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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里没人了，东西不是被搬走就是被砸了。
我问了周围的人，也没有人能说清她一家人去哪里了。
我赶紧回家，想找人去寻她。
结果一回家，正好赶上我家一样的情况，我们一家人也都被带走了。
之后，我们一家就被关进牛棚，再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说完之后，张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些年的郁气都叹出来。
林意婉沉默，上一辈人的故事，总是充满苦辣辛酸。
她握拳，“师傅，我帮你找师娘，县里找不到去市里，市里找不到去省里，省里找不到去全国，全国没有去全世界！
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找到师娘的消息！”
张景扯了扯嘴角，“那你可要努力了，现在放开全国高考，你以后上大学就能接触全国的消息，出国就能接触全世界的消息。”
林意婉：我还是个八岁的孩子，给一个孩子这么大的压力真的好嘛？
不过为了师娘，“我会努力的！”
事情商定，讲好明天早上过来取牛车，林意婉收拾好碗筷，看天色已黑，就快步赶回家。
由于在张老头家煮饺子时间比较早，老林家又是一大家子，所以大家还正在吃饭。
看林意婉回来了，赵秀梅赶紧招呼林意婉再吃一点，尝尝她拌的小菜。
林意婉吃了一口，清脆爽口，不知不觉就着小菜，又吃了一小碗饺子。
她连连夸二伯娘手艺真好，连她师傅也夸她手艺好，不比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手艺差，把赵秀梅夸的满面红光。
看大家都吃的开心，林意婉宣布，她过年这段时间，要试着在县城里铺开她倒买倒卖的小生意。
并且已经租好了院子，联系好了货源，还找好了看货的人。
老林家人震惊！
在县里有屋！
那不就是县里人了吗？！
林意婉赶紧解释，只是在县里租了一个院子，也没把户口挪过去，不算县里人。
老林家人不管那个，能去县里，在县里有落脚点，就是县里人了。
林意婉：……唔，这可真不是她装13，是老林家人一厢情愿认为的。
接下来，林成海才关心她在县里做什么买卖，怎么交易，安不安全。
林意婉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她打算主要是跟张小北家合作卖鱼，其余的东西也可以捎带着买。
她还特意点了林家奋，他的资料可以继续搞起来了。
之前核对过的没有问题的版，可以加足马力开印了。
林家奋道：“婉婉，我盘算了一下，一台油印机，一天就能印一百份，多了印不了。”
林意婉：“先每天供货一百份，早上包好，让张小北给你带到县里。”
林家奋急了，“我不能去县里吗？我可以帮忙。”
林意婉瞥了一眼二房两口子，“只要二伯二伯娘同意你去。
事先说好，倒买倒卖的都是些亡命徒，只要你爹娘同意你去跟他们打交道，我没意见。”
赵秀梅一听，脸色马上变了，抬手抽了儿子后脑勺一下，“哎呦喂，你二哥没有你这个本事。
你可是县里第一名，能闯荡。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养老呢，可不能出事。”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林意婉特意跟爷奶强调，她会住在小院，偶尔才能回家一次，让他们不用担心，即使担心，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小屋，闭上眼睛安睡。
1978年的小年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鸡鸣三声，林意婉看了一眼手表，一个咕噜滚了起来。
迅速穿戴整齐，兑上热水擦了把脸，漱口完毕，就走出家门。
迎着北方冬天黎明特有的亮光，她从空间里掏出个包子，边走边吃。
自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她吸取没饭吃的教训，空间里塞满各种吃的。
从供销社买来的点心糖果，从国营饭店买来的大肉包，还有装满热水的水杯。
可能是空间时间流速较慢的原因，热腾腾的肉包放进去，现在还是温热的。
两个大肉包下肚，再喝几口热腾腾的水，顿时全身上下都暖和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今天，是大干一场的好日子！握拳！
走到张小北家，他已经把牛车赶过来了，现在正和林兰两人往车上搬装满鱼的篓子。
搬完六篓子之后，牛车上再也不能多放一个篓子了，这才作罢。
林兰招呼林意婉先吃点东西，她和张小北已经吃过了。
林意婉看那一碗玉米糊糊，跟自己刚吃的大肉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拒绝了说自己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林兰不相信林家人会这么早起来给孩子做吃的，她觉得林意婉可能是不好意思，于是塞给她一个煮鸡蛋。
“拿着，婶儿特意给你留的，小北都没这待遇。”
林意婉赶忙推辞，人家儿子都没得吃呢，这不太好。
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临出发了，林兰往车上塞了一杆大秤，叮嘱两人卖鱼好好看秤，别被人骗了。
正好这种秤的看法上学期刚学过，两人都表示没问题。
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能看错秤嘛，放心啦，林意婉拍胸脯。
很快，张小北驾车，牛车就吱呀吱呀上路了。
路上，林意婉跟张小北说，她这几天不回来，让他帮忙把林家奋印的试卷送过去。
张小北点头答应。
张小北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林意婉也找不到话题，于是一路上两人就沉默下来。
看着蒙蒙亮的天色，林意婉有些无聊。
她假装从怀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摸出一本书。
“张小北，我们背诗吧！”
张小北看一眼封皮，古朴的书页上，印着《唐诗三百首》，不是现在的油印版，像是古代的版本。
倒也不多深究，他听他娘说过张老头的一些故事，认为是林意婉从她师傅那里借来的。
于是，腊月二十四黎明，一条乡村的小路上，飘荡着两个孩子背诗的声音。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大厦如倾要栋梁，万牛回首丘山重。”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
等两人口干舌燥，快要把一本书要念完的时候，终于到了金山县。
张小北熟门熟路地赶车到林意婉上次租的那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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