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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明当天，天空倒是放晴了。
霍则琛到秦宅接秦嫣，还碰上小时乾站在门口盯着他。
趁着秦嫣收拾东西的功夫，小时乾故意板着小脸警告霍则琛，“你不准再欺负我妈咪。”
上次霍则琛来过秦宅后，秦嫣还真就下楼吃饭了。
虽然小时乾心里非常不愿意，但还是只能承认，坏男人确实有办法哄妈咪高兴。
霍则琛看着小时乾，只觉得小家伙很可爱。
怪不得都说儿子是母亲的小骑士，小时乾当的可真够尽职的
他刚要开口，就看见秦嫣一身黑裙走了出来，小时乾也默默地转身回家。
秦嫣来到霍则琛跟前，“刚才小乾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保护好你。”
霍则琛侧过身，拉开车门，一只手护在秦嫣的头上，轻笑道：“你把儿子养得很好。”
秦嫣不明所以，“嗯？”
霍则琛却是没再明说，绕过车子走向驾驶位。
一路上，秦嫣没说话，霍则琛也就没有打扰她，全程专心开车。
到了墓园，好不容易才找到车位停车。
一年里，墓园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清明节，一拨又一拨的人过来扫墓。
尽管霍则琛和秦嫣两人穿着非常低调，但高挑的身材和不凡的气场，还是迎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而秦嫣并没有心思搭理，无视所有路人的目光，径直走向属于秦家的墓地。
这些年，她都是给钱让墓园的管理人员扫墓。
今年过来，她忘了提前打招呼，所以，一大早管理人员就把秦家的墓碑全部擦了一遍，还放上祭奠的菊花。
此时，秦嫣站在墓碑前，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霍则琛将带来的鲜花分别放在墓碑跟前，回到秦嫣身边，“跟他们说说话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
秦嫣忽然苦涩地笑了笑，“我怕我说了，爷爷奶奶会在下面打架。”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秦老爷子慈祥和蔼的模样，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已经不敢去想……那张笑脸底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庞。
在来之前，秦嫣甚至想过要在墓前骂秦老爷子一句“老混账”，可真见到墓碑上的照片，又不受控制地心软了……
闻言，霍则琛看向秦嫣，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秦晓舒的儿子是和秦老爷子生的？
当年的秦老爷子可是能当秦晓舒父亲的年纪！
连他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更别提秦嫣了……
霍则琛拢眉，“是谁跟你说的？”
“杜老师。”
秦嫣迎上霍则琛的视线，“她以前在秦氏工作过，我前阵子就是跟她见面了。她还跟我说，秦晓舒的儿子已经死了。”
霍则琛错愕，“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刚出生不久，还不到一岁。”
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消化，秦嫣现在出奇地冷静。
她冷声问：“如果真的像杜老师说的，秦晓舒的儿子早就死了，那么秦晓舒带回去固禾镇的六岁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小孩才是秦芒吧？”霍则琛反问。
“嗯。”秦嫣点头，“真正的秦芒应该早就死了，现在的秦芒……”
也许就是秦晓舒情感寄托的替代品。
念及此，秦嫣微微蹙起细眉，“你说秦芒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那你得问他本人了。”
霍则琛看了看秦老爷子的墓碑，眼神有些复杂，“如果秦芒不知道的话，这个真相很有可能会摧毁他。”
一个被仇恨养大的孩子，突然告诉他一切仇恨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个工具，这换成谁都会彻底崩溃。
特别是秦芒那种心气极傲的男人，指不定会走了极端的道路。
秦嫣与霍则琛的想法相同，才会决定不到非必要的时候，决不向秦芒挑明此事。
毕竟惹恼一个恶魔会是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谁也承担不起。
“走吧。”
秦嫣小声说了一句，随即绕过霍则琛跟前。
霍则琛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迈开步伐跟上秦嫣的身后。
两人驱车离开墓园，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一辆停在停车场角落里的黑色卡宴。
此时，秦芒还在墓园里。
刚才他远远观察着秦嫣他们，还以为能看到秦嫣对着墓碑破口大骂的好戏。
结果，他们只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秦嫣的反应完全出乎秦芒的意料，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那个杜沁兰到底有没有好好跟秦嫣说秦老爷子当年那段孽缘。
前些天，秦芒得知秦嫣已经查到秦晓舒的好友身上，就猜到秦嫣很快就会知道所有事情。
而这段时间，秦嫣不顾事业，一直躲在秦宅，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秦嫣大受打击，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地来扫墓？
秦芒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秦芒走向秦老爷子的墓碑，看了一眼照片，眼里掠过强烈的恨意，死老头，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他冷着脸，抬起脚将鲜花全部踩了个稀巴烂。
临走前，秦芒还往墓碑上啐了一口唾沫。
……
秦宅。
秦嫣下车时，略一犹豫，回头看向霍则琛，“今天谢谢你陪我去墓园。至于其他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虽然没有明说，但秦嫣知道霍则琛聪明，肯定都猜出来了。
“嗯，你放心。”霍则琛沉声回应。
“嗯……”秦嫣沉吟片刻，带着歉意轻声道：“那天我心情确实不太好，平白无故凶了你一顿，不好意思啊。”
“没事。”霍则琛倒是坦然，“在那种情况，我还逼问你，也是有点讨人厌。”
听到这，秦嫣忍俊不禁，“那也是，你不止撞枪口，还是自己掰动扳机。”
见女人眸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霍则琛心里的弦悄然松了一些。
秦嫣没再多说，下了车便关上车门，冲着霍则琛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看着迈巴赫驶出视线，秦嫣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那天，她确实差点被事实击垮。
好在霍则琛的出现，让她幡然醒悟，一个人撑不了的时候，还真得找另一个人分担试试看。
经过今天跑这一趟，她心里的负担，似乎真的少了许多。
秦嫣低头轻笑，不得不承认，现在看霍则琛，算是越看越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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