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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在李强闪到我身后的时候，王猛朝桌子底下飞快的钻了进去。然后我的身后就响起了急促的枪声，这间办公室里，除了我们三个组织的正式成员以外，剩下的四个亡命徒几乎瞬间就被李强解决了。
巨大的枪声让我耳鸣不止，底火燃烧的硝烟更是让我剧烈的咳嗽着，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个亡命徒中枪倒地，其中一个的脑浆更是飞溅了半堵墙。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一览无余，那个刚才借我手机的家伙独中三元，他在血泊中还不停的抽搐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甚至来不及恐惧，脑子里一片浑噩，对整个世界都感知都不真实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幸运呢？咳嗽连带的作呕感让我使劲弯下了腰，没有勾住我的脖子，也许是李强最大的失误。
也不知道王猛的办公桌下面加了什么东西，子弹打在上面都发出了金铁的交击声，但他的反击如约而至。几乎是在我弯下腰的同时，王猛突然闪身连开三枪，而李强也立刻反击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似乎慢了一拍。
我感觉到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身上，然后李强提着我衣领的那只手渐渐就没了力气，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他倒地的声音。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就呕吐不止。
我能感觉到身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撞开了，也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但是连续不断的呕吐已经让我浑身无力，脑子里更是被吐的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眼前似乎清晰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被摁在王猛的办公桌上，而他正肘着办公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死亡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在血腥的刺激下，我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了，它疯狂的转动着，不停的在思考，该用什么理由让王猛停下对我的杀意。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我的脸贴在办公桌上，正正对着的就是我那部手机。
“王总，你不觉得中间太诡异了吗？我的死，对于你和曲婉能有什么影响？而且我在会议上说的那些词，根本就不是曲婉告诉我的。你们也听到了，那是一个男声，可那个声音不是曲秀才的。让我再打个电话吧，你也好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后来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多少有些感叹，如果王猛真的要杀我，我哪里有机会能趴在办公桌上？只是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儿，我打电话也只是为了争取那最后一丝，生的机会。
王猛叼着根香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臂被人松开了，这是我的脖子还是在被人摁着。于是我摸索着拿到手机，侧着头摁通的号码，为了以示清白，我将免提也打开了。
“喂？”曲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心中立刻就燃起了一股难言的仇恨，就是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让我陷入了如此境地。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或者说我哪里挡了她的路？让他这么想杀死我。
不过既然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对着听筒急急说道：“曲婉，你难道不怕我把你的老底兜出来吗？你和钱宁莫非都不想活了？”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居然传来了曲婉的轻笑声，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对我说道：“杨大经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你知道王猛为什么那么忌惮我吗？还有我很意外你现在还活着，告诉王猛我对他很失望。”
在我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手中的电话又被曲婉挂断了。我的眼前几乎一片灰白，整个人就像石化一样趴在那里，仍旧举着那部手机。这是王猛手下的亡命徒，显然就没那个耐心了，他们压着我的肩膀猛的一提，剧痛让我清醒了过来。
王猛看着失魂落魄的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应该是打算举起枪口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居然开口跟我说话了：“你应该知道在警察的内部有组织的人，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显然权力不小。而曲婉跟这个人的关系纠缠不清，可以说是组织拿捏这个人的把柄之一。”
我虽然不知道王猛为什么要对我解释，但这个答案让我隐匿在心中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因为王猛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害死周洁的凶手之一。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朝起抬身，然后两处肩膀处的关节，就发出一声脆响。
抓住我的两个亡命徒，有些愕然的松开手，就看到我两条手臂软软的耷拉在身侧。我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脱臼了，但疼痛让我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可是对于经历过绝望的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
也许刚才的经历让王猛有些反应过度，他猛的将枪口顶在了我的额头上，只是没想到我根本就没有搭理这玩意，而是盯着他咬牙说道：“你知道警察内部的那个人是谁吧？你跟曲婉相处那么长时间，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告诉我啊！”
我硬顶着他的枪口在大声怒吼，眼神中的疯狂让王猛也有些惊疑了。他可能没有想到，我平时一副食脑者的样子，却在此刻悍勇如斯，也不算是悍勇，而是已经疯狂到无视生死了。他此刻也许反应过来了，我对组织的态度和他一样，那就是敌视。
只是王猛的枪口并没有离开我的额头，他看我的眼神变的复杂无比，有不甘，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丝丝愧疚。枪口顶到我额头生痛，而王猛食指回扣，扳机发出的声音也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没有一丝惧意，依旧死死的盯着冷的眼睛。
直到他避开了我的眼神，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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