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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46章 踏春·书墨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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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息怒!”

    “殿下冷静!”

    “子清,子清你怎么样了?”

    ……

    顾忭虽说身量还不够,但到底是龙骧侯的外甥,一把力气却是足够的,动作又是极快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想去劝解之时,陈子清都已经被打倒在地且挨了好几拳了。

    劝自然还是要劝的,但顾忭这样的身份,谁也不敢动他。

    一时间,所有人都求助似的望向了无因。

    无因自然也义不容辞,上去就要将顾忭拉起来。

    不过顾襄忆比他动作更快,死死将顾忭抱住,沉声道:“殿下住手!先前殿下已然因为此事斥责过夫人,若是此时再生事端,殿下可想过夫人如何自处?”

    顾忭莽撞归莽撞,但也也知道如今他的恩宠全市玉蘅夫人带来的,自然是不肯额外给她添麻烦的,便气咻咻地住了手,任由顾襄忆将他扯起来拉到一旁。

    一众学子终于松了口气,纷纷去扶陈子清,“子清快起来,莫要再胡说八道了。”

    只是几下也没把人给拉起来,众学子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血!”无因一直站着,看得也要远些,一眼便见着了陈子清头侧那一滩殷红印迹,不由得慌了神,下意识地拉住了顾襄忆的袖子。

    顾襄忆愣了愣,趁着没人注意,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抽回衣袖,又重新挤了过去,蹲在陈子清身边伸手去探鼻息,神色几变之后,慢慢摇了摇头。

    状元郎也凑了上来,“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没得救了。即便御医就在此地,也救不会来了。”顾襄忆摇了摇头,只是面上并未见多少悲悯。

    一众学子不信,还想将陈子清扶起来,但将人拉起的一瞬,众人便见了他方才所躺的地方有一块嶙峋的石头,棱角上满是鲜血。而陈子清的脑后也有个模糊的血窟窿,都不消拿起来对比,也能看出这伤口就是那石块砸出来的。

    许是被吓破了胆,有一士子忽地窜出几丈远,尖声叫道:“杀、杀人了!”

    “噤声!”顾襄忆目光如电,立刻喝止了他。

    顾忭则是立刻慌了神,语无伦次地道:“我、我没有……我不想的!阿娘、阿娘!”

    “殿下可不能走!”有回过神来的士子立刻拦在了前头,不许顾忭随意离开。

    状元郎则问道:“国师这是什么意思?子清活生生一条人命,如今也有了官身,因为凶手是十四殿下,就要死得如此悄无声息?”

    “如今满朝文武与勋爵家眷皆在此地,不管不顾嚷起来,十四殿下固然是名声扫地了,可诸位这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陈子清乃是因出言无状而死?”顾襄忆扬眉冷笑,“我朝的确是对士子格外宽厚些,但这也不是陈子清可以肆意侮辱嫔御与皇子的倚仗!”

    “国师的意思,是十四殿下并没有错处?”士子之中不乏聪明人,根本就不提及玉蘅夫人,只说顾忭。毕竟咸安帝都罚了他抄书,无人能辩驳。

    顾襄忆都懒得看他,只向无因道:“烦劳临安侯,悄悄请陛下与夫人过来。”

    无因会意,转身要走。但亦有人拦他,“临安侯也是玉蘅夫人所出。十四殿下还是他的亲弟,焉知他不会……包庇?”

    包庇顾忭?他疯了不成?无因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准备理人,转身就要走。

    士子们不依不饶,就是不许他走。顾襄忆又担心他被撞到,挡在前面相护,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都是读书人,拉拉扯扯,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威严的声音想响起,一众人吓得立时分开。回头一看,竟是王清泰立在不远处,满面嫌恶地看着众人。而他身后,则是方才在此论诗的那一众人,一个也不曾少。

    原说不想闹大,这下可好,最有权势的人全都给引来了,想不闹大都难了。

    众人忙着就要行礼,然咸安帝目光在众人之中逡巡一周,不耐烦地打断,只问道:“无因,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无因一愣,下意识就要开口,但顾襄忆却越众而出,淡声道:“启奏陛下,原是十四殿下与方才作诗的陈子清发生了争执,这一不小心……”

    “不小心怎样?”听见顾忭的名字,咸安帝就暴躁起来。

    顾襄忆叹了口气,“不小心出了人命。”

    “混账!”咸安帝大步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长本事了?还学会动手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还能让你动手杀人的?”

    顾忭本就因手上沾了人命之事而被吓破了胆,被咸安帝这一踹,更是委屈地哭了出来,只知道叫阿娘。

    玉蘅夫人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搀扶他,埋怨道:“陛下这是做什么?阿忭已经吓坏了,陛下怎的还这么凶?”

    “他吓坏了?”咸安帝冷笑一声,“若他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杀人?今日不把原委说清楚,朕就……”

    无因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是玉蘅夫人,登时心中一凛,思索片刻,到底还是小声道:“陛下息怒。十四郎他……原也不是故意杀人。实在是这位陈郎君言语之间对夫人与十四郎多有冒犯……十四郎年轻沉不住气……”

    咸安帝瞪了他一眼,“他沉不住气,那你多大了?怎么没尽到兄长的职责好生劝住他?”

    “无论说了什么,十四郎却也不该动手啊。”站在后头的顾怀轻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子清难道还能说出大逆不道话来么?至于阿忆,本来性子就软,怎的能劝住?”

    他这话一出,底下就有个士子附和道:“陈兄虽说激动了些,却也并不曾说出什么出格之语。何况陈兄言辞虽有些激烈,十四殿下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却也是实情,不敬师长忤逆犯上也是实情。忠言逆耳,虽说十四殿下不爱听,可也不至动手伤人吧?”

    “正是!十四殿下从前就不敬名师大儒,如今心中有气,干脆将气撒在陈兄身上。”另一人也跟着附和。w~

    还有人激愤道:“十四殿下左不过十多岁,正是好教养的年纪,可名师大儒教养不出,想来是耳濡目染所致。如今学得如此做派,委实令人痛心。”

    秦晔这回也跟了过来,闻言立刻反驳道:“这位郎君的意思,能对十四殿下言传身教的,自然是父母。十四殿下的父母是谁,还要某多说么?”

    “观陛下的几位皇子,雍王、郓王、汝南王、河间王哪一位不是出类拔萃为国股肱的?可见孩儿品行并非全赖生父,生母的教养也至关重要。”有学子振振有词,“先皇后素有贤德之名,乘华夫人亦是德才兼备,其余嫔御亦是恪守宫规,所以其余几位殿下才从未有失德之举。”

    人群里头还有个龙骧世子秦曜在。这人的脾气一贯温和,但此事也忍不住变了脸色,“阁下的意思便是,玉蘅夫人德行有亏了?”

    那学子暧昧一笑,“学生可从不曾这么说过。”

    “玉蘅夫人可是陛下亲选的嫔御,统摄六宫的大权亦是陛下亲手所交,这位先生的意思,是陛下识人不明了?”秦晔咄咄逼人。

    “都住口!”咸安帝烦躁地呵斥一声,“如今竟不是在说士子身死之事,却是在说朕的儿女教养与朕的后宫治理之事了?”

    咸安帝亲自开了口,谁还敢继续聒噪?

    恁大一群人在场,愣是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顾忭一人的啜泣。

    咸安帝沉默良久,才沉声问顾忭,“知错没有?”

    “我……我知道错了……”顾忭哪里还有方才的蛮横与跋扈,哭的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咸安帝又问:“知道错在何处了?”

    “知道……”顾忭小声说道,“儿不该顶撞君上,不该与陈子清争执,更不该动手伤人。”

    “既如此……”咸安帝的神色平静了些,想来是对顾忭的回答还是满意的。

    谁知此时,人群中有一大臣站了出来,“陛下!难道十四殿下的错处,真的只有这几桩?”

    都不曾穿朝服,无因看着那人也不眼熟,一时间也说不上是谁。不过咸安帝分明已经想大事化小,他却在这时候站出来触霉头,也委实是勇气可嘉。

    咸安帝皱眉不语,玉蘅夫人则口气不善,“刘司谏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不论十四殿下究竟为何被教得这样,可他也实实在在是伤了一条人命。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升斗小民杀人,哪怕是无心之失,最少也是充军流徙,殿下又想如何处置十四殿下?仍旧只是抄写《礼记》便罢了?”那刘司谏有些激动。

    咸安帝喝道:“阿忭年轻气盛失手伤人固然有错,但那陈子清便纯然无辜了?方才他作的诗文诸位都听见了,不用朕多说。朕不与他计较,阿芜也不计较,十四郎替母亲鸣不平,还被陈子清一再羞辱,谁有错在先……”

    “陛下。”顾襄忆轻轻咳了一声,以目示意下头跪着的一众新科举子。

    咸安帝这才悻悻改口,“二人皆有过错,不过到底是阿忭动的手,也不是他殒了命,当然是要罚阿忭的。陈子清的双亲与师长,今后皆由阿忭来奉养,而朕会即刻下诏,不论是本朝,还是新帝即位,都不得对皇十四子顾忭加爵。”

    此言一出,玉蘅夫人便不满了,不顾形象地厉声道:“陛下!阿忭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那阿芜的意思,朕应当一视同仁,将顾襄忆与顾念湘也褫夺封号位分么?”咸安帝怒气冲冲地道。

    龙骧侯也忍不住出列,“陛下,那陈子清出言污蔑后宫嫔御并对陛下不敬,论起来本就是死罪,何苦要罚阿忭?”

    “陛下看到了吧,龙骧侯与玉蘅夫人目无国法党同伐异,故而十二殿下才会如此,若不严惩,日后恐成大患!”有一举子不依不饶地嚷了起来。

    “请陛下严惩!”一众举子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纷纷叩头,高呼严惩秦氏一党,一声叠着一声,竟让咸安帝想喝止斥责也无从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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