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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颔首，“柳欣那边，我还是会找人盯着，她翌日在京城我们翌日不能松懈。不过今日让她去官府一趟，想来能绝了选秀的路，只怕她再有别的心思。”
“皇子选王妃是要经过重重筛选，两位娘娘会愿意要一个留有案底的姑娘入王府？”傅稳冷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柳欣虽然被官差带走了，但她毕竟没闹出太大事情，待婢女拿了银钱赎身，官府便放人了。但是让她在牢房待了一夜，足以让柳欣崩溃，她信心满满的入京参加选妃，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选妃还没开始，她不能再参加，让同住一个客栈的各家小姐看够了笑话，如今人人都知道她和明雅，也知道她得罪了怀宁王府、明家、池家等等，这几家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他们相当于得罪了半个贵族圈子，谁还敢跟她来往。
但凡有条件的，早早从这家客栈搬出去，免得沾染晦气。
柳欣到底年轻，经历这么一遭，痛哭了好几场，给家里也写了好几封信，可这天高地远，书信一去一回就要大半个月，实在帮不上她什么忙。
眼看选妃日子近在咫尺，柳欣不甘心的把自己的名牌递上去，当天就被退了回来，说她品行不端，选妃者当是家世清白之人。此话一出，气的柳欣与来人掰扯，她爹是钦州知府，家世哪里不清白了？
来人也不是没见识的，光是柳欣在牢房待了一夜足以留下诟病，旁的姑娘恨不得藏着掖着，偏她看不清局势，张扬的人人都知道，往后嫁个好人家都难。
事已至此，柳欣萌生回家去的心思，谁知这个时候柳源与其妻王氏的信件送到。柳源在心中骂了她一顿，说她做事不经大脑，王氏倒是心疼女儿，宽慰几句，却舍不下京城繁华，让她再想想办法。
柳欣能有什么办法？
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明雅身上，若明雅能放过她，替她张口求个情，她不信自己进入不了选妃名单。
因此柳欣花了一大笔钱买了好些东西再次上门见明雅，谁知还没踏出客栈，便被姚霜堵在门口。
对方来势汹汹，柳欣心道不妙，弱声问道。“敢问夫人是——”
“夫家姓池。”
柳欣尚且纳闷自己并不认识这位池夫人，又听她接了一句。“母家姓姚。”
柳欣懵懵的眨动睫毛，后知后觉想到明雅的亲生母亲乃是姚太傅之女，听说她妹妹嫁了个言官……
莫非就是这位池夫人？
“柳姑娘在京城盘踞多日，不知何时回去？”
回去？
柳欣纳闷道，“池夫人想赶我走？只是我何时来何时去，这都与池夫人无关吧？哪条律法规定我不能在京城久留？”
姚霜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道，“柳姑娘多心了，青州同知钱夫人乃是我故交，我准备了些京城特点，烦劳柳姑娘捎回去。”
姚霜深恨柳源，连同她那位抬妾为妻的继室也看不上眼，但她也知道父母做错事与孩子无关，并不想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然而自从见识了柳欣的所作所为，她对此人生出几分厌烦，就凭柳源与王氏能教养出懂事明理的孩子那才奇怪。
柳欣斜撇了眼侍女递上的糕点盒子，一口拒绝道。“池夫人还是请别人帮忙，我在京城要多逗留些日子，只怕糕点经不住久放。”
姚霜也料到这个结果，并不觉得失望，她笑眯眯的瞅着柳欣。“说来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你母亲呢！”
柳欣一时不知她为何提起母亲，竖起耳朵听姚霜继续说。
“那时候我姐姐还在，我经常去姐姐家玩，你娘就在我姐姐跟前侍奉。她是柳家的家生子，生的有几分颜色，自打我姐姐怀孕后，就把她指给柳源做妾。一晃二十年过去，如今她都成了知府夫人，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人。”
姚霜淡然叙述的口吻，令柳欣脑子嗡嗡作响，她母亲竟然是奴婢出身，而且还是抬妾扶妻的？
“不、池夫人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母亲是商户之女，她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夫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柳欣才不相信姚霜的话，柳家这几年在青州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谁不知道是因为有个做知府夫人的女儿。祖父家最不缺银钱，平日没少孝敬母亲，她手头也宽裕，出来进去极有脸面，她出手阔绰，其他姑娘不知有多羡慕呢！
“我还没有无聊到要和你说谎话，柳姑娘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何连初选都没过就被刷下来了么？”
“是因为我前几天被官府的人带走……”柳欣见姚霜摇头，下意识反问。“难道还有别的缘故？”
“初选选的就是家世，但凡当选之人，都是家风清白者，青州远离京城，那边的人当然不知道你母亲之前的身份，也不知道在离开青州前你的外祖一家还是柳家家生子。不过是柳源为了圆谎才会消了你外祖一家的奴籍，这些事情并不隐晦，你若稍稍打听就能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姚霜看她深受打击的神情，末了又道。“柳姑娘不必白费力气，就凭抬妾为妻这一点，你就当选不了，还是尽早回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安稳度过一生，也是美事一桩。”
柳欣试探道，“你是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样想，我家雅雅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幸福，谁要是不长眼在她面前晃荡，莫怪我倚老卖老，将以前的事情抖落出来。”
柳欣失魂落魄的回房间去，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人，当即就让侍女去打听姚霜告诉她的事情，谁知竟都是真的。
她的母亲是婢女成为通房，又从通房成为侍妾，最后又被她爹扶正。在离开青州前她母亲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可到了青州就成了商户之女，风风光光的嫁入柳家当继室。
青州的人都以为她是继室，说她命好，原配没有子女，她的子女就是柳家嫡出。殊不知，她母亲的身份就连在姚雪牌位前执妾礼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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