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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出来，时荔感觉背后的衣服又要湿了，但好歹面上镇定。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下月恩科，其他的事情都不急于一时。”时荔游刃有余地打着太极，从而略过了这个话题。
目光游移间，和袁持之对视了一眼。
他脸上，仿佛隐隐约约能看出些许笑意。
时荔很奇怪，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
晚些时候，袁持之陪她完成了谢老之后布置的功课，破天荒即兴考核了她一个问题。
“陛下觉得，庄王与世家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问得直白，满朝文武百官恐怕只有袁持之能问出来。时荔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顺着袁持之的问题思考起来。
庄王第一个举报崔朗，这明显和世家不站在一条线上，可是如果这么简单，袁持之不可能问她。
静观其变的话，现在肯定没到最后，搞掉一个崔朗，世家吃了一点儿亏，但是没有人得到利益，这不太可能。
“朕暂时看不透，得再看看。”时荔很诚实地回答。
她还想观察袁持之的表情，猜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可是袁持之只是淡淡一笑，转移话题得猝不及防。
“那么陛下，关于大婚立后的事情，可有心仪之人？”
这一次，时荔的冷汗是真的流下来了。问问题的是袁持之，可不是其他可以糊弄打太极的人。
“我……朕……”时荔一激动，连自称都差一点儿弄错了，挣扎半晌，也没说出一二三。
袁持之笑着看她，过了半晌才道：“这件事情确实并不着急，陛下可以慢慢想一想。”
他没有刨根问底，时荔大松了一口气。
当日下午，她就从一个出外探查的心腹口中知晓，庄王府上有一位不受宠爱的侧妃，出自汝南王家。
这个消息看似和恩科、崔朗没有关系，但是世家向来同气连枝，按理来说庄王是不该举报崔朗的。
其他人举报是一回事，庄王举报是另一回事。
时荔听着心腹的回禀，眉宇微深。
看来很多人对这次恩科很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就要把这潭水搅浑了。
她……静观其变。
打了一个哈欠，时荔进了一趟私库，从中又挑选出几件精巧且昂贵的物件，着人送去袁府。
自从上次她当面送给袁持之端砚后，又陆陆续续送了一些物件，袁持之不再推脱，照单全收。
不过每次收下赏赐时露出的笑，都很有几分意味深长。
内监很快就恭恭敬敬地把皇帝的赏赐送到了袁持之手上。
正在书房的男人一袭宽松衣袍，看着赏赐中玉佩等物，微抬眉尾，看向内监，“陛下，没有话要带给微臣？”
内监如实回答没有，袁持之便笑了笑，让人退下。
他拿起锦盒中的玉佩，悬在空中端详。
玉佩上雕刻着翠竹栩栩如生，十分鲜活。玉的质地更是不必多言，佳品中的佳品。
袁持之忽然望向周围，桌上端砚是皇帝第一次的赏赐，其余文房四宝是后来陆陆续续送来的，就连腰间的玉带也是几日前的赏赐。
看完一圈，袁持之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荒诞。
这个感觉，好像皇帝在贿赂他？
袁持之漾然一笑，将新得的玉佩随手系在身上，回想起不久之前手下人的密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边轻轻敲了两下。
既然陛下如此礼重他，他这个贤臣也该好好为陛下分忧。
有些人的手，属实伸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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