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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身前，抬手抚上她的脸，目光清淡，“我想听你说。”
谢玉站着不动，任他这般亲密无间地靠近自己，平静地道，“我会告诉你的。”
“只是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要可要做好准备。”
她抬手抚上他的手背，垂下眸子，掩去一抹沉重之色。
“会伤害到我？”玄翊忽然道。
他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她的下颚抬起来，“你眼里有愧疚，不止一次。”
他并非看不出来，她对自己偶尔露出的那一丝愧疚。
“你若要利用我，不如利用得彻底点。”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侧过头，闭上双眼，与她温柔、细致而缱绻地唇舌交缠。
谢玉一动不动，直到与他分开之后，她的唇色嫣红，然而双目清明，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地望着他。
玄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一点都没有动过心吗？”
谢玉静了静，随后道，“玄翊……你会因为我失去一切的。”
“也包括你吗？”
谢玉微微一怔，便见他低头望着她，目光认真地重复道，“会失去你吗？”
谢玉不知该如何回答，玄翊轻笑起来，“谢玉，你觉得我拥有过什么？”
“地位？权势？还是这个太子的虚名？”
“我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也早已不对任何东西有过期待，若你不出现，我只会跟玄霁斗个你死我活，要么活下去，要么死在他手里，这就是我原本的人生。”
“遇到你之后，我想要的唯有你而已。”
谢玉怔然地望着他，良久喃喃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玄翊勾了勾唇，“从你第一次别有目的地接近我开始。”
初遇时的深山里，她孤身一人奋不顾身地救下他；再度相遇后，她在太尉府中对他说，愿他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后来在书院里，她顶着所有人的讥讽，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
她出现的那么突兀，又那么自然地站在他身边，仿佛她生来就该陪他走过这段路。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确实对她动心了，就如在深冬大雪中饥寒交迫的人，看见了一点温暖的光，哪怕这光会化为烈火，吞噬他，他也宁可在她的烈火之中死去。
他张开双臂，甘之如饴地迎接她给的死亡。
“我能拥有的，要么是你的回应，要么是你的背叛。这就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现在你还觉得，我会因你而失去什么吗？”
他第一次将全部都剖开给她看，如此清晰而直白地说出她的别有用心。
她也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发现，自己当初在谋局时，做了一个多残忍的决定。
她想起了沈欺天曾对她说过的话，棋子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人心是她不可操控的东西。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沈欺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带着目的而来，只需要一步步按照计划走，然而想到人心被践踏的那一刻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残忍。
她终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心狠。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若是没能与他相遇，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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