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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其他的佛修停下了对金佛的撞击。
无一例外地，他们全都撕下了自己的头皮。
羊头，马头，鸟头，甚至还有...鱼头。
难不成，他们全都是妖修伪装成人？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现出真面目？
又或者说，难道连泥佛都看不透他们的伪装？
不对，还是不对。
这里面的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张简单的头皮绝对不可能让他们隐藏到现在。
就在赵凡满脑袋的问号的时候，八名妖修缓缓地聚在了一起。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熙云阁的方向。
“万妖山！”
那里分明就是熙云阁的方向，哪来的什么万妖山。
万妖山？
难不成，说的就是那座刚刚冒出来的大山？
“我们的家，回来了！”
赵凡顿时汗毛竖起，他听过佛一和佛七的声音，可现在，他们的声音已经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
甚至，他还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的动作虽然整齐，但是，他们相互之间，好像并不认识一样。
一声脆鸣响彻天际，八名妖修瞬间露出惊喜之色，“是妖王的召唤！”
八名妖修看都没有看赵凡一眼，立刻朝着万妖山的方向飞去。
妖修？万妖山？
信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赵凡一时间只觉得眉心发痛。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抹湿润。
赵凡立刻炸毛，他转身冲到一尊金佛面前。
金佛的身子很光滑，看起来跟面镜子似的。
可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眉心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很小，不过一个指节的长短。
下面，那可是猩红的血肉。
更恐怖的是，这道裂缝似乎正在缓慢地朝着他的头顶延伸。
赵凡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的佛修，他们脑门儿上出现的裂缝跟自己现在眉心出现的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
又摸了摸自己眉心的裂缝，它就像是虫子一样缓慢地蠕动着。
赵凡心中瞬间生出不详的预感：若这缝隙延展到后脑勺，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
赵凡立刻就否定了内心这天马行空的想法。
他是人，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笃定。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周身，居然也萦绕着一圈绿色的妖气。
赵凡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可扇完之后，梦并没有醒。
真的是妖气。
而且，这种妖气好像就是从他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我是妖修？”
赵凡差点疯了。
怎么可能，他是人，货真价实的人。
他从小在蒙山长大，十几年的记忆，难道都是假的？
可，可现在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完全解释不通啊。
仓皇之下，赵凡又在金佛上照了照。
那条缝隙，此时已经快要延伸到额头上了。
他可是见识过佛一等人当时的惨状的，想到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丧失理智。
也会像他们一样撕开自己的头皮...
此时此刻，赵凡只感觉手脚冰凉。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天地间只有歪歪斜斜的金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他解释。
他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面对自己身体的异变，他完全无能为力。
难不成，真要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吗？
妖气还在不断地变得浓郁。
赵凡朝着金佛上看了看，现在，自己的瞳孔上，也蒙上了一层绿色。
而且，瞳孔还在不断变得扭曲。
他眨巴着眼睛，又用手使劲儿地揉了揉。
不对！完全不对！这不是他的眼睛。
赵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瘫软在金佛身下，这一次，他仿佛对自己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闭着眼睛，感受着那道缝隙不断地延伸，赵凡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何而哭。
为自己吗？可自己到底是谁？
自己明明是人啊，可看样子，自己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妖修。
真的不对啊，他努力地回忆着。
蒙山十六年，他从蹒跚学步开始，所有的记忆虽然零散，但却清晰。
自己虽然与小妖的为伍，但却真的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妖修。
“难不成，我是天生的？”
不，绝不可能。
若赵凡是天生的妖修，当金佛降临的蒙山的时候，蒙山的惨案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而且，妖气这种东西以前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
刚刚，就在刚才，这是第一次出现。
而刚才发生了什么？
郭岩死了，泥佛也没了。
但这和妖修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血痕此时已经蔓延到了赵凡百会穴的位置。
刚才还发生了什么？
万妖山！
赵凡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了熙云阁的方向。
万妖山，难不成，是因为万妖山？
还是不对！
赵凡的脸上顿时黯淡了下来。
万妖山不过是一座大山而已，一座山，又怎么可能将人变成妖修？
“万妖山的妖王？”
赵凡还是摇了摇头。
管他什么王啊霸啊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在一瞬间就将生灵变换了物种。
当时，三长老造出小妖，这至少也是得经过一番流程不是？
想不清楚，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突然，一种难以言状的眩晕直击赵凡的大脑。
意识瞬间丧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正朝着面前的金佛撞去。
而且，自己的脑袋现在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难以言喻的疼痛让他浑身不停地抽搐。
奋力的一个闪身，赵凡擦过金佛的身体。
他的背心，早就冷汗淋漓。
在意识丧失的那一瞬间，他居然自己去撞金佛，这不跟佛一那会儿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完了，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而且，那种疼痛，几乎就要将赵凡的意识完全覆盖。
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佛一那样吗？
“嗯？”
赵凡仿佛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
他以为是金佛，但当他抬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撞的分明就是一个人。
画中人！
“鲤鱼！”
两个字如同闷雷一般在赵凡的脑海里回荡。
画中人不见了，赵凡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撞到的是一具佛修的尸体。
“鲤鱼！”
赵凡顿时反应了过来。
当时，画师一再提醒他，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紧紧地抓住那只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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