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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叶姑娘欲言又止，赵凡则仔细地看了看她。
他这才发现，这位柏叶姑娘虽然五官生得玲珑，但是手上的茧子却是挺厚。
赵凡心中疑惑，这种程度的茧子一般只会出现在干苦力活的人的手上，可这柏叶姑娘显然不是那种糙汉子。
赵凡本就在蒙山长大，对于蒙山中人，他有着天然的亲切。
想了想，赵凡微笑道：“柏叶姑娘，但说无妨，我虽不是仙人，但我确是有些微末本事的，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呢？”
柏叶眼中瞬间浮现出一丝希望，“你真愿意帮我？”
“自然。”赵凡点了点头。
柏叶立刻两眼放光，她作势就要扑上来了，赵凡赶忙朝后退了两步，“说就行了，你这样，我反而不自在了。”
“嘿嘿！”柏叶抿了抿嘴唇，“你若要帮我，干脆，你就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赵凡差点就翻白眼了。
害怕赵凡拒绝，柏叶立刻补充道，“不需要你一直带着我，只要你能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就可以了，真的，只要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就可以了。”
赵凡无奈地摆了摆手，“柏叶姑娘，咱有事儿就说事儿，你别动不动就这样，我可是有妻子的人。”
柏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这样的仙人，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女人的。”
“在我们村子，就算是胳膊粗两圈的男人都有好几个女人呢。你这样的，要是在咱们村子，上到黄土埋到脖子，下到刚会走路的，这都...”
“柏叶姑娘，你若说这些，我可就爱莫能助了。”赵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别别。”柏叶立马由笑脸变成了哭腔，“实不相瞒，你若不救我，我...今天这种事情，恐怕还会发生！”
柏叶侧脸看向远方的云海，“昨天，我就有一个姐妹从山崖上掉下去了，今天，果然轮到我了。我...我还不想死...”
“昨天？今天？”赵凡皱了皱眉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采药而已，怎么会？”
“是采药。”柏叶点了点头，“可我不喜欢！这凶险的大山，我活不下来的。”
“你可以去安全点儿的地方啊！”
“我也想啊。”柏叶呢喃道，“在这大山之中，我们村子的地盘只有这么大。而村子里的人又有那么多，想要分得一口吃食，我们就必须得干活。”
“打猎我们没有体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摘摘野果，采采草药。”
“若连这点儿事情都不做的话，我们就只能找一个强壮的男人依靠！”
“你也可以啊。”赵凡脱口而出。
不过片刻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说来简单，但是其中也还是有些复杂。
有时候，情感其实也会占据很大的比例。
若所有的选择仅仅是为了生存，而不考虑情感需要的话，那么人和野兽又还有什么区别呢？
然而，令赵凡没有想到的是，柏叶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不高兴。
她浅浅一笑，“我在前年便找了一个依靠，可惜他死了。”
“然后，我又找了一个，他又死了。”
“幸好我长相还算可以，三天之后，我总算还是把第三个找到了。”
“然而，他还是死了。”
“前前后后，我都记不清楚有我已经死了多少个依靠了。”
前年？三天？
经过了一次变天，赵凡已经知道，他们现在的记忆，不过都是一种虚无的勾勒而已。
“后面，男人们渐渐开始不想要我了，即使我使出了浑身本领...”
“以至于，我到现在已经七天没有找到依靠的男人了。”
不过，当听到柏叶说话之后，赵凡还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个扫把星啊，这...这威力也太大了吧。
突然想到刚才这姑娘居然要自己当他男人，赵凡顿时感觉背心有些发凉。
现在这世道，神鬼莫测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
“没有依靠，我就得自己挣活路，然而，这大山却是我们这样的女人的坟场！”说着，柏叶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看着沉默的赵凡，柏叶突然抬起了头，她小嘴嘟起，眼角还挂着盈盈泪光，“赵大哥，你...你能帮帮我吗？”
赵凡只感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一样，他就要拒绝，柏叶立刻又说道：“赵大哥，你放心，你这样的人物，只需要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我跟你有关系，那么，我就绝对可以好好地活着。甚至，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都可以！”
说实话，这是赵凡听到过的最滑稽的请求。
然而，令赵凡好奇的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村子，才会形成如此奇葩的习俗。
蒙山是他曾经的家，赵凡也想看看，现在的蒙山，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我可以答应你...”
赵凡话还没说完，柏叶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
她扔下自己的背篓，像一只鸟儿一样扑了上来。
赵凡身子一侧，柏叶又扑了空。
“我话还没说完呢。”
也许是因为赵凡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一次，她的眼里并没有一点儿失落的情绪。
“我说的答应，是答应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村子。”赵凡顿了顿，“至于...你要怎么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行！”柏叶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
只要赵凡愿意去，怎么说还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吗？
到时候，村子里的人便会都以为她有了一个仙人作为依靠。
这种危险的日子，她便能彻底地告别。
她的小聪明，赵凡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人生一世，身不由己。
特别是，像她这样脆弱的人。
她的心并不脆弱，相反，还比绝大部分人强大不少。
然而，她终究还是孱弱了些。
赵凡就是从孱弱的少年，一路坎坷地走到现在。
对于柏叶，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许同情的。
同情加上对这突然出现的村子的好奇，赵凡指了指远方，“你的村子在哪里，带路吧。”
柏叶小心地仰望着赵凡的下巴，“我...我能再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赵凡点了点头。
“你...你能带我飞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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