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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后面，但你自己不出声。”
沈姝窈惊愕。
小许瞬间心梗。
合着是知道她一个单身狗在身后，这俩竟然还能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甚至互相整理礼服都没有想过，这是临时助理的工作……
算了，往好处想，她的工作还减少了很多呢。
小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
“发言稿和媒体那边都已经对过了，不过因为是首映礼，所以肯定有媒体问其他的问题，那时候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那就好。”
沈姝窈点点头，恢复了平日里安静的模样，等着首映礼结束。
首映礼全程都进行的很顺利，无论是观影环节，还是前后面的访谈问题。
沈姝窈看完整部电影，觉得这个题材实在是太过尖锐。
似乎每个村民身上恶的部分，都被封建习俗而被深挖出来，尤其是当城市化的脚步即将打击村内习俗的时候，村民们却都为了保持原样而奋力反抗，守护那些不成文的规定，哪怕犯罪也在所不惜。
而男主却是个生活在良好家庭里的人。
他在探案的期间，一点点发现，自己如今光明的生活，竟然都是踩着人血得到的光明，二十几年从未见过的阴暗，如同藤蔓将他拉入泥淖。
几个女性角色也都分别在自己的困境里活着。
但即使如此，导演还是以一种怪诞的、甚至带着喜剧色彩的手法去渲染这个世界。
那些笑点和后面深刻的剧情明明对比明显，却又没有割裂感。
甚至于当江晏饰演的男二，也会在泥淖里，资助一个贫困学生，给人光明，又将男一拉下水，并且要将所有的秘密都交给他来决定，自己毅然决然的离开这些罪恶。
善恶纠缠着，男一成为警察后，信誓旦旦说要破获大案子，笑眯眯的说着可能发生的恶性事件，都一一成真。
看完这个片子，有人哭得泣不成声，还有的人低着头反思。
只有媒体的提问一点点破开这些阴暗面，问导演拍摄这部剧的目的。
导演说：“男一和男二的行为无关乎对错，而是在于想要区别正义降临的时间和形态，所能给人带来的不同感觉。”
媒体人们自然愿意深挖，纷纷继续提问。
但导演老道，向来知道隐藏秘密，留给别人猜想的空间，他不着痕迹的慢慢将话题引导给男一和女一。
男一在简单理解角色之后，突然笑起来。
“说实话，当我饰演角色信念崩塌的时候，也遇到过瓶颈，我有时候真的没法理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也没法感同身受。这个时候，是江晏的演技带动我的。”
男一把话题传给了江晏。
媒体看见江晏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纷纷过去问。
“您饰演这么可怕角色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想法？”
“而且，听说这个角色在原著部分里，一直在盯着曾经死去的冤魂，并不是为了那些村民着想，而只是想告诉死去怨恨，自己怎么报仇。
但是，原著里因为没有看见灵魂的设定，您是怎么饰演出来的？”
媒体的问题有些刁钻。
沈姝窈这么想着。
本来为了剧情删减一些情节就是可能的，但是说怎么来饰演……总不能说看着其他地方发呆吧。
江晏却淡淡道。
“所谓灵魂，不过是只是念想而已。
说起来是我希望向冤魂证明自己的复仇，不如说……我是为我自己的执念而复仇。我看着的那个灵魂，永远是当初给我希望的那个形态而已，可以是一件小事，也可以……是一个人。”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
江晏想起过去那些日子里的愉快，不自觉的微微抬起头，看向沈姝窈。
沈姝窈注意到他的眼神，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江晏总不能是想着自己来拍摄的吧！
她可不想当冤魂啊！
江晏却慢慢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那可能，只是男二最后的希望吧。”
媒体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是继续问：“如果他的希望是冤魂的话，那他的希望岂不是早就死了吗？”
江晏浅笑。
“活在过去的人，永远都会停滞不前。”
话音落下。
导演突然大笑起来，眼睛亮亮：“说的没错！”
不少媒体人似乎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跟着笑起来。
夸赞江晏的人物理解。
小许也跟着无奈一笑：“他真的好会回答，所以男二的悲剧结局，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而是在他自己选择活在过去的时候。”
小许回过头。
却发现沈姝窈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总？”
“我不明白。”沈姝窈深深皱起眉头。
“不明白什么？”小许满头雾水。
“他是怎么可以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沈姝窈目光凝重的看着江晏，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她知道江晏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绝对不是这样一副强撑笑意的样子。
就好像……他并不是江晏，而是真的那个停留在过去，亦或是说借着过去的回忆而慢吞吞往前走、带着一身执念的男二。
沈姝窈沉着脸。
而台上的江晏也看见了沈姝窈脸上的担忧，他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在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开口。
“我，难道让窈窈担心了吗？”
他应该不会被剧情所影响才对。
可为什么……
他恢复好神色重新抬头，向沈姝窈投以自己没事的目光。
可为什么，在和沈姝窈的相处之中，他一点点的开始放纵自己，让那些本该深埋心里的感情重新萌芽。
自己，让窈窈担心了呢。
其他人还在说话，首映礼还有不少嘈杂的声音。
而两个人的心中，只有彼此。
但即使只是几个眼神，几个无声的动作和表情，那些媒体公司里的人都能敏锐的察觉到不同，不少人都偷偷将镜头转移给了两个人。
直到首映礼结束。
大家都准备离开的时候。
沈姝窈才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正要问个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江晏就头疼的迎上前，微微弓着身子，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像是寻找依靠。
“刚才看完成片，有点入戏了，有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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