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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也快告罄了，笑容从唇边淡去，目光微冷地看着谢子荣。
“谢子荣，本殿下以礼相待，看的是谢相的面子，而非你的面子。你若再不识好歹，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
此时的谢子荣脸色惨白，额上磕出了一块模糊的血印，夹杂着砂砾碎石，一缕血从他印堂顺着鼻梁流了下来，狼狈不堪。
他蠕动着发干的嘴唇，喃喃地道，“殿下……我会替殿下做事的，求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您了殿下，让我再伺候您一次……”
玄霁闻言讶异挑眉，眼中划过一丝轻蔑，“伺候？你当自己是奴才？”
随即他轻笑一声，带着不屑，“不必了，本殿下不缺奴才伺候。”
说着鄙薄地看了地上的谢子荣一眼，转身走进鹿子园。
而跪在地上的谢子荣低下头，瞪大双眼，脸上惨白一片，犹遭重击。
刚才玄霁的那一眼里，他像是看到了明晃晃的三个字：妾生子。
生母是个妾，生下的儿子也自比奴才。
他现在跪在地上不要脸面地求玄霁开恩，可不就像个奴才？
谢子荣仿佛膝盖在地上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人都散去了，周围安静无比，唯有学堂里面传来阵阵早读声。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里面的一员。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得意忘形，心想着抱上了三殿下的大腿，来日成为祖父那样权倾朝野的首席宰相也不在话下。
然而不过转眼间，他就如丧家之犬，被三殿下丢在了门口，再也不能踏进去一步。
眼前的门槛仿佛代表着一个标志，示意着他从今以后，彻底与盛京贵胄圈子无缘了。
谢子荣跪在门口，浑身发冷，良久，被门口的守卫不耐烦地驱赶推搡，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前走。
分明是晨光正好的初曦，然而他已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了。
*
学堂内，众人读完早课后，稍作歇息，等着接下来张必之上课。
谢玉撑着下颚，百无聊赖地伸出一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戳着自己书案上的白瓷小兔笔架。
一旁的玄翊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终是忍不住，掩唇低咳一声，故作自然地开口，“……你心情不好？”
谢玉没有反应，两秒后才迟缓地抬起头，“啊？……无事。”
玄翊薄唇紧抿，显然是想说什么，然而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上午的课都在谢玉的晃神中过去了，午时众人用过午膳，各自在鹿子园散开去休息。
谢玉正欲回学堂，忽的被玄翊拉住手腕，将她带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她还未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按在墙上，随后玄翊的手撑在她脸侧，俯下身来。
“？？？”谢玉抬起头，讶异地望着他。
玄翊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唐突，此时漂亮的凤眸半垂，低头望着她，耳尖微微有些红。
但他面上仍保持着淡定，开口道，“你是不是心中有事？”
谢玉迟钝地眨了眨眼，随后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玄翊抿了抿嘴角，低声道，“我这么觉得。”
谢玉静静望了他片刻。
随即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眼中也微微染上了笑意。
他倒是异于常人的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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