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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脸都绿了，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娘定是吓唬他的，他可是娘的亲儿子。
没有哪个娘会让自己儿子改奴籍。
然而，张静这个“娘”却能，她面无表情，啪的一下，就把户籍拍在桌子上，“没跟你开玩笑，户籍就在这。”
全家都吓坏了，或者说，被这个消息砸懵了，他们也以为是吓唬，却没想到，他们的娘动了真格。
苏四陆更是不相信，疯了似的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户籍翻看，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却一眼翻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那官府新盖的印章。
可他依旧不相信，嘴里一直在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户籍一定是假的。”
他想要找出破绽，可拿着户籍的手却一直在抖，眼睛更是瞪的差点要贴户籍上。
一旁的苏阿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四陆，户籍是真，容不得你不信。”
昨日听见张静的请求，他挺吃惊的，甚至觉得有些过了。
可就在刚刚，他改变了想法。
苏四陆可是赌输了五十两啊，这要是他，都得上火死了，更得老实一些。
可苏四陆呢，就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重要的场合，不停的跳腾，一会不同意给大哥治腿，一会要求重罚二哥的。
苏阿文是彻底明白了。
此人，没救了。
怪不得自家爷爷直接答应并且配合。
吧嗒一声，户籍掉在地上，苏四陆彻底崩溃。
今个和昨个不一样，确确实实的户籍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双眼赤红的看向张静，仿佛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仇人，“你还是我娘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娘？竟然真的把亲儿子改奴籍？”
三句质问，句句都在扎自己的心。
以前，他再怎么的，他娘也不会这样对他啊。
看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质问，而改变一点点表情，苏四陆伤心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最终后退两步，情绪崩溃的喊道，“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娘。”
然后转身就跑，房门都被甩的叮当响。
可惜，他只跑到院子，都还没出大门，就被院子里等待的人拦截，他不可置信的喊，“你俩干啥？”
没人回答他，却是直接上前，把他抓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还敢抓我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咋地？”
苏四陆挣脱着，呼喊着。
可最终还是被两个大小伙子重新押回了屋。
“大娘，爹，人抓回来了。”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阿文的两个儿子，跟苏四陆年纪差不多大，按照辈分，堂兄堂弟的关系。
苏四陆愤怒极了。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他娘真的做出把他卖身为奴的事，并且还派人抓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静。
而张静也终于开口。
“四陆，你想跑哪去？你觉得你还能跑么？现在你已不是自由的人了，老实在这呆着吧。”
卖身后，是不可以跑的。
所有人都可以帮忙抓人，而且想出城都难，就算出的去，只要主人家说买来的人跑了，官府都能出面帮忙抓人。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奴隶不跑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跑不了，主人不放，只能一辈子贴着奴隶的标签。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所以也没有人愿意被卖。
苏四陆一想到自己成为奴隶，啥都干不了后，就崩溃的不行不行的，他朝着张静喊。
“你不是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娘。”
“你说我不是你娘？我若不是你娘，能给你擦这些回的屁股？
这些年，你都是咋做的，你心里没点数？以前还能收敛一点，可现在呢，自从你家金宝出生，你就找不到北了，啥事都敢干了，赌钱也敢赌大的，你要说我不是你娘，你赌钱别回来找我要钱啊。”
苏四陆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张静继续怼他。
“你说我心狠？我哪有你心狠？你但凡有点心，今日也走不到这步。
我让你去找大夫，你干嘛去了？明知道家里两个妹妹出了事，等着大夫来看病，你却赌上了，有你这么当哥哥的么？
你赌也就算了，你但凡有点心，输了一点点就往家赶，我也不至于这样，可你呢，一直赌一直赌，输了五十两。
我就问你，你是不认识钱么？不知道五十两是多少么？寻常人家一年都花不了二两银子，你晓得不？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赚钱不知道赚钱有多难，你的心呢？长了么？
你要真有心，赌输那么多，早老实了，不说跪那认错，也该各种自责，帮忙家里做这做那的了。
可你呢，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不知道后悔。
你跑去你大哥房里闹，侮辱你大哥大嫂，不让我给他治腿，你一点兄弟情分不讲，看你二哥的笑话，还让我重罚他。
你说，你哪一点有良心了？又哪一点不是心狠？
就你这样？我还能留着你过年？”
这一句一句的拷问，都让苏四陆不知道如何接话，因为他是真没有一件事做的像样的。
张静还在继续说着，“我让你去仓房住，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有一点点心疼你妹妹？心疼她这么多年睡那冰冷的木板上？昨日，大家伙知道你被卖了，都在笑话你时，你又可否想到你大哥这些年被人嘲笑是傻子的心情？
你没有，你不会想，因为你没有心，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连你自己儿子哭都烦的不行，你还能爱谁？”
苏四陆被堵的哑口无言，最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改，保证改，真的。”
然而，张静却是不信的。
“这些话，你以前说过多少遍，可哪一次改了？不还是那样。”
“娘，这次是真的，真的，求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苏四陆满眼的祈求，这一次，他的眼神和以往有着一点点的区别。
张静看得出来，似乎奏效一点点，于是终于说道，“户籍暂时不能更改，我得看你表现，你若表现的好，能改过自新，我就考虑让你赎身。”
其实，这话张静之前就说过，可苏四陆不往心里去，光想着是忽悠他的，只要他哄哄人就好了。
可现在，木已成舟，由不得他再闹腾了，最终他也只能默认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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