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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92章 幽影·中宫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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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大理寺卿郑思源有本奏。”近段时日以来,顾恢最关注的就是秦氏逆案,其他什么军务农水林牧之事都靠一边去,因而每次上朝郑思源第一个说话,也变成约定俗成之事。

    顾恢一挥手,示意他有话直说。

    郑思源便道:“臣已查明,秦竣父子的确与逆犯秦颂秦芜暗中勾结,助其囤积兵甲,欲助其逼宫谋反。然事到临头,秦竣心生惧意,只按兵不动,事后更是伺机将所囤兵甲暗中运往别处。因陛下格外重视,秦竣始终不得机会,且格外自危,所以心生狂悖之念。凡涉事一干人等均已下狱,并无遗漏。”

    “并无遗漏?”顾恢歪向另一边,“秦竣其人身为秦颂兄妹的长辈,身上一无封爵二无官职,能甘心替他们做事?仅凭一个盐务使作亲家便能轻而易举弄到这么多兵甲?郑卿,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郑思源神色无奈,不敢说话。

    其实这事他已经解释过多回了,秦竣虽然没有官职,但他两个儿子身上却是有的,否则也不能攀上盐务使为亲。不过盐务使此次还真是无端遭牵连,因为秦竣以他和玉蘅夫人的大名为幌子,对外宣称是从岭南运来的鲜果,金贵得很不能磕碰,漕运一干官员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教他弄来了兵甲。

    提供兵甲的,还是秦颂从前的部下,早就拉出去正法了。

    相关人等的确早已归案,顾恢却下令一查再查,郑思源甚至腹诽:也不用脑子想想,倘若秦家真有这么多拥趸,还能落败?

    不过郑思源为了自己的脑袋,在顾恢面前什么都不敢说。

    “查,再给朕仔细查,若再有漏网之鱼,朕唯你是问!”顾恢加重了语气。

    “臣遵旨。”郑思源颇为焦头烂额,见前头站着的顾襄忆望过来,都顾不上他与这位安王殿下还不算熟悉,连忙就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顾襄忆看见了,不紧不慢地出了列,“启禀陛下,臣也有本奏。”

    “安王是要替母族求情么?”顾恢的嘴角慢慢勾起,眼底也漾起些诡秘的笑意。

    顾襄忆却一本正经地道:“臣深沐皇恩,岂敢替逆犯说话?臣所奏,不过是另一件事。”

    顾恢顿时兴趣缺缺,“讲吧。”

    “陛下亲见了,可诸位想必还不知,孤昨日与兖国长公主在宫中闲逛,却不料……竟遇见鬼魅作祟。”顾襄忆迎着顾恢不掩愠怒的眼神,适时顿了顿,欣赏过百官震惊、关切、嘲讽等不一而足的神情,才又慢吞吞地道:“忠义营与禁军都看过,并无人为的痕迹,所以又请国师去看过,的确是有鬼魅。”

    虽然顾恢登基不久,可到底是咸安帝的亲子,有不少忠心皇室的老臣就听不下去了,火急火燎地问:“敢问国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顾襄忆借口送人出宫,一边调戏面嫩皮薄的国师大人一边暗授机宜,无因如今心中有数,也并没在意顾恢的神情,而是诚挚地道:“山人以为,是因后宫无主,少了尊贵之人弹压,所以邪祟才敢肆意妄为。”

    这话却是正中许多人下怀,有一乖滑臣子便趁势道:“国师所言,微臣深以为然!自陛下登基以来,便从未分心关切过后宫之事,以至后宫空乏。臣素来感念陛下忧心国事,不敢提及。可既然天意如此,微臣以为,陛下还是早日扩充后宫为宜。”

    他一开口,便有许多人复议。

    顾恢尚能压制住脾气,不过面色有些冷,“如张卿所言,先帝后宫倒是不缺嫔御,结果又如何?便十分安泰了?”

    他上位以来,借秦氏之事发挥,拉了不少人下马,封赏之事却几乎没做过,礼部与光禄、宗正、鸿胪诸寺都可称为无所事事,好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接连进言:“后宫嫔御过多固然不妥,但若是对邪祟放任不管,只恐以后成了气候便再难收拾。何况陛下早值婚龄,正妻之位一直空悬,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后宫亦不可无主,还请陛下早立中宫。”

    这几部多文臣,还有乌台跟着掺和,顾恢实在听得头疼,便狠狠瞪了顾襄忆一眼。

    然顾襄忆泰然自若,只管看热闹。

    顾恢的语气也便不如一开始那样和善,“先帝辞世才多久?这就张罗着给朕立后了?若是放在民间,这便是大不孝!”

    “民间父母辞世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出仕,倘若天家也与民间一般的规矩,陛下该不上朝了吧?”乌台里总有几个脾气臭的,嘴上也不客气。

    顾恢被他狠狠一噎。

    而当朝宰相中居首的夏樽夏相国从前也是乌台出身,亦不大看得上武将,故而对顾恢的态度也不算十分恭顺,此时也出列道:“陛下早已加冠,膝下尤空,这原本不是臣等该过问之事。但经秦氏之乱,顾昱皇室血脉凋零,而陛下仍旧不肯立后封妃,无法开枝散叶,如何对得起祖宗基业?”

    顾襄忆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不经意抬眼,却对上了顾怀递来的眼神,显然是想到了一块去了。

    夏相国的话一出,满殿臣子不论文武,竟然都一致认同,异口同声地劝说起顾恢立后来。

    朝廷之上难得有这么团结的时候,顾恢想找个话给岔过去都不能。偏偏他继位日短,并未立起足够的威压,强行压下也是不能。

    越发恼怒地剜了顾襄忆一眼,顾恢才揉着额角,沉声道:“先帝在时,也不曾给朕指一个王妃人选,更不曾定下婚约,朕如今便是想要立后,也不能立时就拉一个女子赐印授册吧?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大昱多少女子,要选出一位皇后来,说着不易,却也不是难事。”另一位宰相卢咏出列,“按大昱祖宗成法,皇后即便不出自高门望族,也得是勋爵之家,这样的人家对女郎教养严格,堪为天下表率。”

    卢咏出自范阳卢氏,乃是天下世家中最尊贵的五姓七望之意,恰好他族中适龄女子也多,这话说得,可就不无私心了。

    立刻就有人嗤笑一声:“是啊,卢相说得对,能入主中宫的女子,只是出身高门大族远远不够,必得是德才兼备品貌俱佳不可,若能在长安城中颇有令名更是得宜。否则娶一娇骄二气俱全的女子入宫,怎能令天下信服?”

    卢氏门第高,家中女子多半是宠坏了的,这是在挤兑卢咏了。

    不待卢咏反驳,又有人道:“臣以为,皇后人选,还需知书识礼才是。读书明理,眼界方能宽广,可免后宫乱政之祸。”

    “读书识礼固然好,还得是温和大度、胸襟宽广之人,否则如先帝元后一般,精明强干不假,却不能容人,最后郁结于胸含恨而终,也并非良人。”

    ……

    一说到此事,朝堂上又开始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偏偏都不无道理,却谁也不能说服谁。

    顾恢气得要笑,“众卿说得这是皇后之选?不知道的,只怕以为是要选一圣人出来供奉!你们自己说,天下何来这样样样都好的女子?”

    顾襄忆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陛下,臣以为先帝乘华夫人薛氏便是如此。”

    顾恢再次被噎住,不由得握紧了龙椅扶手。

    “陛下,臣以为安王所言甚是!薛家世代忠良,家教极严,这一代的嫡长女更是自幼在以诗礼闻名的琅琊颜氏长大,且宫变之人还随军救驾,实在是一代奇女子,若是入主中宫必为良配!”

    蓦地传出一嗓子来,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方才说了这么些要求,却没有一个人敢往某人身上扯,如今倒好,竟直接抬出薛若雪来。

    只是众人凝神一看,却谁也不敢斥责。

    因为说话的是一位老宗亲,咸安帝在世都得叫一声堂叔,旁人更是开罪不起。

    这话听着倒是耳熟,前世顾襄忆被逼着定亲的时候便是这套说辞,不过这一回也终于不是说给他的了。 m.a

    原想轻松惬意地看个热闹,只是忽然感觉一道怨怪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并不同于顾恢霸道得明目张胆那样,顾襄忆微微一惊,抬眼却见顾怀正向自己看过来。

    顾怀!对了……

    只是顾沅沅已然是钟情薛奕无疑的了,顾怀又瞧上了薛若雪,却是要把整个薛家都拉入麾下?

    顾襄忆飞快思量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淡声道:“淮南王,薛氏女固然不错,但某以为,却不是为后的最佳之选。”

    “什么意思?”老宗亲气得吹胡子。

    顾襄忆却面带笑意,“此事从某口中说出实在惭愧——我母秦氏,便是边将之妹,仗着家中有些兵权,才敢生出些心思来。薛氏女固然是不错,可若是生下几位皇子来,一旦有一人起了歪念……淮南王也不想看着重蹈覆辙吧?”

    “这……”

    顾恢却因为顾襄忆这句话心情好起来,“安王说的是。早朝议事,只有立后一件吗?其余诸事快快奏来。”

    再吵下去也是各执一词,决计定不出结果来,众臣也识趣,便各自奏了自己手上的事。

    此后的事情上,顾襄忆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只是这样也不能让顾恢忘记先前顾襄忆使他不痛快,下朝之后便将人留了下来,然后快步走下台阶,在离人还有两三阶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地道:“就这么希望朕立后?”

    “众望所归,臣不过是说出众卿心中所想。”顾襄忆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语气弱了些。

    顾恢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就这么希望有人来弹压你?”

    “可后宫中的邪祟总得有人弹压,难道还能让禁军守一辈子?”顾襄忆故作轻松,“臣是没这个本事了,只能寻一个有本事的。”

    顾恢是说不过他的,再怎么生气,还得让他去继续跟着郑思源审案。

    快步出了殿,却没想到无因还在那里等他。

    顾襄忆左右打量一眼,分明喜不自胜,却还得板起脸,“国师还有什么事么?”

    无因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叶包,“昨日回去就知道你会在这事上动脑筋,虽然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但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帮不了你,却在外头看见了今年新来的糖荔枝,买来给你尝尝鲜。”

    嘴角止不住地就往上扬,顾襄忆却没伸手,只管瞧着那荷叶包。

    无因知道他什么意思,明明并不想从命,但两人站在殿外一动不动也终究不像话,便三两下拆开一个小口,取了两块递过去。

    顾襄忆仍然没伸手,只弯了弯腰,将脸探了过去。

    无因耳根子一片绯红,仍旧将蜜饯递了过来,送到顾襄忆口中。

    薄唇微分,舌头灵巧一卷,便将蜜饯扫了进去,连国事大人那素白的指尖也没放过,甚至还用犬齿轻轻一咬。

    如同烫了手一般飞快地收了回去,无因用尽定力没有逃开,看着顾襄忆一脸餍足的坏笑,终究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吃么?”

    顾襄忆似笑非笑,伸手摩挲着嘴唇,惜字如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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