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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18章 击鞠·锋芒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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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使臣本就只有那么几个,也没什么好挑的,很快就站出去五个人。

    不过大昱这边却是有点麻烦,到底是他们的主场,可以用的人也太多,若是去的人身份太低,便是对突厥不尊重,若是太高,又显得太重视。

    有两个家里有爵位的武将公子站了出来,咸安帝看过之后勉强同意了;宦官里头也有会打球的,王清泰点了一阵,也推出一个岁数不大的。

    剩下两席,却迟迟不曾定下来。

    “裴保恒,”咸安帝揉了揉额角,面色不大好看,“难道北衙禁军之中就没有一个可以应战的?南衙十六卫呢?”

    “陛下,戍卫天子一向是北衙职责,今日南衙并不曾来人。”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裴保恒低声道,“禁军之中自有好手,只是臣已各自安排岗位,不敢随意调动……”

    咸安帝更加不耐,“他们不敢随意走动,那你总能吧?也让朕瞧瞧,朕自己一手提拔的禁军统领,究竟有多大能耐。”

    裴保恒当然看出来咸安帝动气了,不敢顶撞狠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道:“臣须得随侍陛下身边……”

    “朕身边还有国师在,离了你难道就过不去了?”咸安帝眉头一皱,身子前倾,十分不悦的模样。

    顾襄忆也适时点头,表示自己定不会教咸安帝失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裴保恒也再不敢推辞,连忙应声去了。

    眼见龙颜不悦,顾怀眼神一闪,刚要开口说话。不防便有人抢了先。

    “陛下,”汝南王顾恢忽然开口,“臣从前随龙骧侯出征之时,得他举荐一个副将郭黎,如今在臣手底下做事,若是陛下不嫌……”

    “是,朕记得九郎是上过战场的,多少老将都夸你骁勇。”咸安帝十分满意,“九郎举荐的人,应当是不错的。”

    得了首肯,顾恢自然就示意底下人去准备着。

    如此一来,十人的马球赛才正经开场了。

    一开始,大昱这边的球队念着突厥是客,也摸不清对方的深浅,都还显得比较拘谨,夺球传球的时候客客气气的,并不曾下重手。

    只是突厥那边也不知是因着到了长安好些日子才开了国宴还是被咸安帝方才拖沓敷衍的态度刺激了,竟不约而同地发了狠。突厥人本就擅骑术,又是选在王子身边的近侍,更是个中好手。但见几个皮肤黝黑的突厥汉子策着马在场中横冲直撞,将球杆舞得虎虎生风,除了裴保恒和郭黎还勉强招架一二,其他三人竟是不敢缨其锋芒。

    “大昱的风雅这几日我等是见识过了,不过看来马术与武功,却还是要略逊一筹啊。”那个会说汉话的使臣又开了口。

    咸安帝勉强笑了笑,一语不发。

    无因在边上坐着,只听顾忭小声道:“蛮子猖狂,不也是手下败将么?若是让我下场,保管打他个落花流水!”

    连顾念湘都忍不住侧目。无因却只能装作并没听见,心下却想——就小殿下连蹴鞠都踢过墙的球技,快别打脸了。

    突厥那一边有一个特别凶悍的,不仅马骑得好,力气也十分惊人,便是裴保恒与郭黎二人联手拦截,他也只作不见,一杆挥出,那球腾空而起,略过众人头顶,正穿过马场中间的球门。

    “好!”达斡王子似乎不大会说汉话,这一声却喊得字正腔圆,且笑眯眯地抚掌,颇有些不嫌事大。

    场下几人觑着咸安帝的脸色,越发紧张。

    “很好。”众人都看咸安帝生气,屏息凝神生怕惹他,顾怀却笑了起来,向咸安帝道:“陛下,突厥原来是客,咱们大昱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直令宾至如归才是。”

    咸安帝这才面色稍霁,“不错。王子,方才让过一次,接下来才要小心了。” m.a

    立刻有人把这话译给达斡听,他却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只是一球还可以说是让,接连丢了三球,却是要气得咸安帝当场发作了。

    而大昱这一边出战的几人自然也知道再败下去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也都有些方寸大乱的模样,明明时机不对,有一勋爵人家的儿郎仍旧要去抢,却被一杆子打下了马,若不是他自己反应够快就地一滚,只怕一条腿都要被踏断。

    不过众人还没来得及关心他如何,一颗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就立刻被吊到了嗓子眼——

    原本那球被突厥一侍卫夺了去,是可以一杆进门的,只不过有人坠马后那马失了控制,立刻撞到了他的马上,使得他的准头立刻就偏了。

    而他的力道又用得极大,这一杆子挥出,那球便直挺挺地奔着咸安帝而去了!

    这马球又硬来得又快,对战之中时常伤人,小者伤面目,大者残形躯1。若是真的打到了咸安帝,多少脑袋都不够掉的。

    就在四下一片惊呼之时,一道玄色的身影疾奔几步再高高掠起,半空中将身一拧,对准了飞旋而来的球,本想抬腿一踢,只是又不知想到什么,硬生生顿住,伸手抽过一旁不知哪家带在身边的马球杆,反手横挥,重重击在马球上。

    那球立刻转了方向,又朝着球场飞了回去。

    场上诸人都怕,连忙躲开。却只见那球又正正穿过中央的球洞,落在突厥那半边的场子上。

    “陛下没事吧!”底下人都跪了一片,玉蘅夫人也慌忙扑上来询问。

    咸安帝受了惊吓,半晌没缓过神来,脸色雪白一片,只紧紧盯着出手之人。

    那人却不慌不忙地跪下,朗声道:“陛下,山人是场外出手,却不知这一球还算不算大昱的?”

    无因自然也是跟着众人一道跪下去的,听到这声音,又悄悄抬头去看,果然见着他自己那张脸平静中带着点狡黠的意味,单膝跪在咸安帝面前,却并没有多少敬意。

    这个大昱国师,当真护驾护得周全。

    “算,自然是算的。一亩三寸地上争来争去都打不进去,站这么远却能一杆入门,为什么不算?”咸安帝喘了口粗气,冷冷地望向达斡王子,“王子,你说是不是啊?”

    虽然并不是有心的,但这一球到底是突厥人打过来的,若是没有顾襄忆出手,只怕就不能善了了,达斡王子也吓得大惊失色。

    不过是算一个球罢了,总比要突厥赔罪甚至是折在这儿的强,达斡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算……”

    咸安帝这才气顺些,到底也不好去追究突厥的使臣,才摆手向王清泰道:“朕没事,叫他们继续吧。”

    “陛下,”王清泰指了指下头,“颖国公家的方才摔了马,好像扭伤了腰,只怕是打不成了。”

    好不容易才凑齐的一支队伍,都没打两球,忽然就折损一个,咸安帝好不容易才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

    不过没等他发作,他面前还没叫起的那一人便朗声道:“陛下,山人不才,愿意一试。”

    算上方才,顾襄忆救了咸安帝两回,还测准了好些事,咸安帝只怕要将他当神仙来供着,偏这人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咸安帝当即双眼一亮,“准奏!”

    “山人定当竭尽所能。”顾襄忆一拱手,自己就站了起来。

    无因自问认识顾襄忆的时间其实也算不上短了,见过他艰难隐忍的模样,也见过他盛气凌人的时候,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意气风发的样子。

    虽然他仍旧披着云间掌院的皮囊,可他方才的神情,却分明只是属于顾襄忆的。

    见着顾襄忆下场,见识过他救驾那一回的人都有些激动。

    无因却十分担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如何,而他也是会打马球的,只是做了云间掌院之后,一切以庄严肃穆为要,他连动武的时候都少了,马球更是再未碰过。

    顾襄忆应当是不知道他会的,何况就这位从前那身子,也是不能去打的。即便现在顾襄忆有了高强的武功,可是打马球又不是靠蛮力来的,他如何能去冒险。

    正胡思乱想之间,顾襄忆便已经下到了场上,帮着禁军将伤着那位给抬了下去,再走回场上之时,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略微试着跑了两圈。

    似是知道无因心中所想,顾襄忆在场中倏尔勒马,回头之时正好看向无因处,薄唇轻轻一勾,挑起一个志得意满的弧度,让眼角的朱砂痣愈发妖冶。

    无因不由得一震,眉心一挑,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仰。

    只是等他镇定下来之时,顾襄忆早已扭回头去,同裴保恒和郭黎等人说了什么。然后裴保恒向场边示意,旗子一挥,马球赛又接着开始。

    与裴保恒他们说话之时,顾襄忆的神色都是从容而谦和的,是云间掌院所一贯有的,便让无因怀疑,他方才看到顾襄忆勾唇一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比赛继续,大昱先手!”场边的禁军喊了一声,场上的十人又立刻动了起来。

    先前颖国公家的公子所乘之马乃是匹乌云踏雪,与顾襄忆的玄衣几乎是浑然一色,一骑绝尘,仿佛一阵黑旋风呼啸而过,直直冲入突厥五人之阵,冲得人猝不及防。

    而就在这几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之时,顾襄忆便探杆一勾,将方才五人抢去的球轻轻巧巧地勾了出来。

    球还不曾到手,顾襄忆便已经开始拨马会走,只待球一出了几人的包围圈,顾襄忆便手上发力,打到了那名宦官手底下。

    宦官并不曾反应过来,突厥又气势汹汹来追,裴保恒离得近,便截走了球。郭黎稍稍一犹豫,还是迎上顾襄忆,帮他拖延住突厥人。

    不过突厥人体格状,马球场上也不是比武,二人拦五人有些吃力,到底还是漏过一个人去。

    正巧那边裴保恒欲要打门,突厥人拍马冲上,抬手一杆,恰巧打在裴保恒杆上,这球又偏了开去。

    若是让球落了地,恰好就落在突厥人手上,顾襄忆自然是不允的。他想回援,突厥人也不会轻易让他走。

    眼看球就要到了门前,顾襄忆也顾不得两名突厥侍卫联杆一挡,只是在马背上一按,腿上发力,在马背上便倒翻而出,球杆回挡,恰好勾在球上,竟又将球推回了门中。

    而那乌云踏雪正好往前跑了两步,顾襄忆又稳稳当当地落回了马背上。

    “好!”这回可算是光明正大地打进了球,观球之人不管是男女老幼身份高低,都禁不住高声喝彩。

    咸安帝也抚掌大笑:“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无滞碍时从拨弄,有遮栏处任钩留2。说的就是他啊!果然是朕挑的好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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