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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着脑袋，半边身体都已经埋在了发黄的稻草里面。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然后，他又立刻将脑袋缩了进去。
“是我。”山鸡小心地拨开草堆。
“看清楚了没有？”
山鸡点了点头，“看清楚了，猴二的确是被那些人抓住了。”
“有没有机会？”
“现在那群人还拉着他在表演，晚一点应该是有机会的。”
白猿沉吟了片刻，“他能坚持到晚上吗？”
山鸡迟疑了，“应...应该能吧。”
“对了。”山鸡也跟着缩进了草堆，“不远处有一条大河！”
白猿将脑袋完全缩了进去，“朝什么方向？”
山鸡咽了咽口水，“向西。”
“那好，趁现在还没天黑，咱们先去准备竹筏，救下猴二后，咱们就顺河向西。”
山鸡突然有些哽咽，“还...还要向西吗？”
“要！”白猿无比坚定，“赵凡说过，他会一路向西来找我们的，我们如果走其他方向，我们再也不可能再见到他。”
“可！”山鸡叹了口气，“两个月了，我们已经足足走了两个月了。短短两个月，现在剩下的，只有你我和猴二了。”
“咱们的选择，真...真的对吗？”
白猿拽紧了拳头，“一定是对的。”
“可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惯我们？”
“有的将我们看作怪物，有的把我们看作能治病的药材，有的，甚至将我们当做耍戏挣钱的畜生，这种日子...”
“我们，我们谁都没有伤害过啊！为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很短，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居然让以前跳脱不着调的山鸡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
白猿捏起一粒瓜子扔进嘴里，“不怪你，也不怪我，更不怪赵凡。”
“那怪谁？”
白猿摇了摇头，“谁也不怪！”
他深吸了口气，脑袋突然伸出了草垛，“没人，那条河在哪里，咱们先去准备竹筏。”
......
“好！”
“好！”
村子中间的空地上，猴二艰难地钻过一个燃着烈焰的火圈之后，周围的村民顿时沸腾起来。
他脖子上套着一条发黑的绳子，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他使劲儿地喘息着。
一个中年男人大笑着朝着周围的村民拱手，“在下李大元，实为走南闯北的江湖客，今天有幸来到贵宝地，还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稀稀疏疏的几个银钱扔到了地面上。
捡起银钱，李大元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各位看好了！”
说着，他转身从背后的板车中抽出一块门板。
门板上面，居然全都是三寸来长的钉子。
钉尖朝上，寒光闪烁。
李大元抖了抖了手中的绳子，猴二顿时被扯得一阵踉跄。
“我这傻儿子炼了一身好本事！”
说着，李大元居然一把将猴二扔上了门板。
钉子顿时刺进了他的脚掌。
“呀呀呀呀！”猴二疼得边跳边叫。
“嘿！这猴子叫唤起来跟人一样。”
“我看跟你一样。”
“去你娘的，你才跟猴子一样呢！”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还是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说着，李大元走到空地边上，他抬手抱起一个磨盘，“老少爷么儿们，看好了！”
李大元大力一抛，磨盘居然直接朝着猴二扔了过去。
“叽叽！”猴二赶紧用背抗住磨盘，可这东西实在太重，没控制好脚上的力道，几根钉子顿时从他的脚趾缝中穿了过去。
一声惨叫，猴二直接将磨盘扔了出去。
圆滚滚的磨盘一下子滚到了人群之中。
“哎呀！我的脚！”人群之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哭嚎着吼道。
“糟了！伤到了人了！”
李大元大惊失色，他赶忙跑了过去，“没...没事儿吧？”
“老子弄死你！”妇人身旁的壮汉一把抓住了李大元的胳膊，“你耍的什么戏？赔钱！快点赔钱！”
“对！赔钱！”周围的村民立刻跟着喊了起来。
“赔！我赔！”李大元恶狠狠地瞪了猴二一眼，然后一咬牙掏出了几粒银钱。
“不够！”
“对！不够！”壮汉推搡着李大元。
“还有，还有。”李大元满脸堆笑，赶忙又抓住了一小把银钱。
“老子告诉你，要是我媳妇儿的脚有问题，老子弄死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着一哄而上的人群，李大元躬身赔笑。
......
夜晚的小山坡上，篝火还没能驱散阴寒。
“晦气！”李大元啃了一口干馍后，他突然抓起一截烧了一半的木棒朝着猴二扔了过去。
猴二虽然饥饿，但好在身形灵活。
他小脚一跳便躲了过去。
“还敢躲！”
李大元扔下干馍，一把将猴二扯了过来。
“你这只死猴子，今天，你害得老子老婆本都快赔完了！”
说着，李大元一巴掌扇在猴二的脑袋上。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李大元更生气了，“知道说话了？老子让你表演说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知道说了？”
“我错了！”猴二不敢反驳，他只能将脑袋埋了下去。
不是他不愿意在外面说话，而是他不敢。
他记得，上一次另一只小妖当着人的面说话的时候，他被人直接扔进火堆里给烧死了。
他不敢，哪怕是多挨些打，他也愿意。
他是小妖，可那身体里微薄的灵气也只能支撑他说话而已，对于这些成年的男人，他根本无法抵抗。
“错！你以为老子养你是为了听你认错的？”
李大元一把抓住了猴二的脖子，“明天，你必须给老子在外面说话！”
猴二赶忙使劲儿地摇头。
“还敢不答应？真以为老子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说着，李大元一棒子打在猴二的后背上。
猴二顿时疼得前俯后仰。
李大元还是不解气，“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给老子闯祸！”
又是几棒，只听见“咔嚓”一声，猴二的小腿顿时被打折成了九十度。
“浪费粮食的狗东西！”
“打死你个不听话的畜生！”
“不要！”
“不要！”
“哐！”李大元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晕，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头白色的猿猴正手举着一块大石头。
老白猿心一狠，石头直接砸向了李大元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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