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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在他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如此紧张过，他坐在木台的一个角落，身边就是冯一与冯二，是的，在这场封赏大会中，主角之一就是阿尔文。60;62; 作为一个撒克逊人，阿尔文的种姓是奴隶，是的，撒克逊人在早期的时候，内部是存在种姓制度的，和其他地方该有的种姓制度一样，撒克逊的最低种姓同样也是原住民。60;62; 撒克逊人内部的三个种姓，从低到高是edhilingui,frilingi和lazzi，分别代表着贵族、自由人和被奴役者，这其中不包括奴隶贱民。60;62; 最高等级的撒克逊贵族就是从荷尔斯泰因出发，并且征服了南方的战团，自由人则是随战团一道出发的农民和辅兵，最后的被奴役者则是当地的原住民。60;62; 而阿尔文所属的种姓就是最后的那个被奴役者，也就是当地的原始原住民。60;62; 当初他的父亲为了不再顶着这个身份，决定随军出征，最后被更加强大先进的靖难军给打败，为此从最低种姓变成了奴隶，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未能达成目标。60;62; 老阿尔文毕生的心愿，恐怕就在他这个儿子身上实现了，因为阿尔文将完成身份上的最大转变，从普通的撒克逊奴隶一跃成为外姓汉人。60;62; 在阿尔文淳朴的世界观中，如果以汉人作为第一种姓的话，那么外姓汉人怎么都算的上第二种姓了。60;62; 想到这，阿尔文看向前方坐在轮椅上的冯森，眼中透出了几分炙热。60;62; “……感谢这些在作战中出了力的百户们，同样，他们的属下也有不少在此次战斗中立下了功劳，再多的牛羊赏赐都无法奖赏他们英勇杀敌的英姿，所以，我决定，为这些撒克逊勇士赐予一个荣誉称号，即乡士。”60;62; 冯森浑身裹着绷带，面色红润地坐在轮椅上，拿着铁皮喇叭，中气十足地向着下方吼道，“我需要向大家解释一下乡士等称号的用途，首先，乡士与义从一样，是一个武勋。60;62; 获得这个称号的要求是在战场上斩首一级，那么诸位可能不明白我口中的乡士是什么意思，乡士代表着，如果我需要迁移人口，新建村庄，乡士将会是新村百户的第一选择，当某一个百户绝嗣时，也会从乡士中挑选有能力的人来继任。60;62; 我之所以告诉各位这些消息，是为了新法令的实行，诸位也都知道了，最近诺斯的维京海盗盛行，往往几十人就足以祸害数百里，但他们来去如风，而村庄间又不团结，为此，我决定实行两旗制度！”60;62; 看着下方的众人，冯森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所谓两旗，就是撒克逊旗与法兰克旗，其本质等同于以军队的方式来管理诸位。”60;62; 只听“哗”的一声，会场里顿时一片议论声蜂起，很多大小地主贵族或者自由民开始交头接耳。60;62; “领主大人，我不敢苟同，我可是自由民啊！自由民意味着自由，怎么能像军队一样管束呢？”60;62; “领主大人，你如果想像训练那些撒克逊奴隶一样训练我们，我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60;62; “安静！安静！”怒目圆瞪的唐军士兵快速入场，挥动着手中的大棒，殴打着这些骚动的人们，让他们很快恢复了安静。60;62; “别心急，我的朋友们。”冯森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首先，我希望和诸位解释一下，所谓的两旗是怎么回事，两旗分为撒克逊旗与法兰克旗。60;62; 旗就是和百户配套的制度，十个百户组成一个千户，十个千户组成一个万户，就这样一级一级组成一个旗。60;62; 在军队作战时，每个旗出兵跟从作战，没有战事时就在各个百户千户的领导下种田狩猎，与日常无异。60;62; 而旗人与我本人关系，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包衣，他们与我的关系是主人与获释奴隶，第二种是旗人，他们与我本人的关系则是恩庇，其地位相当于我本人的亲兵队。”60;62; 所谓的恩庇是加洛林时代一个非常难以形容的社会关系，一方向另一方宣誓效忠，很像是封臣体系，但又与之有所不同。60;62;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恩庇人与受保护者之间的关系，很像是皇帝和太监，对于太监来说，只有皇帝能给予他权力，同时，在犯了错误时，也只有皇帝能保护他。60;62; 但与太监与皇帝关系不同的是，中原只有皇帝有太监，但这边几乎所有贵族都有“太监”。60;62; 此时的法兰克社会是一个基于恩庇与封臣的社会，几乎所有人都要向某人宣誓效忠或从某人那里得到恩庇，他们的社会地位从基本是与恩庇人挂钩的。60;62; 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但与中原宰相不同的是，法兰克这边的宰相是真能让门房去当七品官的。60;62; 查理就不止一次把奴隶或者获释奴隶升为王室代理人或者庄园管家，而他的儿子虔诚者路易更是变本加厉，把一个获释奴隶埃博任命为兰斯大主教，逼得当时特里尔主教特甘大骂：“皇帝也许能让你成为自由民，但他不能让你成为贵族，那是不可能的！”60;62; 而冯森建立的两旗制度，就是从恩庇生发出来的。60;62; 在法兰克传统中，一个伯爵大地主这样的权贵，身边必然会聚拢一批武装人员，假如他们是武装奴隶，那他们的关系是主仆，假如他们是自由民兵，那他们是关系是恩庇人与受保护者，这批自由民兵有一个古老的法兰克传统称谓——“亲兵队”。60;62; “这意味着，所谓的两旗制度，只是扩大化的亲兵队与武装奴隶罢了，当然，各位也不要着急，赛里斯圣人有一句古话，叫治理大国如同烹饪小鲜，所以我不会直接强行实行。60;62; 撒克逊人中，只要有战功，就能向我申请成为旗人，对于撒克逊奴隶也是一样，而没有战功的奴隶、之前的战俘以及我手中的法兰克奴隶和获释奴隶，则尽数押为包衣。”60;62;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不少人思考起来，尤其是一些本来只是来买冯森二手武器百件补贴的流浪佣兵们，当旗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60;62; “当然，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要防备来自维京人的袭击，得让大家团结起来，还有一个方面，也是我因为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撒克逊人又要叛乱了。”冯森坐在轮椅上，缓缓吐出了这样一个事实。60;62; “什么？”60;62; “去年不是才……”60;62; “领主大人，您可要保护我们啊。”60;62; “咳咳咳。”冯森发出了几声咳嗽，“在与维京人的战斗中，我受了重伤，我可能无法出击，只能待在城堡中固守，这就是我想要组建两旗体系的原因。60;62; 有我本人和其他人做担保，这样，在一个村庄遭难时，其余的村庄至少可以守望相助，等待我的支援……伊奥帕、富尔森，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要知道，在场的很多百户手上都流过维杜金德士兵的血。60;62; 维杜金德派兵袭击改信天父的撒克逊村庄时，他们可没留手啊。”60;62; 看着下方的大小酋长和贵族地主脸色数变，小声地交头接耳，冯森不理会，而是不咸不淡地叫道：“不是还有那三位保护了汉堡的英雄吗？还要给他们赏赐呢，宣他们上来。60;62; 哦对了，我还要提醒诸位一句，从今往后，只有旗人能改姓为外姓汉人，而只有汉人或外姓汉人，才能担任千户或者升为府兵。60;62;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的武勋体系是乡士——义从——府兵——牙兵，而最高的牙兵武勋从今往后不会再赐，仅目前的靖难军世袭罔替。”60;62; 很快，冯一冯二与阿尔文便在几个奴隶的带领下，走到了台前。60;62; “冯一，撒克逊族，父母亲戚皆为丹人所害，节帅心慈，收为义子，赐姓冯，号一。”60;62; “冯二，撒克逊族，与冯一为兄弟，同收为义子，赐姓冯，号二。”60;62; “阿尔文，撒克逊族，父长曾从叛军，而子却忠信，收入汉堡小学堂为学兵。”60;62; “三人于易北河合斩维京首一级，其杀敌虽微，但通信功大，故将此三人收为外姓汉人，授义从，赐千牛卫之职，每人赐田五十亩，房屋一座，麻布十匹，瑞牛服两件，奴隶三人，猪羊两对，牛马各一，索里达一枚，每月薪柴四担，冬有石炭冬衣，自明年起，每月供白面一斗，大麦三斗。”60;62; 在冯森的背后，三个人分别用汉语法兰克语和撒克逊语大声播报了两遍，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冯森拿起了装在木方盘中的幞头，为三人束发戴好。60;62; “冯一，从今日起，你便叫冯威廉。”60;62; “冯二，从今日起，你便叫冯汉思。”60;62; “喏！”冯一冯二，哦不对，是冯威廉和冯汉思两人喜不自胜地摸了摸头上的幞头，拱手回道。60;62; “阿尔文，你想姓甚？”60;62; “回节帅，我也想姓冯。”60;62; “嗯，阿尔文在撒克逊语中有大家所喜爱的朋友的意思，既然如此，你就叫……”冯森拍了拍阿尔文的肩膀，“冯友德吧。”60;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