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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丞川的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
司九匆匆回了一句，随后就打开了沈晨逸的消息。
截图上是一条求助帖。
求助帖是陈文熙死后第二天发的。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果遇到了鬼，比如索命帖这一类的事情，怎样自保？】
下面有一些跟帖，沈晨逸应该是挑选了一些发给了她。
【念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楼主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大爷：桃枝糯米黑狗血，黄符八卦护身符，总有一样适合你，联系我，给你打八折！】
【qz：传闻海城大学后山有一座土地庙，很灵，楼主不如舍远求近，去拜拜？】
杨?？艺术系系花？
司九忽的回想起许墨说到的艺术系系草，陈文熙女朋友的前任。
有点意思。
此时正值中午，六角亭周边小道上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司九看了校内导图，沿着一条人工河慢悠悠朝着艺术系走去。
阳光正盛，透过林荫在地上落下斑驳光影。
司九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身侧的这条人工河。
些微的凉意弥漫开来，与原先空气里的热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奇怪。
这温差，这么大？
她走到河边，视线被一滩灰烬吸引了。
司九蹲到那灰烬前，灰烬里夹杂着几片残缺的黄纸。
她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黄纸碎片沾着一些朱砂。
“符纸？”
不像是寻常祭拜，更像是某种仪式。
这海城大学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离奇的事情不少呢。
只是这河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司九便也没有放心上。
刚走到艺术系，就看到一堆人围着教学楼指指点点。
“有人要跳楼！”
“天哪是杨?！快，快去找辅导员！”
杨?？
司九仰头望去，就见天台边缘站着一个人。
她想也没想就直奔天台。
天台上，风呼呼的，热浪滚滚。
“??，你快下来啊！”
一个短发女生站在一旁，满脸焦急。
杨?神色憔悴地站在边沿，她眼眶通红，眼下阴影很重。
她转头看向那短发女生。
“苏小薇，陈文熙死了……”
“??，你别做傻事，你犯不着为了他殉情啊！”
苏小薇急急开口。
杨?听着这话却笑了。
眼泪挂在脸上，她的身子在风里飘摇，好像随时都会坠落。
“殉情？他配吗？我们都逃不掉，逃不掉的，苏小薇，你也逃不掉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别吓我！”
杨?笑的很压抑，又忽的收住笑，眼珠子四下转了起来。
片刻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猛地一缩身子，连皮肤都因着用力而泛出些微红晕。
司九循着她的目光在天台扫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
“她回来了，她就在这里，在看着我们，陈文熙是第一个，我们都逃不掉的！”
杨?神经兮兮地念叨着。
消防车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
司九寻思了一瞬，上前一步，开口道：“杨?，你认识我吗？”
她分明从她的眉宇间瞧见了暗沉的灰。
这是将死之兆。
杨?的死期到了。
可她三簇无名火却依旧生辉，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生死一念。
她虽不是判官，无法改写生死，但命数使然，杨?的命如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若加以引导，或许可以保她一命。
杨?将目光转向司九，面露疑惑。
“你是谁？”
她拧着眉头，问道。
司九继续靠近，她嘴角轻勾，“你长得真好看。”
杨?没吭声，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这座教学楼虽然不算太高，但是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头先着地的话，头骨会裂开，红白色的脑浆混着血迸出来，会死的很难看的。”
“万一你运气好，身子先落地，也可能四肢扭曲尽断，一时半会儿没死成，那半死不活等死的痛苦就更大了。”
“你谁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旁的苏小薇闻言当即怒声质问。
司九不以为然，继续朝着杨?走去。
“自杀的人，死后入判官殿受审，因罔顾生命会遭受烈狱惩罚，相信我，比起在那里受刑，再苦的活着也是一种享受。”
“你站住！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杨?陡然意识到司九的意图，猛地大喊出声。
司九施施然顿住脚步，嘴角依旧挂着笑。
她单手盘着玉珠，淡淡道：“你可想清楚了，这楼，非跳不可吗？”
杨?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滑落。
她连连摇头，惨然开口。
“逃不掉的，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怎么死只有我自己说了算，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怎样惨烈的死去，不如就这样死了轻巧！”
“一个个，都逃不掉！”
“都得死！”
杨?说着张开双手，朝后仰倒。
司九眸色陡然一凝。
飞身一跃，身子猛地探出了天台。
她一把抓住了杨?的脚踝。
身子也跟着悬空往下。
司九手臂狠狠地擦过水泥墙面，迅速扣住了天台边沿。
“啊……”
底下传来阵阵惊呼。
杨?身子撞在墙壁上，浑身痛的要命，又抱着必死的决心，一直在不断挣扎。
司九死死抓着她，怒斥道：“冥顽不灵，想试试跳楼的滋味？我成全你！”
苏小薇跌跌撞撞趴上天台边缘，刚想伸手去抓司九。
手才触及，却见她猛地松开了手。
“不要啊……”
“啊……掉下来了！”
“司九！”
司九松手的瞬间，听到了一声惊呼，熟悉的声音带着些猝不及防。
她凌空旋身，抱住了杨?。
杨?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那是坠落失重造就的，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回抱住了司九。
不过顷刻之间。
两人重重砸在了厚厚的气垫上。
即便有气垫缓冲，这股子痛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杨?痛苦地哀嚎出声。
而司九则是一脸淡漠地从气垫上翻身而下。
周遭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无事人一般的她。
谁从楼上掉下来还能这么淡定？
“你疯了吗？！”
不等司九站稳，她手臂猛地一重。
一抬眸，就对上薄丞川那双怒气腾腾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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