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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处并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尽量压着性子，声音沉稳的问道：“我的，嗯……那两位朋友，去哪儿了？”
“那两位先生？”服务员下意识地往刚才何昌胜和何以哲坐过的位子上瞧了过去，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回答道：“那两位先生都已经走了。”
“走了？”郭处不敢相信地提高了嗓门，当他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调整语气，压着声音又问道：“两个人……都走了？”
“是呀，两个人一起走的，门童看到他们俩坐着一辆车租车走的。”服务员很耐心地解释着，余光中看到自己手里的托盘，这才想起来，刚才这位先生一直叫他，想必是要结账吧。
“先生，这是账单。”服务员将放着账夹的托盘恭敬地放在了郭处的面前。
郭处完全傻了眼，他……出来吃饭，什么时候需要他结过账！
他出门，只会收钱，从来没出过钱！
服务员在旁边等着，她一直以为，刚才大大咧咧出去的那两位先生，其中那个应该是个当官的，而留下的这位，应该就是付账的。
这种饭局，在结束的时候，都是领导先撤场，付钱的在最后。
所以自然而然，她将账单拿给了郭处。
可她看着这位先生，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别的包厢，银行卡也好、支票也罢，别管多少钱，都是痛痛快快地就结了。
可眼前这位先生，只是盯着账夹发呆发愣，既不看金额，也不说付账。
“先生……”服务员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声，想必，这位先生是第一次出来请客，还有点儿不适应。
郭处被叫回了神儿，强装镇定，慢慢伸手，将托盘中的那个账夹拿了起来，并慢慢将之打开。
夹子中，是一张长长的收据，一道道菜名后，跟的是它们的价格。
郭处从来没关心过这些菜都是多少钱，这一看，他简直更傻眼了！
每一道菜，都是四位数，其中有两道，更是接近五位数。
一颗心，“砰砰”直跳，郭处顺着那些数字一直往下看，最下面，还有两瓶酒，其价格更是直接超过六位数！
总数是多少，他没数，反正长长一串数，一眼看过去，看不出来是几位数。
眼前开始发黑，金碧辉煌的包厢，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
冬夜虽然寒冷，可包厢中温暖如春，但郭处依旧觉得全身的血液寒冷如冰，让他浑身不禁打起了哆嗦。
“先生，你是刷卡，还是支票？”服务员见郭处没动静，又提醒道。
刷卡？支票？这两样东西，哪个不需要实名制。
银行卡？支票？就算他敢有这东西，上面也不敢放钱呀，否则他怎么向上面解释，这些钱的来源。
服务员见郭处依旧没反应，好又心地提醒道：“现金也可以。”
现金？现金他还真有，可搜遍全身，也不会超过一百块。
再说，那么多数字……有谁出来吃个饭，会带上一麻袋现金的！
服务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能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大佬，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现在的郭处真是骑虎难下，眼前天文数字的账单，让他如何是好！
看了眼堆积满桌的精品菜肴，这些菜，几乎都没有被动过。
早知如此，他一道菜都不会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郭处僵硬着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地对服务员说道：“小姑娘呀，你看看，这些菜都没有动过，我能不能退掉呀？”
“啊？！”服务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看郭处那眼巴巴的表情，自己绝对没听错！
她明白了，敢情这个人是没钱付账。
没钱还来请官吃饭，没钱还敢点这么多的菜，装什么大头蒜呀！
对了，刚才……就是他点的菜！看着跟饭局上的老行家似的，原来是个空心菜！
鄙夷之色，顿时爬上服务员的脸。
她不屑地看着郭处，人模狗样，居然是个穷光蛋！
郭处也看到了服务员的不屑眼神。
如果是在外面，别说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就是企业的大老板，也不敢这么看他。
可现在的环境不一样。他就是把自己卖在这儿，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否则，用不着何以哲上交他的备份，那些大壳帽就要找他的麻烦了！
顶着那不屑的眼神，郭处心里再气，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服务员开口说道：“先生，这些菜谁知道您和客人动没动过呀？再说，都在您这儿摆过那么长时间了，我们还能再卖给别人？”
“如果是别人退下来的菜给您吃，您能吃得下？”服务员的语气毫不客气，完全就是一副说教口吻，好像郭处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似的。
郭处也知道这个理儿，刚才他只不过试着问问。
再看向这些菜……这些都是他爱吃的，可现在他越看越讨厌它们，恨不得把它们都扔在何氏父子的脸上！
“先生，您能快点儿吗？我们还有好多客人呢。”服务员实在不想等了，结个账，比点餐都慢。
再不回去，一会儿领班非得骂她不可！
郭处也想快点儿离开呀，可这账……让他怎么结！
“姑娘，我今天出门出的急，忘带钱了，你看，能不能先赊着呀？这几天我肯定让人给你们送钱来！”郭处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送礼的人天天有，哪天再有送礼的上门，让他们直接把钱送到这儿不就得了。
“这不行！”郭处刚说完，服务员马上瞪着眼睛说不，“我们饭庄开业那么久，什么时候赊过账！”
“总有例外呀！”郭处拿出平时谆谆教导人的功夫，对服务员小姑娘软磨硬泡，“我又没说赖账，只是晚两天再把钱给你们。”
服务员才不理他这一套，白了郭处一眼，语气轻蔑的说道：“您能找到这里，应该也知道我们饭庄的老板是谁，您觉得，他会接受赊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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