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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得到了犹太人的借款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原先云集在汉堡附近的八旗士卒们随着一艘艘木筏子和乌篷船离开汉堡，前往了易北河沿岸的各处，基本就等同于处在了斯拉夫人与维莱蒂人的最前线。60;62; 在萨克森的庄园主和贵族们看来，冯森就是在分封八旗，和当年查理马特一模一样，还抠抠搜搜的，十五个采邑骑士才封125英亩的土地，哪里养的活呢？甚至有不少贵族都在等着看冯森的笑话了。60;62; 但他们估计无法想到重犁+粪肥+垄沟种植法加持下的亩产会有多高，去年冯森汉堡土地的亩产达到惊人的每亩年产0.68石，如果是种植黑麦的话，说不定能达到每亩年产0.8石甚至1石。60;62; 这个数据横向对比中原当然是没法比，但相对于过去汉堡的每亩年产0.33石，已经是一个质一样的飞跃，翻倍了都。60;62; 如果以一个五口之家以每天每人平均两斤粮（带壳的而且没油水，是得吃这么多），一年大概需要30石，换句话说以现在的亩产，44亩就已经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吃一年的饱饭，前提是不收税的情况下。60;62; 但和以前相比，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60;62; 这个时代地广人稀，冯森估计萨克森公爵领的面积差不多有将近60000平方公里，在这么大的土地中，居然只有三十多万人，除了汉堡东边那一块山林被冯森圈作了上林苑以外，剩下的广袤的森林可以任由领民放羊和养猪。60;62; 冯森自己的上林苑里就养了上千头大肥猪，他甚至叫人从丹麦引入了一种大白猪与本地家猪还有野猪进行银趴育种。60;62; 不仅仅是育种，在新开垦的两百亩土地上，冯森还将其划分成了试验田，每天拿秋水仙素（酒精泡秋水仙花）泡各种种子，试图培育出更加优良的小麦品种。60;62; 等到什么时候能够平均亩产1石，冯森就满足了。60;62; 但光发展农业顶多让自己饿不死，想要发展最终还是需要工商业，目前的羊毛毛呢工坊还在孵化期，而由于炉温和材料问题，瓷器死活造不出来，冯森目前能拿出来的拳头产品只有一个——啤酒。60;62; 剩下的东西不是销售渠道很窄的扇子和伞，就是附加值很低很笨重的建材，这些最多只能勉强盈利，倒是豆豉卖得不错，但是豆豉第一个需要盐，第二个需要黄豆。60;62; 盐矿还在建，黄豆还在种，所以豆豉基本断货了。60;62; 但问题是由于军粮和战俘问题，今年的小麦大多都拿来吃了，没多少能弄来酿酒，甚至可以说就是没有。60;62; 经过强化认知和快速响应，冯森迅速发现了问题的抓手，完成复盘，成功地发现了新的细分领域，实现了新赛道的赋能，那就是造纸。60;62; 是的，当年跟陈崇义一批来的中原工匠中就有两名造纸工匠江大和江二由于用不到他们，已经跟着女工们踩了半年的纺织机了，等冯森派人让他们筹建造纸工坊的时候，两人简直要热泪盈眶。60;62; 很快便在兴业坊中造起了一个用来造纸的大院，也就是造纸工坊。60;62; 在两个随从的陪伴下，冯森迈步走入了造纸工坊的大门，内里果然是一片热闹景象。60;62; 在大院的一角，两个裸着上身的撒克逊毛汉子，每人都手持一把大木锤，咬着牙拼着力气用力地锤击着木槽子里的被泡得有些发烂的树皮和芦苇。60;62;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时不时伸手调整一下原料的摆放，这些泡好捶打完毕的原料将会投入了大院中的方池子中。60;62; 这造纸工坊的院子约莫在二百来平左右，三个方形的大池子正摆放在院子的中央，每个池子周围都围着两个人，时刻调整着池子下方火力的大小。60;62; 走到近处，冯森探头看去，池子中都浸泡着树皮和芦苇，一个有些呆愣愣的年轻撒克逊小伙提着一桶石灰浆，倒入了浸泡了原材料的方池中。60;62; 这些方池长宽在四尺左右，几个工匠学徒一桶桶地向里面倒了差不多有二十石水。60;62; 方池子下面生火，煮上八天，再将其中的原料取出，放在装满清水的大木槽中洗干净，再用柴灰水浸泡，盖上一层稻草灰，再次放到方池中蒸煮以及石灰浆浇淋60;62; 这样反复两三次，原料就会像沤麻一般腐烂发臭，捏着鼻子，冯森跟在一个学徒的身后，看着他将一坨原料从方池中取出，送到了大院中的一角。60;62; 两个夹着鼻子的大汉等在石臼边，拿起大锤，一脸嫌弃再次锤击，直到将其锤成半稀不稀的依托纸浆的时候，又一个学徒走了过来，一脸痛苦地用双手捧起这依托扔到木桶中，运送到隔壁的抄纸室内。60;62; 抄纸室只有三面墙，面对大院的那一面是没有墙壁的，那个负责运送的学徒将一坨原料倒入了抄纸槽中，滴入了两滴纸药，也就是用当地藤蔓打出来的黏胶。60;62; 冯森便亲眼见到了江大满脸通红，左手拿着一个破损了一角的纸网，右手提着一根细木条，大力地抽打着眼前三个学徒的大腿，两个年纪小的被抽得鬼哭狼嚎，年纪大一些的则一脸麻木。60;62; 而江二置若罔闻，他伏在抄纸槽前，手持铜丝编成的纸网，正在抄纸，按理来说，纸帘应该用竹丝制成，但由于没有竹子，只能用昂贵的铜丝来抄纸。60;62; 也难怪好脾气的江老大如此生气，一共就两件的稀罕物，居然被这群小兔崽子弄坏了，谁不生气？60;62; 踏着铺了砖石的地面，冯森走到了江二的面前，他正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冯森的到来。60;62; 江二在抄纸槽中轻轻晃动着，仅仅就这么几下，几乎是变魔术一般，一层肉眼可见的黄色薄膜出现在纸帘上。60;62; 手腕轻轻一个翻转，将纸帘提起，一张轻飘飘湿漉漉的纸片便落到了一块干净的木板上，而木板上已经积攒了差不多两指厚的纸片。60;62; 而另一边，有一垛已经在压制的纸张，两块木板中间夹着一叠黄纸，而在木板的上方，则压了一块重石，慢慢地将水分从纸中榨出。60;62; “这些纸压完就能用了吗？”冯森指着那一垛纸问道，而现在才发现冯森的江二马上从抄纸的聚精会神中脱离出来，换上衣服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60;62; “还没呢，节帅。”江二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裳，一板一眼地向着冯森行礼道，“这压完了还得烘纸，节帅您看。”60;62; 江二走到一个方形的火道前，从火道的墙上揭下了一张大约两尺宽三尺长的黄色纸张，递给了冯森：“您看看如何？”60;62; 拿着这张散发出一股怪味的纸，冯森有些嫌弃地捏起鼻子：“这纸怎么一股粪味。”60;62; 江二赶忙叫屈道：“欧罗巴这鬼地界，竹子也没有，黄桃藤也没有，去臭的药水根本制作不出来啊，这味道晾几天就会好一点。”60;62; 拿起这张有一米长的纸，冯森先是将其对折再打开，随后又揉了揉，这手感怎么这么像清明节烧的那种黄纸呢？不仅手感像，颜色也像。60;62; 似乎是发现了冯森的不愉，江二马上解释道：“此处没有桑树，没有楮树，连竹子都没有，做药水的药草也集不齐，太荒了，实在造不出来白纸，就这纸也是我们兄弟两个换了好几个法子才做出来的。”60;62; “这种纸日产大概多少？”60;62; “要是原材料不限制的话，现在每天能产500张纸，以后等人手都熟练了，一天一千张，两千张不在话下。”60;62; “不错。”冯森从口袋中掏出几枚索里达，扔到了江二的手中，“这几天你们全力造纸，下次我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纸第一没臭味，第二颜色要白，第三要牢固，这三点完成两个，我就赏你们哥俩一个官身。”60;62; 江二两手接住金币，立刻喜笑颜开地回道，“谢帅爷赏。”60;62; ————————60;62; ps60;62; 60;62; ——————冯?|《列祖列宗娘化集·武烈帝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