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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九看着眼前的这些花，每一朵都怒放着，颜色各异，芬芳迷人。
只是这些花，皆是寻常从未见过的品种，美艳却又说不出的古怪。
“有人。”
幽恒的声音拉回了司九的神思。
她顺着幽恒的视线望去，就见远处的花海间，有个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手中挎着一个竹编的花篮，正在采花。
“走。”
司九说着大步朝着那女子走去。
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抬头朝司九望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惶恐之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捏着花枝的手攥得紧紧的。
司九触及女子神色惊慌，便开口道：“别害怕，我们误入这里，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吗？”
女子沉默良久，又忽的丢下花篮转身就跑。
司九眉头一拧，一脸不悦地看向幽恒。
“我长得很可怕？她那么害怕干什么？”
幽恒扯了扯嘴角，“不可怕，你最好看，跟上去看看。”
司九无语。
和幽恒快步追了上去。
穿过花海，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处院落，依水而建，亭台楼阁，白色的轻纱翩跹飞舞。
女子就进了这处院子。
司九望着那院落的大门，手肘撞了撞幽恒的手臂。
“嗯？”
“倩女幽魂。”
司九挑眉开口。
“让你当回宁采臣怎么样？”
幽恒轻笑出声，“我？无用书生？小鬼王大人未免太小看我了？”
司九收起玩味，寻思着只要找到创造这小世界的人，将其解决了应该就能离开了。
而在这花海深处，独此一户，估摸着人就在这里了。
司九上前推开门。
一踏进院子，香气弥散，几乎把司九熏晕过去。
比起花海间繁杂却沁人心脾的香味，这里的味道，太浓郁刺鼻了。
她忍不住抬手掩了掩鼻子，皱起了眉头。
“奴家这调香苑也是很久没来客人了，今天真是好日子，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
一声娇俏的笑声从不远处响起。
司九循声侧目，就见一道绯色的身影缓步而来，她一头黑发肆意散在身后，一层薄纱轻搭在肩头，露出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
抹胸裙衫包裹着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
再看那张巴掌脸，小巧又精致，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秋波流转。
司九红唇微抿，这模样这打扮，太招人了。
“你是这儿的主人？”
“奴家名唤婉儿，两位这边请啊，刚好今个儿奴家新调了几味香，不妨请两位来品鉴品鉴。”
司九和幽恒对视了一眼，循着婉儿所指缓步上前。
两人被引入临水的一处阁楼。
藤蔓沿着栏杆将整个阁楼包围起来，其上盛开着大红色的不知名花朵，一进去，司九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望着倚在栏杆边的男人，幽恒也是重重一愣。
神荼手中端着一个茶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婉儿莲步走到神荼身边，对着神荼施施然行了个礼，“大人，人到了，不知那调香的配方，可否告诉奴家了？”
神荼直起身子，越过婉儿来到司九跟前。
他勾唇一笑，伸手戳了戳司九的脑门，“怎么？看到为师很意外？”
“见过神荼大人。”
一旁的幽恒微微躬身行礼。
神荼瞥了幽恒一眼，“好久不见，阴帅。”
幽恒微垂眸子，这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司九眉头紧锁，“师父，你怎么？”
“路过。”神荼神情稍显散漫道。
司九狐疑地看着神荼，而后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婉儿身上。
“这古代女鬼，什么情况？”
神荼微微凑近两人，压低声音道：“六欲之香欲。”
“她曾是一名宫廷调香官，后因没有调出令皇后满意的香被赐死，因执念化作识香鬼，当是机缘巧合，被带入了这九层算死楼，在第一层开辟了这个小世界，只为调出这世上最好闻的香。”
司九微微一愣，六欲？
“师父的意思是，这往上六层都有对应六欲的鬼驻守小世界？”
“小机灵鬼，正是。”神荼宠溺一笑，颇为满意。
“刚才听她说你有调香配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司九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灼灼地望着神荼。
神荼清了清嗓子，低磁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他凑到司九的耳畔，轻音道：“为师糊弄她的。”
“……”
神荼退开的同时对上司九不敢苟同的眸光。
“不糊弄她，她岂能轻易放你们进来。”
毕竟在这调香苑里，那机关连他都够呛闯过。
创设那些精巧机关的人不会是婉儿，其本事深不可测，只希望此番不要遇见，否则定会有一场大战。
神荼没有将这茬透露，他只要护着司九闯上算死楼，夺回宋卿时的命魂即可。
“大人？”
婉儿见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心中急切，忍不住再次出声唤道。
神荼优雅转身，冲着婉儿勾唇一笑。
“不着急，婉儿姑娘的调香手艺我们还未见识到，不如先为我们露一手？”
司九不知道神荼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只要他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这一点，她对他信心十足。
婉儿垂眸想了想，点头允了。
她拍了拍手，不多时，便见清一色鹅黄罗裙的女子端着托盘莲步走了进来。
“诸位请落座。”
司九他们落座矮桌前，精巧的陶瓷香盒就摆在了他们的跟前。
她伸手揭开一个香盒，冲鼻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司九忍不住蹙起眉头，这味儿……
她大概能了解为什么婉儿要被皇后赐死了。
这玩意儿香吗？
婉儿触及司九的神情，脸色一变。
“怎么？姑娘觉得奴家的香，不香？”
司九抬眸，“婉儿姑娘的香调的太高深，我是个俗人，对味道向来不敏感。”
她模棱两可的话却并未让婉儿舒心，反倒惹的她脸色更难看了。
“这么说来，姑娘确实觉得奴家的香，不好闻。”
“唔，确实不好闻。”
神荼猝不及防开口。
婉儿面色一沉，“大人何出此言？”
“玫瑰，橙花，茉莉，麝香，还有一味是松木？单拎出来这几种香气味各有特色，可混在一起，婉儿姑娘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吗？”
“婉儿姑娘执念于将顶好的香源融进你的香里，可否考虑过，这些香味合不合适掺杂在一起？”
神荼盖上香盒，神色淡淡。
“大人在质疑奴家的调香手艺？”
一边的司九观察着婉儿的神情，显然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她看了眼香盒，再扫了一圈惴惴不安的各个女子，心思一动。
“婉儿姑娘，我师父的意思是，姑娘的手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相信有了他的调香配方，姑娘一定能调出这世上最好闻的香。”
司九眉眼含笑，缓声开口。
神荼斜睨了司九一眼，眼底笑意更甚。
他的阿九，心中又在盘算着小九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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