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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石月清去京兆府监牢时，范平阳悄声朝玄翊道，“多谢殿下替下官说话。”
玄翊微微勾了勾嘴角，“范大人言重了，这一上午也辛苦范大人了。”
范平阳望着玄翊的背影，觉得原本存在感极低的太子殿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倒并不如世人所想的那般平庸。
三方会审进行得比较艰难，这也在玄翊的意料之中，官银与账本都查出来了，又有吴庆舟的证词，庞英的罪已是板上钉钉，如今难的是查出他背后是否还另有人指使。
毕竟三万两官银不是小数目。
庞英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证据确凿的罪行并不否认，除此之外统统闭口不谈。
刑部给他上了三轮刑，一次比一次重，也未能撬动他泄露半分。
审理就此陷入了焦灼。
下午，鹿子园散学时分，众人三三两两走出学堂。
玄翊今日缺席了一整天，旁人也只觉得他是被谢玉带坏了，称病偷懒。
鹿子园门口，谢玉正要坐上小翎的马车，便见赵钦手扶佩刀走了过来，像是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了她后抱拳行礼道，“谢公子，殿下请您去京兆府。”
谢玉挑了挑眉，玄翊居然派赵钦过来喊她去京兆府，这是把她当自己人了吧？
正好她也想知道玄翊那边的情况，点头应了。
两人上了马车离开后，玄霁一行人在旁边恰巧见了这一幕，徐达皱起眉道，“那不是太子的亲卫吗？叫什么来着？怎么跟谢玉走在一起，那小子跟太子已经这么熟了？不是才认识一两天吗？”
宇文信补充道，“那人叫赵钦，是太子的右司御率。”
玄霁面上带着笑，望着马车离去，一派清和的模样，口中漫不经心地问谢子荣，“你弟弟与太子很熟？”
谢子荣也有些茫然，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啊……没听那小子提起过，倒是据说跟安宁侯府的小侯爷关系不错。”
燕北宁？
玄霁脑中浮现出一人，嘴角笑容未变，眼底多了抹深思之色。
燕北宁骄纵跋扈，便是在御前当值也不改一身傲气，鲜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谢玉一个纨绔废物，是如何与燕北宁交好的？
他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地笑道，“罢了，走吧。”
*
谢玉到了京兆府门口，不多时玄翊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谢玉跟在他身侧，小声地朝他道，“我身无官职，就这么进来真的好吗？”
玄翊面色淡淡地目视前方，压低声音道，“无妨，人是本宫带进来的，范平阳不会说什么。”
谢玉抬头瞧了他一眼，好家伙，不到一天时间而已，已经直呼京兆尹大名了。
玄翊一边走，一边将今日之事给谢玉说了一遍，随后带她去监牢见了庞英。
此时庞英身上还穿着官服，然而浑身血迹，双手双脚被拷在墙上，脸色惨白。
谢玉远远地看着他，眉头微皱，“他什么都没交代？”
“嗯。”玄翊淡淡应了一声，“石月清去查庞英家眷跟亲信了，京兆尹带人在搜查富贵坊。”
“那殿下呢？”谢玉勾了勾嘴角，抬头望他。
玄翊看出她猜出了自己必有后招，这种默契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眼底也微微带了点笑意。
“我在守株待兔。”
庞英被抓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遍传朝野了，他要等来探查庞英的人都有哪些。
玄翊的打算没有错，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当夜——
庞英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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