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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是当务之急，薛引冷月、流星会处理的很好！”就像之前一样，万无一失。说完又趁沈蘅松懈之际抱住了她的胳膊，小脸不停的磨蹭，直叫沈蘅想一巴掌把他拍开。
“我想叶将军他们该等急了！”沈蘅刚说完就一个反手把叶孟老老实实的按在轮椅上，再以一个自然而然的起身推着叶孟出了宿营。
的确，等了这么久这些老家伙早就着急了，大骂叶孟这小子比皇帝老儿还磨蹭，弄得叶明的脸色是一会青一会紫，十分好看。平日里叶孟都是个言行举止都挺得当的啊，怎么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出洋相？要知道今天可是叶孟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此时叶孟耸了耸肩道：“各位将军昨晚睡得可好？”看着在座的诸位将领的眼圈一个比一个黑，他也觉得好笑。真的不能怪他，这么早来了的确没用。
然而不等诸将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叶孟坐上的叶明已经发话了：“薛引今夜押解回营，不知孟儿接下来的计划如何？”其实叶明昨夜睡得也不好，一边要担心秦阳这边的状况一边还要想着叶孟派去的那两个人能不能拿下薛引，不过听说今早收到薛引全军覆没的消息他才转忧为安，但又感觉这一路走来都太顺畅了，总担心会出意外。
“谁说薛引全军覆没？应该说是我们的人不自量力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薛引打成了散兵游勇！”叶孟向在座的众将挤眉弄眼道。意思就是说如今薛引全军覆没的消息只有你们知道，所以怎么传就是你们的事了！
众将领中有些精炼老辣的心领神会，有的则是大眼瞪小眼。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城郊的战报如今在叶家军里也就如今营帐里的人知道，所以这是要藏兵？只听沈蘅补充道：“城郊伏击一战的胜负未明，这是如今最适合的说法，说多了秦阳那边的人也不信。所以不说不错，多说多错！”
秦琅是个聪明人，沈蘅也知道骗过他没那么容易，你若是婉约含蓄的告诉他你输了只怕还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为今最上策便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要说。随后还瞥了一眼叶孟：我说的对吗？
叶孟眨眼：阿蘅最聪明了，而且你那么漂亮，说什么都对！
众人：节操！碎！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我们要争取明天在秦阳城过除夕！”叶孟刚刚说完，热闹的营帐顿时安静下来。明日要在秦阳过除夕，那么意思就是说今夜要攻城？如今叶家军只有五万人马，秦阳守军还有八九万，真的够吗？
“三个时辰行军三十里，叶家军能否做到？”叶孟这句话是在问叶明，也是在问众人。
“能，只要四公子你不出意外就行了！”说完这句话叶明原本好看一点的脸又紧绷起来了，他虽然也知道叶孟故作泼皮也是为大家好，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而且外人看来他们都姓叶所以搞得一时间他脸色也很难看。
而逐流公子在红衣楼确是出了名的脸皮厚，为了风玉使什么都敢做，什么节操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叶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遭到了沈蘅一个眼神的鄙视：你不要脸我还要！叶孟又眼巴巴的瞪了回去，一时间搞得营内气氛极为古怪。
一时间遭受了这么多的鄙视，叶孟也不好卖乖了，只好当下刚刚的那副下作模样，认真的坐了起来镇定道：“两个时辰之后，出军秦阳！”
“准！诸位将军速速下去安排！”叶明命令刚下完，众将就你推我攘的走了出去，在所有人走光之后，军营里就只剩下叶明、叶孟和沈蘅。只听叶明语气不确定道：“五万对十万真的有把握？”
“不是五万，舅舅你忘了吗？城郊用来埋伏薛引的人今夜就能到！”叶孟道。城郊八十里，叶家军各项素质都比别人强，若是轻装上阵，一定能在天黑之际到达。
“天黑？”叶明感觉问题来了。“阿长是想让我们夜间作战？”感觉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夜间作战不比白天，可以说是更加凶险，明枪暗箭夜间是最难防的。
“没错！而且今晚还会有人在城内与我们里应外合，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用攻城城门就会大开！”叶孟笑道。
“城门大开？”叶明不明。自古攻城守城，哪里会自己大开城门，莫非是秦琅要投降献关，不过也不太可能。他如果有投降的意思的话，就不会如此负隅顽抗了，而且秦琅此人阴险毒辣，城破是个死，投降也难逃一死，他还不如来个玉石俱焚。想到这里叶明就彻底将秦琅投降这一个可能排除了。
“舅舅你忘了？今夜城郊的叶家军兵马就要回来了。”想了一下叶孟觉得说的不够明显再道：“是城外的西夏兵马！”
叶明眼前一亮，“原来如此！那就准备今晚与秦琅的决战！”如果从城外回来的是西夏军队，那么城门就很容易打开了，不过……“秦琅的人会相信？”去而复返还是会令人怀疑的，而且还是离开了两天两夜的薛引。
“一定！”沈蘅站出来打包票道。“城门一定会打开！不需要秦琅相信，因为城门已经被我的人拿下，所以不管秦琅的下不下令开城门，城门都一定会打开。”而且按照常理来说，秦阳守军若是见到西夏军队去而复返，反应过来的第一种可能就是：薛引在城外受到埋伏！若是后面还有叶家军扮演追兵的话，这场戏的真实性就有九成了！还有一成自然就是秦琅同学啦。。
“不对！”叶明拍案而起道。这一举动吓坏了叶明，连一往镇定自若的沈蘅表情都有些怪异。不对？哪里不对？是忽略了哪里吗？
“阿长，此话怎讲？”叶明反应极为不安，若是城门不能顺利打开的话，那将会对叶家军造成很大的损失，自古攻城作战的第一步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打开城门。若是这个计划不成，那么今晚的安排将都会被打乱，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此时只见叶孟不看叶明，而是大眼汪汪的看着沈蘅，抓住她放在轮椅上的手，语气低沉道：“阿蘅你说错了，不是你的人拿下城门，是我们的人，是我们，我们！”叶孟单独强调我们。虽然红衣杀直接听命于风玉，但是他的就是她的，所以她的实际上可以不是他的，但名义上一定要是。
然而叶孟还想继续开口，就吃了迎面而来的沈蘅和叶明送的暴栗，痛的捂着头大喊疼，伤心的一个人推着轮椅跑了出去。
叶孟：是我们的
暴栗男叶明：这不是重点，有点出息行不行？
暴栗女沈蘅:把我老脸都丢尽了，别说认识你。
“阿长胡闹，多年来让沈姑娘费心了！”叶明道。这是自沈蘅到军营来叶明第一次和她私下见面，只感觉现在她和他十四年前在护国将军府第一次见到她没什么区别，冷静、聪明、稳重，更漂亮了。的确阿长在她身边会比在任何人身边都好，包括他这个舅舅一家。从这些天来他对沈蘅的依赖、言行和言听计从等。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害他吧！
“不费心，他很好！”他的确不费心，也很好，尤其是对她的那种好。
“沈二姑娘今年多大了？”叶明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初见时沈蘅就已经十岁左右的模样，怎么到了如今看上去却依旧芳华妙龄，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比阿长年长几岁才是啊。莫非是个人精不成。
“年方二四！”沈蘅惜字如金答道。对于她的年龄和身体不成比例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是无能为力了，对于所谓的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听起来也有些滑稽，正如刚刚所说，不说不错，多说多错。有些事还是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为何沈姑娘都二十四了还未曾婚配？”叶明闻道。在建安来说，女子及笄之后便要婚配，像这样到了二十多岁都还未曾嫁出去的不是没人娶就是身世不好。不过这沈家家世也算是不错的啊，且这姑娘样貌、才学、气质样样都说的上是拔尖，怎么就会没人娶呢？
然而沈蘅苦笑不语。她觉得她和逐流之间的约定是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告诉别人。这样将来不管结果怎样，对她对他都好。
“因为阿长？”叶明一针见血。从叶孟对她的种种行为来说，那绝对不是普通的依赖和信任，那应该是一种很深厚的感情，深厚到容纳不下其他任何人。再想沈蘅那苦笑不语的表情，又道:“是阿长拖累你了！”
然而沈蘅接下来依旧是摇头，却没有了苦笑，而是以一种很严肃的语气道:“他没有拖累我，我说过他很好！”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令人听不出喜怒。沈蘅自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道了声对不起继续道:“这是我答应他站起来的条件，我等了十年，十年说来不长也不短，但我依旧会等下去，因为这也是他对我的承诺。”
对于叶孟能够站起来的事情早年在叶显的家书中也有所提及，书中只道阿长忍常人之不能忍，行常人之不所行，原以为只是阿长自己想要站起来，不想中间还有这么一段，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便道:“其实沈姑娘完全没有必要……”
“我说过，这是我和他共同的承诺，也是我自愿应承的，在他放弃之前我不会放弃！”其实她和叶孟只间的阻碍并非如此尔尔，就以她长姐沈红衣嫁给了叶显来说，这也是一个问题，她的姐姐是他的舅母，她们只间隔了一辈。不过如果他愿意不顾一切的话，她等过的这十年还是有意义的吧？
“阿蘅姑娘你莫要误会，我虽然是阿长的舅舅，但我也不会去干涉他的婚姻幸福，所以喜欢谁，要娶谁自由他决定。”其实作为一个舅舅来说，他完全有资格为叶孟做选择，但是他不能，因为叶孟的前半生已是如此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依靠，他又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呢？
叶明想了一会道:“阿长母亲长兴王妃早年为阿长在她表妹哪里定了一门婚事，如今那孩子也有十六岁了，只怕……”早年叶湘在长兴王被污蔑谋反的时候曾在她表妹家中寄住过一段时间，这表姐妹也算是莫逆之交的闺中好友，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将婚事给糊里糊涂的定了下来，不过前几年这个表妹去世了这门婚事也应当不做数了吧。
沈蘅自然也知道叶明想说什么，无非不就是怕叶孟念着他母亲这位表妹的恩情，但是叶孟应该不会吧？为了她，他又真的能决绝的做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知……难……而……退！”沈蘅咬牙一字一顿道。是啊，她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她喜怒不形于色，感情不言于表，因为这些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不是吗？她只想要平淡如水的生活，不为得不到而迷惘，不为失去而感伤不是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知难而退，因为如果真有了那么一天，这个人也不值得她守候了，十年浪费的也够久了。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得到，就要得到全部。
听到沈蘅说知难而退的时候，叶明明显看到了她眼中流过一丝悲伤，不过很快又被无情的清澈掩埋。看来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就该到了无心无情，无你无我的忘我境界了。
沈蘅很快整顿好思绪，忙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有件事有劳叶将军！”说着沈蘅将一封信递到了面前，叶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的飞速阅览完道:“沈姑娘大节！叶某自当义不容辞的全力以赴。”
原来就在昨日，秦琅因无法筹集军粮便向百姓强行征粮，奈何百姓家中也是雪上加霜，闹得一时秦阳城是满城风雨，而秦琅又怕百姓犯上作乱，造成秦阳内忧外患的局面便将百姓全部驱逐出城，导致如今的秦阳城的百姓流离失所，风餐露宿，衣食难安。秦琅如今这般作弄民心，怕是放弃了争权夺政的念头了，这无疑是他死亡前作的最后挣扎！
当沈蘅六神无主的走出营帐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依旧是那“知难而退”四个字。如果是真的，她一定知难而退，绝不挽留！
“阿蘅！”还在走着的沈蘅回头，只见叶孟站在那营帐外。无疑，刚才的一切他都听见了，她已经说了知难而退了他还想如何呢？
“有事回去说！”沈蘅头也不回道。不是她心里不平，不过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她走了才十几步，她就听见叶孟又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她刚想跟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的时候就被人横空抱了起来，直向她的宿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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