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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惨白，胸前一片平坦，几乎看不见什么起伏，所以也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呼吸。
“好像没死哎。”
小黑龙九玄低头，嗅了嗅冷潮生的鱼尾巴，“鱼腥味还是那么重。”
“不会吧？这条死鱼命这么硬的吗？”九尾抬起爪子来，就要一爪子拍死冷潮生，“看来，只能本王送他一程了。”
然而，就在这时，昏睡中的冷潮生忽然睁开眼睛。
他的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清澈又朦胧，他惊恐地扫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各种兽类，于是果断移到了在场唯一一个有人样儿的姜灯身上。
“师尊！”
冷潮生一把抱住姜灯的小腿，可怜兮兮道：“师尊，她们要吃徒儿，徒儿怕。”
众妖：“……”:???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姜灯更是十分无语。
她寻思也没暴露前世的身份啊，冷潮生之前也没半点儿发现她真实身份的意思，怎么上来就喊她师尊？
“不应该啊，难道是……”
九尾的狐狸爪子抓了抓下巴，沉吟一番后，果断伸出另一只爪子，一爪子拍在了冷潮生的脑袋上。
冷潮生的双目顿时呆滞起来。
片刻后，九尾一松开爪子，冷潮生立马恢复了神智，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着姜灯的小腿，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姜灯腿上。
“松开。”
姜灯皱眉，不耐烦地甩了甩腿，试图把冷潮生给甩下去。
如果冷潮生正处在幼年期的话，她说不准还会动点儿恻隐之心，但是现在……笑死，冷潮生比她还高，她去怜爱个鬼啊？
“呜呜呜……徒儿会乖乖的，师尊不要让坏狐狸吃掉徒儿。”冷潮生嗓音软糯地哭诉道。
见实在甩不下来冷潮生，姜灯只好放弃，颇为头疼地扶额，“九尾，他这是咋了？”
九尾坦言道：“本王方才仔细查验了一番他的识海，发现他的元神受创，承载记忆和思维的那部分元神溃散了大半，导致他的心智被衰弱到了三岁孩童的地步。”
“放心，应该不是装的，他对自己的识海没有丝毫设防，若是方才本王想动手，就可以直接捏爆他剩下的元神了。更何况，以冷潮生渡劫成功后的半仙实力，也没必要和我们装傻。”
闻言，姜灯嘴角一抽，“……不是吧？他真傻了啊？”
姜灯完全没想到，自己激发了一半的死印，效果竟然是让六徒弟变成个傻子。
低头看去，姜灯的目光便和一双清澈又愚蠢的蓝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冷潮生仰着头，见姜灯朝他看来，还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一副完全听不懂众人谈话的模样。
“……”
姜灯着实有些接受无能，方才还高冷的不可一世的六徒弟，现在突然变成了智商只有三岁的傻子。
嗯，很好，很强大。
这下她那部分还在四徒弟手里的元神，是彻底没着落了。
咬着牙，姜灯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九尾，“你能不能帮我搜搜他的魂，看看他仅剩的记忆中，有没有关于我元神的信息。”
“没有，”九尾直接回答道：“他仅剩的记忆都是他三岁之前的事情，其中大多都是他和他师尊的日常，大概是他师尊对他太重要了，所以哪怕你的长相改变了，他还是把你当成他的师尊。”
“……”
姜灯一阵无语。
六徒弟如果这么一直傻下去，她的那部分元神岂不是永远找不到了？
她还寻思拿到自己的第四道元神，好进入返虚境的呢……
“嘿嘿，既然这么没用，那让吾吃掉他吧！”
小黑龙呲牙一笑，一副能吓坏小孩的模样。
“嗷呜呜呜！”
冷潮生直接被吓哭了，“师尊，徒儿怕，徒儿怕……”
姜灯揉了揉颇为头疼的眉心，她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六徒弟拉扯大，还要再带大一次，看来真是世事无常啊。
九尾好奇地打量着姜灯和粘着姜灯不放的冷潮生，“姜灯，你打算怎么做？若你下不去手解决他，本王可以帮你。”
“算了，”姜灯吐出一口浊气，一脸无奈道：“我还不能杀他，得先从他口中套出我的元神信息，我试试把他带去二徒弟那里，看看二徒弟能不能治好他的傻病。”
“师尊，”冷潮生突然扯了扯姜灯的衣角，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徒儿不傻的，徒儿只是年纪小，等徒儿长大了肯定会聪明的。”
“呵，”姜灯忍不住嘲笑出声，“年纪小？是啊，你才一千多岁，年纪好小呢。”
“呜……”
冷潮生立马低头，一副被姜灯伤到了的样子。
姜灯没有丝毫动容，前世她是一手将刚出生不久的冷潮生带大，生怕他受委屈，干嘛都哄着他。
结果呢？
冷潮生不还是联合其他徒弟杀了她吗？
反正这一世，反正她是没那个心情带孩子了，能保证自己在拿到第四道元神前，不弄死六徒弟，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还有，”姜灯试图纠正道：“我也不是你的师尊，往后不许叫我师尊，听懂没？”
冷潮生跟个乖宝宝一样点头，“好的，师尊，徒儿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姜灯：“……”
懒得再跟冷潮生废话，姜灯直接走向了不远处冷白歌的尸体前。
冷潮生她是治不了，不过冷白歌刚死，尸体还热乎着，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
姜灯挑了挑眉，当即动用起了主宰印。
“生印，第一重，造生灵！”
随着姜灯往兔子尸身上注入生机，表面的焦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洁白崭新的皮毛，眼角处还有一小撮黑毛，仿佛一点泪痣。
紧接着，散落在周遭的元神也被重新凝聚起来。
兔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浑圆且有神采，在意识到自己正被姜灯提着耳朵时，它立马奋力地蹬起了腿儿，试图逃跑。
姜灯并没有松手，端详了下手里的兔子。
不错，救活了。
只是冷白歌并不是什么厉害的灵兽，原形就是一只普通兔子，复活后自然也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现在的冷白歌，已经忘却了前尘。
“兔兔好可爱。”
冷潮生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兔子的毛发，怅然若失道：“师尊，徒儿好像也有这么一只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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