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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隐瞒，道：“靖安苑起火，乃有人收买碧儿和小厮，刻意布置纵火引起。”
老太君大骇：“谁这么大胆，竟，竟要烧死我！”
“一开始碧儿招供指认了少爷。”沈灼兮顿了顿，道：“认证物证都拿齐全了，可大夫人忽然跑出来。”
“哦，不对，现在该称她为余氏了，余氏出面承认所有事都是她所为，还将一切都揽到身上，这会子已经被逐出家门，送往官衙了！”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老太君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
到底是沈泽焕要害她，还是余青莲？
本能的，老太君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她怎么也不敢想，疼了十几年的孙子，会狠心到要烧死她！
沉默了良久，再开口，老太君声音都是颤抖的：“余氏为何要烧死我？”
“不仅烧死您，我也被算计在内。”沈灼兮料到她不会说沈泽焕，也不介意，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包括中午沈泽焕陪老太君吃下的那碗凉糕。
老太君越听，心越冷。
她见识了多少人心算计，当年在老家大宅，和沈家的其他人明争暗斗可不是白瞎，此事沈泽焕绝对有参与！
沈泽焕就如一匹喂不熟的狼，明明是沈家给了他生命，给他名声，他竟然糊涂到为那不成器的母亲要杀了祖母！
老太君心中升起阵阵悲凉，可在不舒服，沈泽焕毕竟是沈家的嫡子，唯一的男丁，她也只能装作不知。
“真狠，真狠呐！”老太君喃喃道。
不知道是说余青莲，还是说沈泽焕。
元嬷嬷见状，赶紧安抚道：“老太君，您也别多想，现在余氏已经遭了报应，去官衙后哪里还能完好出来。”
“她还胆大到害死孝清公主，太后娘娘那边也不会放过她！”
“这么多年。”老太君声音哽咽：“我想都不敢想，难怪沈心玉会做出那样恶毒的事，都是因为余氏这个恶毒的母亲！”
说完，她还是忍不住，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暂时还没处理，等明儿再说。”沈灼兮知晓她想问沈泽焕，顺口道：“太师将沈灼兮带去书房了，一会可能会来看您。”
是啊，出了这么大事，她差点被烧死，竟然一个来看望她的都没有。
只有沈灼兮。
老太君看着沈灼兮，眼神复杂：“今儿多亏有你，我都听元嬷嬷说了，要不是你机警，提前放了能解迷香的香烛在榻前，我们都要死。”
“我也是以防万一，再说也不仅是救您，更是救我自己。”沈灼兮顿了顿，道：“既然您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老太君点点头，顿了顿，补充道：“你辛苦了。”
刚出门，沈灼兮就听到屋内传出杯子落地的脆响。
“看来老太君真的没事了。”绘枝也听到动静，打趣道：“还有力气拿东西出气。”
“我要是老太君，屋子都得气的掀了。”沈灼兮跟着笑道：“疼了十几年的孙子忽然要她的命，如何想的开？”
“说起这个。”绘枝小声道：“您就这么放过少爷了？”
“放过？”沈灼兮脚下一顿，眼睛微眯盯着天上的月亮：“不存在的，他要我的命，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次，我们设计逼得余青莲给他抵罪，先将余青莲毁了，以慰母亲在天之灵，下一个就是他！”
绘枝点点头，随即佩服道：“二小姐真是神机妙算，竟能算准余氏会护着少爷，还算准她会将所有事都认下。”
“咱们派去碧和苑报信的小厮一说，余氏就匆匆出来，正好卡在时间上，连思考应对的法子都有，直接承认。”
“很简单，虎毒不食子，要出事的是沈心娇，还真不好说余青莲会不会给她顶罪。”沈灼兮收回视线，道。
“沈泽焕不同，他是太师府唯一的男丁，也是余青莲的指望，只要命在，沈和山自会护着，余青莲懂这个道理，所以会选择牺牲！”
没错，是沈灼兮派人给余青莲通风报信，说了靖安苑的事。
碧和苑除了余青莲，一个人也没剩下。
所以余青莲听到外头吵吵嚷嚷人来人往，还以为是靖安苑失火，她和沈泽焕母子的计谋成了，压根想不到有什么意外。
直到沈灼兮派去的人说完，才知晓沈灼兮竟然没事，不但没事，还将沈泽焕卷了进去，正在兴师问罪。
守在门口的婆子也去救火了，她顾不得老太君下令禁足，轻而易举到靖安苑，就看到沈泽焕要被带走。
一切，都在沈灼兮的算计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太师府的人心情多多少少的沉重，只有沈灼兮一人，心头是止不住的畅快。
她想，不只孝清公主，若是原来的沈灼兮能看到这一幕，也是高兴的吧？
再说沈泽焕，被沈和山带进了书房。
刚进门，沈和山就不顾他们都带着伤，暴怒道：“跪下！”
沈泽焕身子一抖，小声道：“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父亲要我跪下？”
“不知道？”沈和山从书桌上拿起戒尺，狠狠拍了拍桌子：“别装糊涂了，我到底是你父亲，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
“靖安苑失火一事，你母亲虽一力承担，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婢子所言皆是实话？”
沈泽焕站着没动，倔强的盯着沈和山：“我没有！”
“非要我将那婢子带到你跟前指认，你才承认？”沈和山气的心口不住起伏，脑袋也跟着钝痛不止。
他捂着心口，对沈泽焕的失望愈加浓烈：“我费心教你，文武并重，不惜送你跟着三皇子游学，不是让你成为是非不分，弑亲的畜生。”
“何况，还是你母亲有错在前，老太君的惩罚也只是禁足！”
沈泽焕想到余青莲的下场，眼眶一红，也高声道：“可祖母说，要是三日内拿不出银子，就要杀了母亲！”
“那也是余氏活该，太师府什么都紧着你们母子，她倒好，竟不知感恩。”沈和山心口的钝痛越来越厉害。
不得不深呼吸一口后，才能接着说话，身心俱疲让他不想深究，话也沉了很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管余氏落得什么下场，你不能再闹。”
“还有，这回我放过你，是因为事关重大，牵涉甚广，再有下次，谁也护不住你，今后别去招惹沈灼兮，你也在家里禁足几日，好好反省。”
沈泽焕握紧拳头，良久才低头，道：“是。”
“回去吧。”沈和山补充道：“明儿一早，先去看望你祖母后，再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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