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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淮南柚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心情也好了一点。
因为今天出门转了一圈，她也有些累了，比平时要早入睡一点。
临睡前，她打开朋友圈看了一眼。
陆应淮今天没有发任何东西。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不高兴。
因为五一回来了，江柚一连几天都带着五一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她家五一是个交际花，虽然有点傲娇，却意外地在猫圈很受欢迎，到哪儿都有小猫咪亲热地蹭过来，跟五一玩在一起。
五一倒是爱搭不理，骄傲里带着点神气，跟在她面前那副卖乖讨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要别的猫百般示好，才肯屈尊降贵地玩一会儿。
江柚在旁边跟别的主人聊天，觉得自己儿子简直是猫中渣男，让她非常不好意思。
她心想，五一这点绝对是随陆应淮。
她这么专一深情的美人，可养不出这种小渣猫。
当年在大学就是，“那些温柔可爱的女生都跟瞎了一样喜欢陆应淮，陆应淮却一直冷冰冰的，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也不知道哪里好喜欢的。”
眼看着天色不早，也该回家了，江柚冲着五一喊了一声：“五一，回来了，我们要走了。”
五一立刻抛弃了它的小伙伴，颠啊颠地跑了过来江柚抱着它，一人一猫，慢悠悠回家了。
在进公寓楼前，江柚还在温柔地问儿子今晚想吃什么，“五一，咱们晚上吃鱼肉和鸡肉好吗？”
但是她一抬头，就发现在电梯前，她那位不招人待见的邻居，陆律师，正神色怔怔地看着她，以及她怀里抱着的五一。
陆应淮大概是刚下班，西装革履，黑色的西服很衬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股子精英败类的味儿。
江柚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但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她怀里的五一先激动了起来，一改刚才的高贵冷漠，跳下来就冲了上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家五一，屁颠屁颠地跑去了陆应淮旁边撒欢儿喵喵叫，满怀热情地扒在陆应淮裤腿上。
而陆应淮也蹲了下身，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五一……”
五一腻歪地“喵喵”叫了好几遍，一下子钻进了陆应淮怀里，把猫毛都弄在了陆应淮的高级西装上。
它爬上陆应淮的脸，乌溜溜的眼睛，还像小奶猫时一样满怀依恋。
七年没见，它始终还记得自己另一个“妈妈”。
小猫不懂什么是抛弃，也不懂陆应淮为什么会不见它只知道，在分别了很久很久以后，它的“妈妈”终于又出现了，像小时候一样抱它。
它甚至还回头看江柚，像是要江柚也快来。
江柚脸色说不上好看，慢吞吞走了过来。
她还指望五一咬陆应淮两口呢，结果这家伙整一个通敌卖国。
陆淮南把五一抱了起来。
他神色复杂地对江柚说道，“我没想到，五一还记得我。”江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客气地对陆应淮道：“你少做梦，你出国的时候五一才一岁，现在都七年了，你还指望儿子记得你。它就是……对谁都热情。”话一说完，她就愣了。
她跟陆应淮养这猫的时候，经常把五一叫儿子，后来陆应淮走了，她也没改。
可现在这话说出来，就仿佛离异夫妻在讨论孩子抚养权。
江柚默默地闭嘴了，空气重安静了几秒。
陆应淮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起码江柚下意识还承认她也是五一的“父母”。
他抱歉地看着江柚，“你说得对，我没参与咱儿子成长，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好好弥补的。”江柚嘴角抽了抽。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了。
她无语道，“陆淮南，你要点脸吧。这是我的猫，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就欺负五一不懂事，不知道您是不要它了。”陆应淮神色僵了一下。
他望着江柚，江柚眼睛着着地面，没有看他。
江柚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刺绣外套，里面穿着白衬衫，下面是和外套一样的半裙，白暂的侧脸明净白暂，有种淡淡的稚嫩，像是还停留在大学里。
这句话明明说的是五一，落在陆应淮耳朵里，却觉得江柚像是在说自己。
他垂了垂眼，低声道，“我没有不要它。”
江柚嗤了一声，没接话，上前一步按了电梯按钮。
一直到电梯上了十一层，陆应淮都抱着五一。
眼看着要进门了，江柚才转过身，对着陆应淮伸出手，“抱够了吧，把五一还我。”
陆应淮一怔，眼神复杂地看了江柚一会儿，还是把五一放进了她手里。
但他又忍不住问道，“我以后，能来看五一吗？”江柚下意识想说不行。
但是她抬眼望着陆应淮，昏黄的走廊灯下，陆应淮的脸像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每一笔都被人精细地描绘过，浓黑的眼，睫毛轻轻扇动，像藏了千言万语。
而五一也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总想去咬陆应淮的袖子。
有一瞬间，江柚觉得自己像拆散灰姑娘和她爹的后妈，她叹了口气。
“想来就来吧，别搞得我跟个后爸似的。”
说完，她刻意没去看陆应淮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推门，关门，一气呵成地把陆应淮关在门外。
五一不明白陆应淮怎么给关外头了，还在焦急地叫门，时不时抬头看江柚，呜呜呜地叫。
江柚蹲下身，拍了五一的头一下，骂道：“吃里扒外。”
但她拍得不痛不痒，五一还觉得她在跟自己玩，江柚没辙了。
她点了点五一的鼻子，训道：“我忘不了他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没忘。你那时候才多大。”她像是骂五一又像是骂自己，因为她分明知道原因。
最开始把五一抱回来的是陆应淮，给五一做饭，铲屎，生病了陪护的，都是陆应淮。
她那时候自己还像个被陆应淮宠坏了的小孩子，又怎么会照顾一个奶呼呼的小猫。
五一第一次生病去医院，她手足无措，拉着陆应淮的衣角，眼睛通红地问陆应淮，五一会不会有事。
陆应淮用羽绒服把她裹进怀里，像一座山一样，生活在山背面的她，无风无雨，“不会的，我在。”
“我在。”她永远记得陆应淮身上的木质香，她把头埋在陆应淮肩上，像中了毒一样沉溺其中。
她从以前就知道自己太依赖陆应淮，但谁又能说，这不是陆应淮刻意放纵的结果。
以至于多年不见，她还是毫无长进，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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