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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少女异闻录 > 第13章 最讨厌动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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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袋来良综合医学大学医院

    来良综合医学大学医院是距离车站周遭的喧闹有些距离的,一所规模不小的医院。

    医院里的护士医生们,个个都如幽灵般全无脸色地拖着疲软的身体缓慢移动,看起来不像医护人员倒像是应该被救治的病人。不过没人会责备他们无精打采的表现,毕竟才刚刚发生那些事件。

    ——砍人魔连续砍伤五十人。

    ——多起斗殴事件同一时间发生。

    ——南池袋公园被暴徒占领。

    实际的混乱程度远超于新闻上所报道的,相关机构忙的焦头烂额,警察和医生们完全超负荷工作。

    上百名的患者一口气涌入医院所造成的混乱到现在还未能完全平息,病房仍是饱和状态。

    事件发生几个礼拜后的今天,纪田正臣陪水野绫来医院拆除石膏。这件事本来是帝人要做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支开了自己的好友。

    静立在病房的窗边,正臣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在向天空远望,其实他只是在通过玻璃反射的光线观察自己的表情和身后的两人。

    短发少女坐在病床上,过于苍白的皮肤由于激动而染上了些许红晕,她的旁边水野绫在啃别人看望时送的水果。

    “好冷哦,正臣。”短发少女忽然如此说道。声音轻缓温柔,犹如在对自己的恋人撒娇的语气。

    正臣没有回头,而是将窗户关了起来。

    水野绫大大的眼睛转动了两下,发出一声起哄声:“你们两个果然是姘头啊!”

    “我们是恋人。”

    “你误会了!”

    “……”

    “总之,”正臣透过玻璃仔细审视自己的表情,“我们已经结束了沙树,,腰斩,关门大吉。”

    “如果结束了,为什么你有时又会像这样过来呢?”沙树依旧微笑着,她看向正臣的眼神包含着对别扭小孩的宠溺。

    正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视线下调,透过位于五楼的这个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医院的正门口。意外的是,只要视力够好,也能够清楚分辨人的长相与服饰……而且如果经常观察外面,确实能够确认自己有来过吧。

    一时间,病房内沉默了起来。

    啃完最后一口苹果,随手把苹果核摔到地上,水野绫抹抹嘴说:“不要误会了少女,因为我经常到医院正臣才来这里的。自我感觉太好的女生可不讨人喜欢哟,特别是死缠烂打型的。”

    水野绫说的过于直白尖利,沙树的笑容僵了一分,正臣也终于转过了身子。

    他下意识地想为沙树辩护几句,但对上水野绫的眼睛,所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只余下沉默。

    沙树很快恢复笑容:“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交往吗?我还以为水野同学的男朋友是龙之峰同学,原来是三角恋啊。”

    “谁告诉你这些的?”正臣皱眉。

    没有否认。沙树看向已经拿起第二个苹果的水野绫。

    水野绫咔嚓咬下一大口,边嚼边说道:“你弄错了哦,是四角恋,还有杏里班长。”

    “是啊,”正臣开玩笑的补充道:“将不搭调的魅力漂亮地统和的女高中生。”

    正臣不知道带水野绫来看望这个昔日恋人是对还是错,至少多了一个人,他能更加自如的面对沙树。正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胆小鬼,他徘徊在沙树病房前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推开那扇门的勇气越来越少。

    想离开这里,离开池袋,离开过去。这样的想法一经生根,便在正臣的脑海里疯长。

    “我可以修正一个地方吗?”沙树似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回答而动摇,“加上我的话,就是五角关系哦?”

    “还真是难缠的家伙呢。”水野绫嘟囔道。

    “你最近……过来的频率突然增加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吗?”沙树的表情不变,少女的笑容温暖柔和,那是她习惯摆出的笑容。“是因为……又想要回到过去了吗?”

    这样的笑容却如无数根针扎在正臣的心上。

    “……不好意思,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为了掩饰而道别,他快速走到门口,伸出手。

    “正臣会回来的。”

    他的身后,沙树低声陈述。

    来开门,关上。正臣专心向外走去。

    待正臣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水野绫扔出第二个苹果核。

    “我说过死缠烂打女生很讨厌吧,再加一条,装病死缠烂打的女生更讨厌。”

    “哦?你发现啦?”沙树歪歪脑袋,俏皮的吐出小巧的舌头。

    “这招我都不屑于用来装可爱了。”水野绫嫌弃地说。

    “是吗,”沙树喃喃道,比起说给水野绫,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他爱你也没有关系,他还要爱很多女孩子,谈很多很多次恋爱,同时被很多、很多人爱,就算忘了我也没有关系。”

    “要爱到忘了我为止。毕竟我不希望正臣因为顾虑我而无法得到幸福。”

    “反正,正臣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吧?然后就会……恩,会用比起在这段时间和其他人所累积的,还要更高更高更高的爱之山来爱我。一定……一定会变成那样的。”

    狭小的病房里,沙树倾诉着她扭曲的爱恋。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我帮帮你。”水野绫站起身子活动手脚,“装病很辛苦吧。”

    沙树抬起头,试图理解她话中的深意。

    水野绫微微一笑:“我啊,最不擅长动脑子了。就拿观察别人的情绪来说,无论多努力我也很难做出他们期望的反应,卖力地表演了半天,却像个小丑一样。但是面对帝人、正臣、杏里时是不同的……”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是会为了配合我而改变情绪想法的人。”紧接着她说了一句别人听到会感觉非常不可思议的话,“我们是朋友。”

    “不过呢,”水野绫单脚压到床上,上半身探近沙树,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作为补偿我感情方面的缺失,上帝赐予了我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所以啊,打残一个人对我来说最容易不过了。”

    “我为了打架,可是连考试都旷掉了,不用担心我揍女生有障碍哟。”

    “怎么样,我来帮帮你吧,让你免除装病的辛苦。”

    那一瞬间,折磨了沙树许久的梦魇,重现了。

    “说别人之前,先好好审视下自己吧。明明自己就是个死缠烂打的人还讨厌别人的做法。”

    伴随着轻佻的语气,折原临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哦呀?”水野绫做出一个可惜了的表情,“你不想让我动手吗,还是说想一起被揍?”

    临也扯扯嘴角:“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好哟。”

    “看来不能帮你了,真抱歉。”

    水野绫用毫无歉意的语气说完,便从沙树床上跳下来……欠临也人情真的是无比麻烦的事情啊。

    水野绫眨眨眼睛决定以后跟临也少接触为妙。

    而沙树当临也进来时才轻启双唇:“临也先生……”

    “小沙树好好养病哟。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临也说着暗语,沙树体会到了其中的深意,重新展露出笑颜。

    “话说回来。”临也转向水野绫,“你居然会说朋友,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水野绫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她眯起眼睛学着临也的腔调说道,“到了池袋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哦,说不定你的感情也会因此丰富起来。”

    确实呢,将水野绫拉到池袋来的,正是折原临也。收集火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看他们彼此点燃,是折原临也最大的娱乐。

    现在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感了啊。

    临也拖起一个椅子坐到床边,木头划在地板上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水野绫理理衣服,最后对沙树说:“什么时候想让我帮你了尽管开口,无论是打断手脚还是踢爆肺叶我都能轻松解决。”

    然后她也不做任何告别径自离开了。

    沙树终于卸下笑容,疲惫地闭上眼睛。

    “临也先生……正臣他……会回来的吧。”

    【网络聊天室(傍晚)】

    田中太郎:最近晚上,黄色的人变多了呢。

    赛顿:黄色?

    冷面少女:我知道哟,是独色帮。

    甘乐:想不到小面面居然知道啊。最近他们可是比还显眼呢。

    赛顿:原来是在说黄巾贼啊。

    冷面少女:谁允许你叫我小面面了,我现在很讨厌你,不要叫的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田中太郎:哎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冷面少女离开聊天室——

    田中太郎:果然发生了什么吗?你们吵架了?

    甘乐: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赛顿:不,你们误会了,她不是生气跑掉的……

    池袋川越街道旁某公寓的最顶层

    “拜托你能不能去洗澡,难闻死了。”新罗不住的转圈,烦躁之情溢于言表。

    水野绫停下打字,低头嗅嗅自己的袖口:“不就是消毒水的味道嘛,你可是医生啊,怕什么。”

    “算我求你了,先去涂两层沐浴乳好吗!”岸谷新罗开始后悔没有听从赛尔提的建议把麻烦的少女送走了。

    可恶,被折原临也给摆了一道啊。

    “知道了,知道了。”水野绫不耐烦地扣上电脑,起身去浴室。

    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头骑士,来自爱尔兰的妖精,颇为无奈地拿着干净衣服跟上,顺便帮水野绫把浴室门关好。

    然后她看了看自己的电脑,手指分裂出的多重影子,以超越人类的速度敲打在键盘上。

    那边的话题仍在继续着——

    甘乐:赛顿也知道独色帮吗?

    赛顿:嗯,算是啦……那些人以前就在了。只是,那个……该怎么说呢……最近似乎有些变化。

    田中太郎:变化?

    赛顿:我不是很清楚啦,该说跟以前的黄巾贼不同吗……还是说有些怪怪的。该怎么说呢,觉得比以前还要暴力。

    田中太郎:是哦,赛顿真是清楚呢。

    甘乐:好厉害哦~哪像我,根本就害怕到不敢去一一观察,所以我根本就不清楚哦~

    田中太郎:你该不会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吧?

    赛顿:啊,不……不是那样的。

    ……

    “啊啊啊,什么时候赛尔提才能克服羞涩别扭的本性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呢。”水野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脚从浴室里出来。

    “就算洗鸳鸯浴也是和我在一起,你放弃吧。”新罗毫不客气地回击她。

    “哎?”水野绫满屋子跑了一圈,“赛尔提不在吗?”

    “嗯,”新罗含糊的说,“她去接人了。”

    “接人,和我一样的吗?”

    “和你一样麻烦的人。”

    岸谷新罗的父亲,那个人,从美国回来了。

    水野绫打开笔记本电脑,翻看聊天记录,全是围绕黄巾贼的讨论。

    真是有意思呢,托起下巴,水野绫用鼠标将“黄巾贼”标注出来,如果临也的资料没错的话,黄巾贼原来的首领正是纪田正臣。

    龙之峰帝人。园原杏里。纪田正臣。

    dollars。妖刀。黄巾贼。

    三个好朋友,却分别统领着三个水火不容的组织,呈三足鼎立之势。

    在这之中,她又将扮演什么角色呢,说起来,她姑且算是一个大姐头。

    “啊呀呀,好麻烦啊!最讨厌动脑筋了!”

    感情并非水野绫想象般那样美好,有了感情,随之而来的便是烦恼。

    “不管了先去睡觉吧。”

    水野绫摇头晃脑地走进卧室,仰躺在床上,长发像海藻一样在洁白的枕面上自由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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