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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青眼睛里毫无波澜，程家的生意都是正正经经摆在明面上的，没有过涉黑的经历。
“那时候和现在不同，”白祁骞接着说，“每天不用做生意，不用审文件，只靠杀人为生。”
白祁骞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怀中的小女人身体僵硬了几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不是和欧男碰着面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提起那段往事。
“刚到那里的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和我一起的共十人，这十人都是被龙爷选出来的无家可归的人或者心中有深仇大恨的人，其中只一个女人，就是欧男。”
那时候的欧男不会化妆，只是一个青涩的小女孩，只是她身上缺少那股小女孩的青春与活力，眉眼间尽是苦大仇深的感觉。
“欧男很聪明，仅仅三两天，他就看出来我和那群人不同，她跟说我说‘我们只有合作，才能活着出去。’当时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因为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面临着什么，直到第五天，龙爷带来一群因吸毒丧失意识的人，让我们每人枪毙一个。”白祁骞想到那一幕，闭上了眼睛，也轻轻捂住程木青的眼睛。
“其实杀了他们，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吸毒就该杀，可是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龙爷带来的人变成了走私犯、小偷、**的男人、出轨的女人、对他不尊重的下属，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别说了。”程木青疯狂的摇头，作势捂住耳朵。
白祁骞将她紧紧的抱住，“不，以后欧男还会出现，我必须要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将程木青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程木青感觉到一丝冰凉。
“阿克是那些孩子中的其中一个，他那时只有半岁，是欧男的儿子，欧男不忍心杀他，我也不忍心，孩子毕竟才刚刚出生，我便和龙爷撒谎我是阿克的父亲，我以为龙爷会忌惮白家，也确实如此，龙爷把婴儿床、奶粉甚至玩具都搬到了我们生活的暗室，后来我才知道看似给孩子很好的照顾，实际上是在培养我们和孩子之间的感情，”白祁骞深吸一口气，“到最后，龙爷开始让我们互相残杀，十一个人里面龙爷只允许活下来两个，那时候，我才明白了欧男那句话，我们只有合作，才能活下来。”
“不是十个人吗？”程木青疑惑。
“包括阿克。”
程木青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你杀了阿克？”
白祁骞没有回答程木青的问题，“那一个月我杀了七十四个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坏人有好人，”他摸着程木青软若无骨的小手，和婴儿的皮肤差不多，“最后剩下三个人，欧男跪下来求我让我跟龙爷求求情，放过孩子，我没有答应，然后她想自杀，被龙爷发现后把她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最后，按照龙爷的吩咐，我把着他的手，一起将自弹送进阿克的胸膛。”
没有哭声，没有呐喊声，就那么静悄悄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婴儿床。
程木青浑身忍不住颤抖，她不敢再闭眼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她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你的心被狗吃了吗？！”程木青双眼猩红，原来她并不了解这个同床共枕了好几夜的男人。
白祁骞没有反驳，他只是在讲一件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往事，“如果我杀了欧男，孩子只能在龙爷手中长大，你觉得他过的会好吗？长大了也无非就是条龙爷身边的狗。但是杀了他，你看，欧男还活的好好的。”
“龙爷呢？现在在哪？”程木青从来都没想过还有这种组织存在。
“死了。”白祁骞平静如此。
“还好，怎么死的？”
“他们整个组织在大船上进行交易，被我遇到了。”
“所以说，是你杀了他？”
“嗯，血洗大船。”
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许知安来了。
“怎么了小青？”许知安看着程木青脚上包扎丑陋的纱布，一脸嫌弃的解开。
白祁骞在旁边嘱咐，“里面可能有玻璃渣，你看看，处理的时候轻一点，她怕疼。”
然而程木青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知觉，玻璃渣再可怕，也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可怕。
“还好里面没有脏东西了，消完毒抹上药就好了。”许知安一边说一边倒消毒水，“小白，消毒会很疼，你扶着点她，小青，痛了就咬小白的胳膊。”
程木青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结果从消毒到抹药，程木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厉害啊小青，男人都做不到这么能忍痛。”
伤口包扎好许知安也没有多待，“小白，送送我呗。”
白祁骞知道许知安这是有话要说，帮程木青盖好被子，扶她躺下，便出去了。
“小青不对劲啊，上午受打击了吧？”许知安看出程木青的精神不太正常。
白祁骞点燃一支香烟，他今天已经快吸了一盒烟了，“我跟他说了欧男的事情。”
“果然是因为这个，”许知安也猜到了，“你觉得你说完这件事，她还能接受你吗？”
那个小姑娘愿意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的老公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如果不跟她解释，她不同样已经做好了离开我的打算了吗？”白祁骞反问。
“你可以随便编一个理由啊，哪怕说欧男是你年轻时犯下的错呢！”
“我不能骗她！尤其这件事，就算我暂时骗过她，那以后呢？欧男现在自立门户，朝着龙爷的方向使劲呢，她肯定还会找我，这件事情总是会暴露的。”白祁骞深吸一口浓烟，将烟蒂扔在脚下用力踩灭。
许知安理解白祁骞的难处，拍拍白祁骞的肩膀，“这两天注意开导小青，按照今天的情绪看来她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希望这种问题只是暂时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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