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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显然的暗沉，虽是不情不愿，但终究是随了她的意思。话语里依旧跟“孩子”沾边，她也觉得讽刺，想来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倒是让她有些心安理得了。
室内黑暗而静谧，除了窗外的树叶微微地飒飒响动萦绕着，表面本是安宁，听着却让人越发烦躁。
苏楠楠翻转了身子，偶然间触及被子。
全新的味道，不带有一丝以往的各自的味道。好似一切都全部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连空气都是。
她手蜷紧了紧，没再说话。
翻来覆去，半夜之时，她终于瞥了眼沙发上躺着的男人。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脸庞，只有很小一部分在暗微的光下射出阴影，一动不动。
良久后，他似乎也转了个身，侧脸露出来了一大半，眼睛是闭着的，睫毛在鼻根下露出侧影。可他的胸腔却是不太平稳地起伏着，像是在隐忍着燥意。
苏楠楠看出他并没有睡着。
似乎也听出了她翻动的声响，他终于打破沉寂。
“楠楠。”轻淡又冷调的一声，不知道要传递什么样的意思，听得她心中一颤。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一直有些固执己见，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顿了顿，又继续“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跟芸芸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苏楠楠冷笑“这就是你明知道她就是凶手，还迟迟没有处理的原因”
“她或许真的有精神问题。”厉宏烨叹了一声，翻转过身来，看向床上，“她失踪的几年里，一直是杳无音信，而且对过去的事情也只字不提，极为排斥，我想应当是她遇到了什么大事。”
从海中被救，已经算是奇迹，后又多年不回，其中必有问题。
这是厉宏烨一直在追查的事情，但是至今还是没有多大的收获，叶芸芸这几年的生活踪迹似乎被刻意抹消掉了。
“你这么相信她，我也无话可说。”苏楠楠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她信任，就是对我无情，我早就说过，我跟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人。”
伤害已经深重，苏楠楠觉得她没办法去站在厉宏烨的角度思考，去体谅这个一直铆足了劲要置她于死地的疯女人。
“谈判”就此失败，一叹两殇。
早上，苏楠楠起得早，吃了饭便收拾好准备离开。
厉宏烨脸色乌青地下了楼，冷淡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怔了会。
佣人端了饭菜上桌，说道“少爷，小少爷刚刚也闹着起床了，少奶奶似乎是给了小少爷什么东西。”
厉宏烨眉色一转“什么东西拿过来看看。”
佣人尴尬道“在小少爷手里，他藏得很紧，拿不过来。”
“通知吴叔，让他们保护好少奶奶。”说着，厉宏烨上了楼。
这一边，小包子在大露台上看着苏楠楠离开的车影，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手绢。
这是妈咪给他的，说要等她下次打电话来的时候，跟着手绢里画的图，做一个游戏。
这游戏看起来不难，就是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还画着具体的躲藏地址，可他不明白，妈咪为什么要这么玩，是因为够刺激吗
“你在看什么呢”身后，厉宏烨的声音轻缓地响起，小包子眼咕噜一转，赶紧把小手绢藏起来了。
“我在看那颗大树。”小手一指，撒谎时还有些颤巍巍地憨态。
厉宏烨狐疑地看儿子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才瞥到大树旁边是车道，也是车离开时的方向。
同时他也看到了小包子手中偷蜷的白色一角。
因为他的手太小，根本就包不紧整个手绢的大小，却依旧固执地将他藏在他认为隐秘的地方。
“爹地带你去洗手。”看出了小包子的心思，厉宏烨决定不去正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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