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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林瞅了几眼，要了一盒软包红梅。
价格八毛六分钱，买了一盒火柴花了二分钱。
撕开烟包装，赵长林抽出一根烟递给了小卖店老板。
“这使不得，客气了。”
赵长林笑着：“爷们，跟你打听点事儿。”
店老板一听，笑吟吟把烟接了过去，赵长林把烟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姚春妮看得目不转睛，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赵长林抽烟。
“爷们，听说镇子上有户人家吃豆腐吃死人了，这是咋回事？”
“你们不是本地的？”
“不是，我们是来走亲戚，听说此事，想打听打听是哪家卖的豆腐，以后可得避着点买……”
店老板吞云吐雾，一说话有股酒味，眼中露出了嘲弄之色。
“这事儿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是姚家倒霉，原本张老汉就得不治之症，估计是想临死给家人讹点钱……”
不等店老板把话说完，老板娘骂骂咧咧插话。
“喝点猫尿嘴上就没有把门的，别胡咧咧，赶紧看孩子去……”
赵长林瞧了瞧，跟店老板点点头，带着姚春妮离开了小卖部。
一根烟还没抽完呢，赵长林出来狠狠吸了两口烟，剩下大半截烟被他扔在了地上。
姚春妮望着他，没有言语，赵长林目光在四处打量。
“你在找什么呢？”
“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小卖店。”
姚春妮跟着张望，可惜这附近就这一家小卖店。
要是夏天就好了，大多数人都会在路旁扎堆乘凉，打听事儿方便，冬天都在家里猫着，想打听点事儿都费劲。
天色暗了下来，赵长林朝死者家而去。
院中停着一口棺材，有几个人进进出出。
赵长林带着姚春妮站在不远处观望，不等看清情况进去，姚保仓几兄弟从死者家里走了出来。
“我爸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赵长林摇摇头，意思自己也不知。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姚保仓几人朝外走，赵长林见死者家属回去了，带着姚春妮从斜对面巷子口走了出来。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过来看看情况。大爷，他家怎么说的？”
姚保仓脸上喜忧参半，几人边朝前面走边说话。
死者家同意私了，但需要一万块钱赔偿。
讨价还价商定赔偿八千块，钱到位死者家属撤诉。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姚保仓点点头：“没有其他的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赵长林把小卖店老板原话跟姚保仓陈述一遍。
“不治之症？”
赵长林点点头：“小卖店老板是这样说的，当时春妮也在场。”
姚春妮站了出来了，又重复一遍赵长林的话。
说着话几人来到姚家牛车前。
姚保仓欲要去找小卖店老板再去问问，被赵长林拦住了。
“大爷，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那店老板喝点酒说的这话，老板娘听见还把他骂了一通……”
显然人家是不想招惹麻烦。
姚家人一个个相互对望，都没了主意。
“长林，那你说这事儿咋办？”
赵长林思索着：“想找出死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解剖尸体。”
“解剖尸体？死者家属不会同意的。”
姚家人说的。
赵长林说：“不解剖尸体怎么能找到真正死因？还能他说吃豆腐吃死的就是吃死的？古代都有仵作验尸这一说，更不要说如今这年代了……”
姚保仓都没说什么呢，姚春妮老叔一门说行不通，意思私了得了，要是查出是豆腐导致的死亡，怕八千块钱不能了事。
姚春妮听不下去了：“老叔，你吃了我家这么多年豆腐，哪一次吃出事情了？”
一句话怼的他哑口无言。
姚春妮又说：“现在事情明显漏洞百出，你们别急着私了，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派出所那边都说在调查了……”
姚家人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姚春妮看看他们。
赵长林开口：“春妮说得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先提出解剖，至于死者家属同不同意，那是派出所沟通问题，要是不同意解剖，这案子就没办法定罪……”
姚保仓看看赵长林又看看自己闺女：“你们说得对，万一真如小卖店老板所言的那样，那我们家不就成冤大头了么？”
冤大头都是小事，主要八千块钱不是小钱。
姚家其他人见姚保仓这样说了，相互对望没有言语。
死冷寒天的，赵长林再次开口：“回去商量吧，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姚保仓点点头，赵长林去开拖拉机。
姚家人都坐拖拉机回去的，姚保仓自己赶着牛车往回走。
姚春妮在车斗里，她老叔坐在车篷内。
把姚家人送到地方，赵长林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忙乎家里，不等他去，姚春妮来了。
看起来气鼓鼓的，赵长林问问怎么了，才知她是跟姚保仓生气。
在乡里时说得好好的，回来再谈，事儿就变了。
姚家人七嘴八舌一劝，姚保仓又张罗私了。
姚春妮觉得他们太沉不住气了，主张等等看，被她叔伯指责心狠。
意思她不为姚德全着想，怕花钱等等问题。
姚春妮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也不管了，随便他们。
反正拉多少钱饥荒也不用她还，最后都得姚德全自己背着。
赵长林眯了眯眼睛：“你不能不管。“
“我怎么管？我说什么我爸都不听。”
赵长林看看她，屋里还有其他人，起身：“你跟我来。”
俩人去了菜棚，姚春妮坐在小凳子上，可不是心思了。
没有外人了，赵长林拉住她手：“你不管，你家就要拿出去八千块钱……”
“可是我爸都不听我的。”
赵长林了解姚保仓性子：“你这样，等没有外人再跟你爸好好谈谈。再说你家现在能拿出来八千块钱吗？张罗钱需要时间，明天我再去派出所一趟……”
姚春妮看看他：“好吧，我试试，不过希望不大。”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赵长林是为了姚家好。
姚春妮待一会就回去了，来去匆匆，赵长军邵翔问问情况。
次日小年，赵长林吃过饭去了乡里。
没有去派出所，而是去了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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