏季易潮,冬季寒冷,根本就不是个事宜养老的地方。顾恢这是摆明了不想管人死活。

    暗暗在心下记了一笔,顾襄忆也不跟灵鹊撒气,只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灵鹊想了想,“陛下尚不曾成亲,也没有立侧妃,所以加封大宫这一道算是省了,不过是把身边几个侍妾都封为地位嫔妃罢了。”

    顾襄忆便瞪她一眼,“你知道孤在问谁。”

    灵鹊恍然大悟,“哎呀婢子真的差点忘了……定澜公主没事,早就放出来了,还加封兖国长公主,仍旧住在甘露殿里。婢子自己进不了宫,也没有别的消息,不过是隐约听说陛下对长公主还是不错的。殿下放心。”

    这却让他如何能放心?

    顾恢从前就想过拿顾念湘的婚事来威胁他就范,当初被他设法破解,如今顾念湘却就在他手上,无论如何顾襄忆都有个忌惮。

    说话之间,房门忽然被叩了几叩。

    这叩门的动静顾襄忆十分熟悉,脸色不自觉地便放缓了。

    只是灵鹊还不知道,愣愣地问道:“谁啊?”

    “山人来瞧瞧殿下的身子好些没有,也顺便将安王的袍服送来。”无因在门外淡声说着。

    眼看两个当事人都还没怎样,灵鹊的一张脸却刷地红了。

    顾襄忆乜她一眼,“做什么?还不快去开门?”

    灵鹊啊了一声,连忙开门把人放进来,接下他带来的东西,然后飞快地问:“殿下应该……不需要再听什么了吧?”

    “客人上门,还有不沏茶的道理?是孤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吧?”顾襄忆似笑非笑地说着。

    灵鹊更是窘迫,飞奔而去,草草弄了一碗茶水,眼巴巴地看着顾襄忆。

    顾襄忆看了看那不成样子的茶汤,向无因抱歉一笑,然后又板起脸,“下去吧。”

    “婢子告退!”灵鹊如蒙大赦。

    “阿浣那边,若不是她自己发现,就什么都别说。”顾襄忆面上笑着,语气却很沉,“倘若让孤知道是从你这儿透出去的,你这雀儿今后就别想再叽叽喳喳了。”

    灵鹊立刻双手捂嘴,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高兴?”门关上之后,无因便立刻轻声问了一句。

    顾襄忆站起身,绕到无因身后,替他捏起了肩颈,“没有的事。”

    无因由他按了一阵,才握住他的手,“没事你吓唬她做什么?是为了三日后的法会?”

    对着无因,没有隐瞒的必要,顾襄忆才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如今真是半点不想见到顾恢,一见他那嘴脸,便恨不能立时掐死他给几位哥哥报仇。”

    无因敛了眉,“我也并不想见。只是整个云间院在此,不得不见。”

    “你受委屈了。”顾襄忆便更加心疼,“只是顾恢并不好对付,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无因便飞快地打断他,“如今他是九五之尊,你切莫轻举妄动!”~

    “放心,他还不值得我舍下你用一条命去拼。”顾襄忆冷笑一声,“不就是借刀杀人么,他会,难道我就不会?”

    “你……”无因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顾襄忆便用口型说道:“顾怀。”

    无因迟疑道:“可是那一日你们不是闹得不欢而散么?”

    “放心,顾怀绝不是忍不得一时之气的人,毕竟是我的亲兄长,我心中有数。”顾襄忆无所谓地笑笑,“你累了一天了,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可有用膳?想吃点什么?”

    “都好,你吃什么我就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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