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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儒门仙侠传 > 0117章 义绝生死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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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六侠虽是毫无信义之徒,却信悌子绝不会虚言。毕竟,他们亦是老江湖,知道儒门修仙之人,个个名副其实,此人有“悌子”的名号,必定是悌敬之人,即便对仇敌亦是如此,因此也不担心悌子会暗下毒手,当即举步入内,见屋内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人影。

    悌子道:“青竹六侠,你们瞧不起咱们儒门玄术,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若是真刀实枪,恐怕有伤和气。咱们比一比‘铁头功’如何?”在羊恭耳边低语道:“我大喝一声后,你立马把那块木板推开。”羊恭实在猜不透他要闹什么玄虚,但见悌子胸有成竹,便依言照办。

    悌子说道:“看好啦!铜头铁颅功,天下无敌!”大吼一声。羊恭立马将木板推了开去,只见光线从石隙直射而来,照在黑漆漆的石屋之内,墙上出现一倒悬的身影,正是悌子。

    嵇冷铁惊呼道:“这小子倒悬在此,当真会铁头功?”羊恭心觉奇怪,眼见悌子明明是双脚着地而立,不知为故,嵇冷铁却说他倒悬而立,心想:“必定是悌子兄精擅机关术,欺骗六侠!”对他立马生出几分敬慕之情。

    悌子道:“青竹六侠,我这门功夫也只是初学乍到,不到之处,还望指点。”说完,向上跳起。

    果然听得山无天喊道:“铁头功,无坚不摧!了不起!”一抹光秃秃的门顶,羡慕不已。六人之中,嵇冷铁修为最高,也不得不为之心折,心想:“小小年纪,怎地如此了得?”

    羊恭一时不明所以,有心一探究竟,从另一光线照射不到的高处小孔望了下去,只见暗室内的悌子影子头颅着地,不住的猛烈撞击,忍不住叫了出来:“妖法!妖法!”但回过头来看悌子时,只见他只是在地面上不住的跳跃而已,每上跃一次,头颅恰好靠近上首的大横石下方。羊恭猜想必定是石壁上的小孔有古怪,见如此捉弄六侠,极为有趣,当即笑道:“悌子兄,我也来演练两招,让他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悌子见羊恭跳到小孔前,怕青竹六侠识破,当即出言遮掩道:“恭子,想不到你当真是修真练道的奇才。我只是传了你口诀,你便触类旁通,片刻之间便将这门铁头功练得如此炉火纯青啦!”

    王不留行见白光中的身影确实是恭子,忍不住叹道:“这小子平日装疯卖傻,原来是身负绝艺之辈。若非如此,那老婆子为何非要将他收入门下?”

    山无天越看越气,说道:“这等粗浅功夫有什么,姓山的也会,这就与你比试比试。”拍拍脑门,往上一跃,一个鲤鱼打挺,倒栽葱头,往地上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山无天的头已撞向石室,“哇!”的一声惨叫,立马头破血流,幸亏室内并非硬石,才免了性命之忧。

    王不留行取笑道:“老山的‘铁头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

    羊恭再也忍不住,低声问道:“悌子兄弟,何故如此?”悌子将羊恭拉到一旁,笑道:“景到,在午有端,与景长,说在端。”羊恭又是翻白眼,说道:“文绉绉的一大窜,不知所云。”

    悌子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道:“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

    羊恭听得头晕脑胀。

    嵇冷铁为人最是阴暗精细,并不相信悌子所说的“铁头功”,说道:“必定是暗室内有古怪,快打开大门,让我进去瞧瞧。”当即摸索寻门,见石室石门紧闭,心中更觉奇怪:“这密不透风的石墙相隔,为何竟能相互听到对方的说话之声?”

    悌子又道:“六侠若是有本事,大可施展‘缩骨神功’从小孔进来。”嵇冷铁气得七窍生烟,当即紧掣长铁,对着石墙就是一通狂劈。但他们的法力因外界怨怒之气而生,石墙本就无情无欲,又如何奈何得了?

    悌子说道:“本门圣人有云: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哼!你们青竹六侠空有侠名而无侠义之举,只会装模作样的吓唬人,与这钻墙洞的盗贼无异。不过,你们也只是有‘穿窬’之名,并无‘穿窬’之能,今日也不妨让你们见识一下,这等儒门从来不屑一顾的粗浅功夫。”

    他附在羊恭耳旁,低声说了几句,羊恭见有如此好玩之事,如何能放过?早已站到小孔前。悌子怕六侠识穿,不便劝阻,说道:“看好啦!恭子师弟的‘缩骨神功’虽然只是练得马马虎虎,火候未老,但要对付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嘛,绰绰有余。”一面说,一面示意羊恭跳动,又暗中调节石墙上的小孔,将其来回移动。

    随即,暗室中的恭子身影当即忽大忽小,收缩自如,忽而高大威猛,忽而矮小寒微。山无天看得胆战心惊,失声喊道:“儒门中人竟会使妖法。”吓得拼命乱走,无意中撞向刘一斛手中的酒坛,只听“嘭!”的一声,应声而碎。

    羊恭更是得意,信口胡扯道:“不错,这就是妖法!呢嘛呵知咯,?钅泥┼? 绷?捞?靡煌肺硭??蚬?允青┼┎恍荩骸肮参?瓶┑茫??淮蟾晾玻?蒲贫?

    其余五侠本就不信,但实在无法猜透其中有何古怪,受山无天一通狂跳乱喊的扰乱,兼之又身在黑沉沉的冰冷石室之内,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嵇冷铁道:“酒鬼你定喝多了吧!又何须这等大惊小怪?”横将铁板向那石门扫去,不知为何,石门上突然生出一股奇大的力道,硬生生将铁板吸住。

    羊恭听得石门声响,当即扭动机括,打开石门,笑道:“嵇大爷,功夫练得不太好吧!你的得意绝技是铁板功夫么?看来还不如我的烂木棍。”举起手中杀猪刀,便往嵇冷铁门面劈去。

    忽然一人惊叫道:“不可!”

    其余五侠见石门大开,当即飞身而上,听得“嚓啦!”一声,石屋内顿时一片漆黑,而羊恭与悌子早已不知去向。

    嵇冷铁心有不甘,快步走进内室,伸手推开木板,见日光从外照射进来。山无天喊道:“老铁,你几时也学会了这门‘铁头功’?”嵇冷铁忽有所悟,失声喊道:“咱们上当啦!这两小子依照《墨经》来装神弄鬼的,快追!”

    悌子捉弄六侠的这一套,正是源自《墨经》中所载的“小孔成像”;而嵇冷铁手中的长铁被吸,是因为石门内装有磁铁。这些全是秦轩的杰作,他平日沉浸在墨门的机关术之中,越来越是痴迷,将整个石屋布置得神妙不已。

    两人趁石屋一片混乱之际夺门而出,跨步上马。

    悌子见羊恭行事率真,自己虽在儒门修道习法已久,天生亦是有几分胡缠蛮搅,不按常理出牌,两人便一拍即合。羊恭飞身上马,悌子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之法,与之共乘一骑。

    那木甚是灵动,越走越快,不辨尖石藤葛,山涧斜坡,如履平地。

    这一番驰骋,羊恭大觉乐趣无穷,直到马刀悬崖边上,这才尽兴而收,见六侠并未追来,笑道:“这木马当真是神奇无比,这步伐似乎也大有名堂。”

    悌子道:“这木马的奇特步伐,是按照……”羊恭抢断道:“好啦!好啦!这些老滥调的东西,我不爱听,都是哄人的玩意儿。”悌子笑道:“难道你的江湖惯例中有这一套吗?”

    羊恭见悌子不信,说道:“十之八九是有的。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想说,这奇特步伐是按照伏羲八卦演变而来,攻守皆有章法,又变幻无穷?”

    悌子惊得合不拢嘴,奇怪的问道:“木马的步伐确实如此,你是如何得知的?”

    羊恭笑道:“江湖中人为了将这些想法弄得神秘一点,动不动就喜欢往上面套一些伏羲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江湖惯例,本就如此,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萝卜皮之事啦!”

    悌子道:“你说得也有理,故弄玄虚,故作高深之人多有所在。不过这青竹六侠却是令人大觉古怪。他们那些玄术完全不知来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儒门的玄术亦是克制不了。”

    羊恭心中得意,本来不愿点破,但见悌子敬重自己,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的敌手心中越是怨怒,他们的法力就是越强。只要做到无怨无怒,自然可以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悌子道:“原来如此!但这就更奇怪啦!世间竟有这等玄术?咱们决不可大意,那些墨家的粗浅玩意儿只能将他们蒙蔽一时,等他们进得内室后,必定会识破。若是他们追来,咱们未必能再度侥幸逃脱。”

    突然,半空中一人尖声尖气的笑道:“儒门技不如人,小子果真有自知之明。”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飘着六朵青云般的人影,正是青竹六侠。

    悌子一把抓住羊恭,欲御剑而行,双双摔在马背之上。青竹六侠离得虽远,却看得分明,悌子此举自是遇上悬崖下的结界禁制。

    羊恭眼见无路可逃,说道:“当此情势,前有悬崖,后有追兵,按照江湖惯例,通常都是骑马跳过山崖的。”悌子心中亦是这个主意。羊恭说道:“不过,即便马匹神骏无比,亦是难逃粉身碎骨之厄。”

    形势危急,悌子无暇多想,说道:“坐稳啦!咱们偏不信这所谓江湖惯例!”羊恭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如在云端,早已随马飞了过去。此时六侠已飞身至崖边,见两人所骑的,只是一匹毫不起眼的木马,如此木马竟能越过这五丈来宽的悬崖,大觉不可思议。

    嵇冷铁与向三通对视一眼,自忖无法越过,不约而同的看了阮不凡一眼,突然心有灵犀似的,同时伸出大手,向阮不凡的肩头抓落,用力一抛,向木马掷了过去。

    阮不凡向来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他们二人早已看不惯,如今正好借此良机铲除眼中钉。阮不凡身子当空一撞,正中木马后臀。他身上的穴道被点,双手仍是能动,慌乱之中向着羊恭背脊一划。只听得“嗤!”的一声,羊恭背后的衣衫裂了开来,一阵弯弯曲曲的图纹清晰的映入五侠的眼帘之中。

    嵇冷铁与向三通失声叫道:“犟山图形!”心中倍觉可惜。但话音未落,半空中的三人连同木马,早已一齐向崖下跌落。

    山无天见二人自弑同门,说道:“咱们虽然素来看不惯这厮,但你们出手杀了他,日后玄门三老追究起来,只怕不妙。”

    嵇冷铁道:“难道只是我一人杀他吗?你们就没有杀这厮的意思?好歹咱们也是拜过把子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里杀了他,别无他人晓得。就算三老得知,只要咱们得了《犟山图形》,将天下搞得大乱,还怕什么三老四老?就算五六七八老一起来也不惧。”

    王不留行道:“咱们六侠中人,又有谁讲过什么狗屁义气?如今你们两人做的好事,让这小子掉了下去,即便能寻到他,也只有一堆肉泥,背上的《犟山图形》如何看得清?没了《犟山图形》,又如何能搅得天下大乱?”

    嵇冷铁道:“这小子乃儒门恭子,将来儒门掌教的接任人。儒门的气数未尽,想必这小子定能逃过此难。待会寻路下崖,将这小子背后的皮整张剥了。青竹六侠……不,青竹五侠自此名扬天下。”

    其余四人立马在心中默祷,暗祝羊恭安然无恙。他们素来与羊恭为敌,此时竟是破天荒的祈求上苍保佑羊恭吉人天相,毫发不损。

    一番祝愿后,五侠当即争先恐后,觅路下崖。

    悌子与羊恭身在半空,忽听得一阵极大的疾风急扑而来,尚未看清,木马后臀已被击中。两人急坠而落,只听得耳际风声呼呼,全身上下凉风割体。

    羊恭觉得悌子和自己有几分臭味相投的味道,却要双双葬身于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心有不甘。危难之中,无可凭借,当即伸手牢牢抱住悌子;但就这么一用力,自身的下坠之势更快,反而抢在悌子之下。

    悌子见羊恭张臂尽抱自己,只道他力护同门,心中感激不已。

    羊恭根本就无暇所想他平日那些江湖惯例,听得“嚓啦!”一声,阮不凡的身子压断斜出崖边的一枝大树,但仍是往下急坠。

    就这么一缓,悌子已有急催灵力的余暇,带着羊恭腾身而起,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三人一同跌落到崖底。因阮不凡被嵇冷铁和山无天抓住肩头时,身上的穴道被封,无法动弹,此时最先着地。紧接着便是羊恭,恰好压在阮不凡的身上,因力度过大,仍是晕了过去。

    悌子急难之下拼着结界禁制的束缚,强催灵力,虽然无法完全抵御从上摔下的这股力道,却免去了一场粉身碎骨之灾。

    也不知过了多久,羊恭仍在迷糊之中,突觉得背脊一痛,心道:“原来我还没有死。哈哈!按照江湖惯例,世上从来就没见过能摔得死人的悬崖。我这担心,纯属多余。”懵懂之中,听得一人喝道:“臭小子,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下手无情。”正是嵇冷铁。

    羊恭大吃一惊,忽觉身子一沉,正是悌子压在自己身上,心道:“原来是悌子兄正在全力护我,但为何他要压在我身上?”急欲转身,却动弹不得。

    嵇冷铁又道:“咱们只是剥这小子背后的一张皮,死不了人,你又何须为他枉送了性命?”

    王不留行咬牙彻齿的叫道:“如今你双手的穴道经脉被我算珠封住,无法驱使青竹剑,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再多的反抗亦是徒劳枉然。”

    悌子说道:“只要我悌子一息尚存,决不容你们五鼠伤恭子一根汗毛……”一句话尚未说完,气息微弱,中气不足。

    羊恭心道:“原来悌子兄受了内伤。”忽有所悟,急喊道:“焚姑!”突觉嘴巴被挤压在阮不凡的身上,半声也喊不出来。

    便在此时,四周寒光一闪,嵇冷铁那极薄且长的铁板从上划过,悌子“哇!”的一声惨叫,就此悄无声息。羊恭心中大急,突觉双腿一热,欲斜眼相看却不可得。

    嵇冷铁尖声叫道:“小子,削了你一双腿,当真是便宜你啦!”羊恭闻言,心中大震:“原来悌子兄为了不让他们得手,竟然被嵇冷铁铁板砍断了双腿。”

    五侠当即七手八脚搬开悌子,察看羊恭背后上的图形。

    嵇冷铁叫道:“不错!这就是《犟山图形》!”叫声中竟有几分颤抖。

    羊恭随手一摸,正是掉在一旁的杀猪刀,心中狂怒大盛,竭尽平生之力,左劈右削,欲将胡一刀所授的杀猪刀法尽数发挥出来。

    五侠见羊恭越是愤怒,心中越是大喜,因为此举正如他们所愿。

    羊恭见奈何不了五侠,心道:“我不能动怒,否则非但保不住悌子,就连我这条小命也要丢在这里。”当即努力遏制心中怒气,转声大笑。

    他知道,此时为了保住悌子一命,必须强颜欢笑,这笑决不能是皮笑肉不笑,而是要发自内心的大笑。可是悌子双腿被割,一动不动,生死未明,又如何笑得出?眼前之事让他无法笑出,只得从回忆中寻找开心的事。可羊恭从小到大,便遭母亲羊剑容冷落,又因不胡不汉的模样,受尽同龄伙伴歧视,心中何曾有过值得回味的欢乐之事?

    五侠见羊恭发笑,当即杂种前、杂种后的痛骂不停。

    羊恭哈哈大笑道:“青竹六鼠!你们还是省省口水吧!小杂种我早已听腻啦!我是被人骂大的,时日既久,早已练成金刚不坏身,百邪不侵,任凭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叫我来气吗?”此时一心只是一味的往开心之事想,忘记了当中一侠早已倒在地上。

    王不留行紧握手中的赤火算盘,说道:“同门遇难,这等无情无义之事,亏你这小子还笑得出。”羊恭说道:“你们为了《犟山图形》,罔顾结义之情,这等无情无义之事,亏你们做得出。”

    嵇冷铁道:“小子,你还是乖乖的将背脊人皮交出来吧!多说无益,否则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挥动长铁向着地上的悌子一指。

    羊恭不由得又是愤怒异常。

    五侠乘机欺身而上,突然不约而同的失声喊道:“妖!妖!这小子果真是妖!”突觉一股奇大的热浪压顶而来,双膝无法支撑得住,不得不跪倒在地。

    羊恭无暇多想为何突生变故,见五侠屈服在地,即提着杀猪刀说道:“王不留行,你得孤灯大师的真传,号称‘河内药王’,还不快替我兄弟止血?”

    王不留行叫道:“少侠有所不知,我自己学艺不精,并非孤灯大师的弟子,之所以改名王不留行,是想冒充一下孤灯大师弟子。”

    羊恭喝道:“少废话!悌子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将你们大卸八块。”众人惧于先前那一番神威,不敢不从,当即七手八脚替悌子包扎止血。

    就这样,羊恭借着那一番余威,逼得五侠日夜伺候悌子。三天后的半夜,悌子伤口流血已完全止住,发起了高烧,身子渐衰。

    羊恭心恼五侠,大声喊道:“青竹五鼠,快给我滚出来!”良久悄无声息。羊恭心有不忿,纵声高喊,四下一片寂然,无人回应,想必是青竹五侠早已趁机偷走了。

    羊恭眼见悌子越来越是病重,说道:“此处无药,且我的内力修为有限,咱们先得寻路出这山谷,再设法替你医治。”背起悌子,步履艰难,乘着夜色寻路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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