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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60章 摧折·霓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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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芜,你吃醉了。”咸安帝的神色明显就冷了下去。

    玉蘅夫人则妩媚一笑,“陛下说笑了,妾都没怎么吃酒,怎么会醉?陛下不喜欢《霓裳羽衣》么,那可是杨妃的得意之作呢。妾没这本事,不能再作出一阕能与之媲美的,也只能勉力恢复了。”

    他们二人的冲突,旁人都不敢插嘴,却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咸安帝似有些忍无可忍了,“阿芜,你今日究竟怎么了?来来回回只说这个,是当真要刺朕的心不成?”

    “陛下觉得刺心了?”玉蘅夫人轻挑柳眉,“当日妾被人如此刺心的时候,陛下怎的无动于衷?”

    这回所有人都确定了,玉蘅夫人这是又将曲江宴上的事翻出来念叨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玉蘅夫人和咸安帝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顾忭吓得险些跳起来,几乎是讨好一般地道:“阿娘,这几日你太累了吧,怎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阿忭你摸着良心讲,吾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胡话?”玉蘅夫人笑出声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只是宗亲戚里,还有文武百官和新科举子,一个沽名钓誉的臭小子,以诗讽吾为杨妃!吾虽然没什么文采,却也知道那杨玉环是谁。他这是什么意思?吾会亡国还是吾兄长会篡国?这与指着鼻子骂有什么两样?”

    咸安帝有些动怒的模样,乘华夫人便向他使了个眼色,好声好气地道:“秦妹妹,你久居后宫,根本不知道那些文人士子的厉害,便是陛下,成日里也免不了被他们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你何必如此计较?”

    “那他们可骂过陛下是夏桀商纣?”玉蘅夫人睨了她一眼,“薛姐姐这意思,仿佛你便去过前朝一般!骂不到你自己头上,你自然是觉得无所谓了。”

    咸安帝忍怒道:“那你还想如何?陈子清死了,被你儿子活活打死了,死后还被朕褫夺了功名,你还想怎样?开棺鞭尸不成!”

    “若不是国师仗义执言,陛下会处置陈子清?”玉蘅夫人也动了真火,与咸安帝针锋相对,“犯上是什么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何况阿忭是故意打他的?若不是他仗着陛下并不计较一而再再而三地恶语相向,他如何会动手?”

    上头几位大人物几乎已经是吵起来了,列席的也可谓是人人自危,可也奇怪,殿上那些献舞的宫人却似乎并未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地奏乐起舞。

    彩袖招招,腰肢袅袅,恍惚之间倒真是仿佛仙人之舞。

    咸安帝便冷笑:“怎么,堂堂皇子,动手殴打臣下还有理了?你问问慷儿,问问恢儿,甚至若谷和阿忆,你好生问问,若是有底下人冒犯,他们怎的处置,会不会亲自上手打人!阿忭一个皇子,毫无规矩,更无涵养,朕还不曾追究你这母亲教导之失,你倒是先指摘朕的不是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么几句,许久之前无因就听腻了的。

    幸而玉蘅夫人也意识到她与咸安帝吵了许久还是这些车轱辘话,便冷哼一声,“所以妾就活该被那些世子讥讽是么?所以阿忭就该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所辱而无动于衷是么?难道陛下不觉得这样的孩儿冷血无情么?那就斗胆一问郓王殿下,若是你的母亲被人当众讥讽,你待如何?”

    顾慷不意自己也忽然被卷入战局,却并未失态,而是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然后淡声道:“回夫人,慷从不曾想过此事。”

    “若是你就遇上此事了呢?”玉蘅夫人不依不饶。

    顾慷十分无奈,与乘华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慢慢摇了摇头,然后才向玉蘅夫人又施了一礼,“夫人,慷此生是定不会遇上此事了。思来想去,慷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会这样讥讽母亲,也想不到母亲究竟会有何处会被人指摘。”

    说得真好!无因暗暗在心中喝了个彩,却又免不得有些担心——谁不知道玉蘅夫人与乘华夫人不睦啊,顾慷这么么白地说话,不怕被记恨么?

    咸安帝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可这下却着实刺激到了玉蘅夫人。

    “哈哈!”她忽地笑出声来,然后狠狠一推,将面前的杯盘碗盏全都拂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下殿上献舞的宫娥终于有了反应,停下了舞乐,却只是凝立殿上,并未退下。

    玉蘅夫人撑身而起,头上的步摇与冠子上的流苏叮当乱响,缠作一处,只是她浑不在意,冷眼看着这一殿的人。一一瞪过,她才缓声道:“可算都说出心里话了吧?你们一个个的,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只是个商贾家的女儿,没有门第,连哥哥的军功说不好都是偷来的;觉得我不守妇道又无才无德,偏偏喜欢对朝政指手画脚;觉得我教子无方,所出的儿女都比不上郓王的一根小指头,是吧?”

    到底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妃子,咸安帝很不愿听这话,低斥道:“阿芜!”

    “陛下听不下去了?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也这么想?若不是还有一张脸,你也该是很瞧不上我的吧?”玉蘅夫人淡淡地看了咸安帝一眼,“阿忭如今这样子,你说是我不会教,好啊,我的确是不如她薛羽那样文武双全。可陛下你自己想想,当初你是怎么手把手教顾慷读书的,后来你又何曾问过阿忭的课业?” m.a

    咸安帝愣了愣,然后才道:“慷儿幼时,朕还不过是个闲散亲王,自然有大把时间去教他,到阿忭出生后,朕已经是天子了,整个大昱的决策全都等着朕一个人来拿,哪还有时间去管孩儿们的功课?”

    “却有时间指点顾慷理政了?”玉蘅夫人轻笑一声,“陛下都有时间到后宫来,想问功课难道就抽不出时间来么?说到底,不过是看陛下想不想罢了。陛下其实不喜欢阿忭的吧,虽然看着无限宠溺,却从不曾做过对他好的事。”

    横竖都要撕破脸了,咸安帝便冷声道:“既然你都能瞧出朕并不是十分喜欢阿忭,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怎么不知道?不过担心他与阿忆阿念一样……”玉蘅夫人嗤笑一声,“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妾实在不想再理论了,时至今日,妾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宠不宠爱不爱的,都是虚的,唯有权势,那才是真正有用的。”

    “你想做什么?”咸安帝终于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皱眉问道。

    玉蘅夫人则冷了容色,“不做什么。不过是受够了仰人鼻息的日子,也该妾自己做一回主了!”

    说着,她慢慢褪下皓腕上的镯子,向咸安帝笑道:“陛下不是说这是给妾的定情信物么?如今这情分早就不在了,还留着这劳什子做什么?便还给陛下吧!”

    坏了!无因与顾襄忆都未交换眼神,便心知不好,竟都一齐站起身来。

    可他二人终究离得远,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蘅夫人将那玉镯当着咸安帝的面摔得粉碎。

    只是……龙骧侯似乎出殿之后,就没回来过,这时候就摔镯子与咸安帝决裂,又该如何?

    玉屑飞溅之间,咸安帝似乎被吓住,一时间没有反应。

    裴保恒倒是警醒,连忙就要冲上玉阶,高声道:“护驾!”

    但他的剑还不曾出手,腕子上便是一紧,低头一看,却是一段彩绫缠上了手腕。顺着这绫看过去,那一端却是握在领舞的那一名宫人手上!

    既然领舞的那一个动了,其余人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不知何处就摸出了短匕,一些围向裴保恒,另一些则向咸安帝冲了过去。

    到底《霓裳羽衣曲》是一套大曲,要演出来需要的舞女乐伎不少,又是玉蘅夫人一手准备的节目,底下人自然都是听她指令的。近百名宫人一道出手,可着实是吓人。

    裴保恒不能脱身,便喝令手下的禁军,“都杵着做什么?护驾!”

    其实玉蘅夫人摔镯子之时,禁军便有了反应,但这样的宫宴,禁军总不好密密麻麻站一殿的,除了屋角的几个,其余都几乎在殿门口,中间隔着那么些宫人,又都是要还手的,如何能立时就到?

    便是顾襄忆,一早就有了反应,却也被几个宫人瞬间缠上,正在勉力挣脱。

    其余的皇子宗亲也惊得非同小可,奈何赴宴不许佩戴兵刃,一个个赤手空拳的,只能抄起手中的杯碟碗盏掷出去,能拖住片刻也是好的。

    咸安帝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却是满面的不能置信,“阿芜,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想……弑君?”

    “原本不想的。”玉蘅夫人终于定了心神,慢慢理了理衣饰,“本想陛下认了错,妾就请陛下在立储诏书上盖印便是,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不得已,妾只好动了兵刃。若是陛下现在点头,妾立刻叫她们下去。”

    “你……你敢威胁朕?”咸安帝气得浑身发抖。

    玉蘅夫人从头上拔了一根簪子,簪尾异常尖利,她慢慢把玩着,笑意盈盈,“没有,妾可是让陛下自己选呢。”

    “放肆!”乘华夫人终于拍案而起,然后低声道:“陛下,恕妾失仪了!”

    说罢,乘华夫人在腰间一抹,但见银光闪过,她手上便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乘华夫人玉面寒霜,厉声道:“休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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