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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方岚她们会放弃骑马，不顾一切就为了追杀他！
若真做到这种地步，萧鹤燕真的想认真问一句，他有没有伤害过方岚的亲朋好友？
应该不会这么傻追杀他的！
心底不断这么说，身体却不敢减缓骑马的速度。
随着他的深入，前方的路已经不适合骑马行走。
他果断下马，从怀里拔出匕首，往马屁股扎去。
马发出一阵吃疼的呻吟声，飞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萧鹤燕把周围踩踏的印子处理好，只身往山上跑去。他要回去找上官亮，把这次的情况都说给他听，方岚身上太不对劲了！
她们刚才使用的，能发出雷鸣声的武器，他曾经见过。
上次回洛阳调查的时候，南平遥跟他说这叫火器，很难制作成功，她做的火器中，十个有一半都是失败，没办法使用。
样式不一样，南平遥给他看的是球状圆形，不好携带，但是一样会发出火光和雷鸣的爆炸声，除了威力也没有这么大，使用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当初看完之后，以为当初吴青山是被吓破胆了，才形容得这么可怕。
毕竟敌方武器可怕恐惧，无法让人反抗的话，就算是失败了也还能让人体谅。
今日萧鹤燕的脸都被打肿了。
六七万的士卒，就是不算那几万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也有两万精兵。
两万的精兵被两三千人打得落花流水，不，这不是打仗，完全是压倒性的屠杀！
萧鹤燕愤恨地锤了一拳树木，吐出了一口血沫。
这场战役过后，他会被说成什么样？
对外说的十万的士卒人数，被方岚三千人屠杀完毕，只剩下他一个人！
本来应该是扬名之日，却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离方岚越远，心中的恐惧感也逐渐消退，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感，恼怒和对他名声变化的惊慌。
这次回去，一定要让上官亮召集其他各地的藩王，一起去攻打安丰郡！
他就不信，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人都打不过方岚！
萧鹤燕愤愤想着。
不把方岚杀了，今日之辱就会永远跟随他。
慌乱的萧鹤燕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一放松才发现双腿已经酸软无力了。
于是干脆先坐着恢复体力。
密集的树林间，一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男子坐在腐烂的树叶泥土上，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眼神露出恐惧，时而愤怒扭曲。
“萧将军！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惊喜的清朗声打破了萧鹤燕的变脸。
他握住匕首，全身紧绷，警惕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位长相憨厚老实，穿着龙虎军军服的男子从那边跑出来，直到萧鹤燕叫停，才在离他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萧将军，咋了？”
男子懵懂地看着防备的萧鹤燕，似乎不懂为什么要防备他？
萧鹤燕冷笑，双眼紧盯着男子，慢慢站起身。
“别装了！就是你让我走那条全是坑的路！”
男子一听，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鹤燕。
“误会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路会有这么多坑。”
“而且为什么他们会提前在路线上挖了坑？咱们龙虎军是不是有他们的探子？”
说完，瞪大双眼看向萧鹤燕，质疑说：“不会是萧将军吧？就你逃出来了，弟兄们都死了！”
“呸！”
萧鹤燕依旧不信，在回到汝南国之前，谁都不能信！
“好吧。”
张林无所谓地摊开手。
看向萧鹤燕和善地一笑，身子一动往他的方向冲过去。
萧鹤燕本来是想炸对方一下，结果真的炸出鱼了！
他瞳孔明显一缩，张林的速度太快了，只来得及用匕首挡住他的拳头攻击。
后坐力直接把他打退十几步，才勉强站稳住。
握着匕首的手不断在颤抖，虎口已经裂开。
而攻击他的张林却站得十分稳，甚至感觉没有用尽全力。
这还算人吗？
“不好意思啊，市长说了斩草要除根，原本想着你还相信我的身份，那你还能活着回到上官亮身边，但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聪明呢？被你识破我的卧底身份了，做不了卧底我只能杀了你啦。”
张林收起拳头，对萧鹤燕说了一声抱歉，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
没有一点萧鹤燕识破他的身份，任务失败的挫败感。
“方岚是什么时候让你们潜入龙虎军的！”
萧鹤燕对张林的脸有印象，虽然长得一张路人脸，但是能力却不错，听过手下人夸过他不少次。
这人加入龙虎军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方岚在这么久之前就开始了今天的布局？
怎么可能！！
他死活都不愿意相信。
这么长时间，方岚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不定有一些决定还是她暗示做下的，就像是今日被张林误导走进的那一条坑路。
一直以来他们的行动和想法难道都有幕后黑手在控制？
一种深入谷底的无力与绝望，从萧鹤燕心底升起。
“哎，好长时间了。”说起这个，不知为何张林身上有种寂寥之感，转瞬即逝。
说完，张林又握拳攻击上去。
萧鹤燕这次有所准备，直接抬手格挡，另外一只握着匕首的手，趁机攻击张林没有任何防备的腰间。
“咔，刺啦。”
不是他熟悉的入肉感觉，而是一种划过强硬无比的石头感觉。
石头？
人身上的肉会有石头那么硬吗？
没等萧鹤燕仔细想，张林下一波攻击又来了，只能先匆忙挡住，也抬手攻向张林。
下一秒却被张林接住了他握住匕首的手臂，然后直接掰断。
！！！
手臂剧烈的疼痛和对于张林一只手这么轻易掰断他的手的惊恐，冲撞他的大脑，张嘴惨叫出声。
他手中的匕首因为断手无力掉落，张林轻松接住。
一放手，萧鹤燕右手诡异地晃动。
“啊啊啊啊！”
张林看到萧鹤燕痛哭流涕，哪里还有曾经运筹帷幄之感。
他抬起匕首，正想给萧鹤燕干净利落的一下。
没想到萧鹤燕直接向他跪了下来，哭喊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做你们的卧底！对对！我可以去上官亮身边做卧底！我是上官亮的心腹！他最信任我了！”
张林停住了动作，让萧鹤燕眼前一亮，知道有效果，连忙保证绝对不会违背方岚的命令！可以让他在旁边监视！
“大兄弟，你看如果放过我，让我加入，那你和我可以一起回去上官亮身边，到时候市长想知道什么，还是要谋划什么都可以，甚至我们可以把汝南国掌握在手中，将上官亮控制住！”
张林想了一秒后，果断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
萧鹤燕见张林摇头，整个人都崩溃了，不断质问。
“你怎么知道上官亮身边没有市长的卧底？”
你怎么知道上官亮身边没有市长的卧底？
这话从张林嘴里说出，但是却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不断地有人重复在他耳边跟他说着这一句话。
一句又一句，彻底瓦解了他的心理。
萧鹤燕呆呆站在原地了，瞳孔中倒映着张林向他挥动匕首的动作。
他正常的手，下意识捂住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
剧痛中，他想起了上官亮对他说过，他喜欢下棋，更喜欢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感觉。
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呵。
在方岚眼中，
上官亮和他，估计只是一个笑话吧。
萧鹤燕整个人无力摔倒在地。
虚无的黑暗永远淹没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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