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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芸一怔，连忙还里。她下意识的去看了卫桢一眼。卫桢刚想着张嘴说话，季怀川眉头一蹙，身子一闪将她的身子拦住道：“卫夫人要是不方便……”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舒芸打断了，“方便，自然方便，我现在也不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了，没那么多讲究，诸位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不计较我们这些流犯，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梁舒芸说的情真意切，说完转头对吉祥道：“你们快点去厨房，多做些菜，咱们今晚上就一起过个年吧。”
吉祥领命而去。小山、阿奇也跟着去帮忙
“季大人你们都忙了很久了，饭菜还要会儿，我这就去准备热水，你们先去洗洗。”如意道。
季怀川点头，转身让他们先出去。
王莽聂坤等人都出去了后，季怀川才回头看着卫桢，眼神将她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这样就出来，从何体统？”
卫桢一怔，将自己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该露的露，不该露的绝对没露，哪里不对了？
见她一点也没领会到自己话里的意思，季怀川指着她的头发道：“披头散发让王莽他们撞见了怎么办？你以前学的规矩呢？”
说完，瞪了卫桢一眼转身就走。
卫桢慢半拍的道：“看见了就看见了，又不掉块肉。”
季怀川脚步一顿，就在卫桢觉得他要掉头打自己的时候，他又走了。
梁舒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之前那点想法还真的不是瞎猜。
她看着卫桢道：“季大人说的没错，你这么披头散发出来，于理不合，快回去将头发梳好。”
卫桢见梁舒芸都这么说了，当下也只能乖乖的哦一声。太复杂的她不会，也懒得梳，就将头发梳的高高的，跟现代的马尾似的，有插了一根桃木的发钗，算是装饰了。
季怀川自然眼听到卫桢的那一声嘀咕了，她说的对，看见了就看见了，又不少好块肉，自己好歹也是上过洋学堂的，怎么思想观念也跟这些古人看齐了呢？
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在质问他，要是别的人这样，你还会多嘴吗？
答案当然是不，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他只是……他只是不想、不想卫桢这幅鬼样子被他手下看见，毕竟，毕竟他还想着以后要重用卫桢呢。
对，就是这样。
从客厅到他现在的住处，不过几十步的路，季怀川心里转了好几个圈了。
回到房间，他的几个手下都在，看到他进来，一个个的起身喊人。
季怀川摘下腰间的剑，随意的道：“不用拘束，今晚大家就挤一挤吧。平时在客栈也就算了，今天是大年夜，咱得热闹热闹。别的地方咱也不能去，所以就委屈你们来这里了。”
“不委屈。”王莽道，“要搁以前，俺们这些粗人人家大将军府那是不会拿正眼瞧咱的。现在咱能跟少夫人一个桌子用餐，那滋味……”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季怀川一听，眉头一蹙，寒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要是听到你们中间谁在用这种调调讨论他们一家人，尤其是女眷的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看着王莽。
王莽被季怀川看的心头一跳，立刻道：“大人，俺……错了。”
季怀川没搭理他，又道：“咱不说卫家到底是不是有罪名，单单他们卫家一门镇守虎门关百余年，保我大夏边疆百余年的太平，就这一点，你们谁能做到？”
没人说话了。
“你们做不到，凭什么看不起人家？是，他们现在是流犯，但你们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谁要是在敢给我拧不清，就出去，去大雪地里给我冻着，什么时候明白了再进来。”
一群人被他训的不敢说话了，一旁的阿四小声的道：“就你嘴欠，活该。”
王莽龇牙咧嘴的瞪着阿四，在季怀川眼神看过来的时候，立刻不敢动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如意的喊声，“季大人……”
季怀川扫了他们一眼，走了出去，脸色不太好看着如意问：“什么事？”
如意被他那眼神吓的一拎，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水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嗯，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季大人。”如意又急匆匆的喊了他一声，季怀川回头看着她不语，那表现有些不耐烦。
如意左右看了看，上前一小步压着声音道：“您之前让我看三爷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药，这两天奴婢翻看了下三爷的随身东西，没有发现，刚才三爷沐浴的时候，奴婢跟着进去了，也没发现。”
说完，如意期待的看着季怀川，像是一个急于渴望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季怀川眉头一蹙看着如意，他都忘记这一茬了。但如意……
“好，这个事情我知道，以后，不要再去翻你们家三爷的东西了，毕竟，她曾经是你的主子。”说完这句，季怀川掀开帘子进屋了。
如意站在门口脸上又烧又臊，看着季怀川毫不留情的背景一时间觉的委屈无比，当时明明是他让她做的，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如意站在那，除了委屈，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胸口发酵。她忍着眼底的泪意，转身走了。
季怀川拿着换洗衣服去了男士这边的浴室，水已经准备好了。他匆匆的冲洗了一下，又让阿四他们去厨房，要洗澡自己去烧水挑水。
几个汉子当然想洗澡了，连忙去干。厨房灶台上专门有两个不大的瓦罐，做饭之前装上凉水，随着灶台下的烟熏火燎，往往是饭菜做好了水也烧热了。
此刻正好有两大罐热水，吉祥将热水舀进桶里让他们提过去。
都是大老爷们，不用太热的水，不凉就可以了。一群人凑活着洗了个战斗澡。等他们终于焕然一新后，那边饭菜也终于做好了。
此刻已经亥时两刻了。外面的鞭炮声也没了动静，四周都很安静，大地都陷入了沉睡，只有这边的屋子里，烛火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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