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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是不是弄错了?”罗辑仍旧不敢相信。
“您觉得可能吗?”萨伊空灵的女声在空旷的会场里回荡。
“为什么选择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这场危机面前,我们都是普通人。这,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
“可是没有人征求过我的意见!所以,我拒绝!”
“可以!”
那我可以走了?
“可以!”萨伊依然微笑的看着他。
“这是你的自由!”
镜头再次变换,带着枪伤的罗辑出现在了联合国秘书长萨伊的办公室之中。
罗辑发现,萨伊脸上的微笑很熟悉,这种微笑他在那个年轻的凶手脸上也见过。萨伊的微笑终于让罗辑冷静下来,这是自她在特别联大主席台,上对全世界宣布他成为面壁者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冷静。他在沙发上缓缓地坐下,刚刚坐稳,就明白了一切。
天啊!
仅一瞬间,罗辑就悟出了面壁者这个身份的实质。正如萨伊曾说过的,这种使命在被交付前,是不可能向要承担它的人征求意见的。
这并非来自于谁的强制,而是一个由面壁计划的本质所决定的冷酷逻辑,因为当一个人成为面壁者后,一层无形的不可穿透的屏障就立刻在他与普通人之间建立起来,他的一切行为就具有了面壁计划的意义,正像那对面壁者的微笑所表达的含义:
我们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已经在工作了?
罗辑现在终于明白,面壁者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最诡异的使命,它的逻辑冷酷而变态,但却像锁住普罗米修斯的铁环般坚固无比,这是一个不可撤销的魔咒,面壁者根本不可能凭自身的力量打破它。不管他如何挣扎,一切的一切都在对面壁者的微笑中被赋予了使命。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天怒火涌上罗辑的心头,他想声嘶力竭地大叫,想问候萨伊和联合国的母亲,再问候特别联大所有代表和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母亲,问候全人类的母亲,最后问候三体人那并不存在的母亲。他想跳起来砸东西,先扔了萨伊办公桌.上的文件、地球仪和竹节笔筒,再把那面蓝旗撕个粉碎....但罗辑终于还是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他面对的是谁,最终控制了自己,站起来后又重重地把自己摔回沙发上。
“你们知道的,相比于其他三位面壁者,我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良教授!”
“你们既然选择了我,那好,我想知道直接的原因!”
“我说过,这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不管你信不信,没有人知道直接的原因。”
“那总该有间接的原因吧?”
“抱歉,我没有告知你的权限。不过我保证在合适的时机,你会知道的。”
“连你也对我没有信心吗?”
“选择您本身就是一场冒险!”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再次出现的时候,由上帝视角变成了第一人称视角。
这是一处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地方。
远方的雪山、面前的湖泊、湖边的草原和森林,一切像是刚从童话中搬出来一样,清新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味,连太阳都似乎小心翼翼,把它光芒中最柔和最美丽的一部分撒向这里。最不可思议的是,湖边有一座以一幢别墅为中心的小庄园,而这座庄园并没有破坏周围的美感,反而是有画龙点睛的感觉。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罗老弟的那个学生?十几岁就考进清华,不错啊,今天一看一表人才啊!”
“您就是史强史先生吧?来之前他们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不错,是我。”
“那就麻烦您带我去见罗老师了。”
“跟我走吧”
……………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史强不禁感慨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您的儿子是叫史晓明吗?他现在可出名了。毕竟他干的可是三体危机发生之后第一起恶性的诈骗案件。”
“你呀,就别埋汰我了!说起来我也有错,从小就忽略了对他的陪伴。”
“唉!”
“好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您了。”
“哎,这是我的职责,没什么谢不谢的。快进去吧。”
“好的!”
关上门之后,史强摸了一包烟出来:“年轻真好啊!”
宽大的欧式风格的客厅里,陆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壁炉,旁边整齐地摆放着生火的果木,散发出一股幽香。
而在壁炉附近的沙发上,坐着罗辑和一位,怎么说呢?看起来像是梦中情人的女性,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罗老师,好久不见。”
“你是那个要来拜访我的学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罗老师,不着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谈。”
“这位是?”
“我的妻子,庄严。”
“师母好!”
庄严微微颔首:“你好,你就是那个入学半年不到证明周氏猜想的数学天才吧?”
“是我。”
“不愧是他的学生,年轻有为。”
“师母过誉了。”
“你们慢慢谈,我不打扰你们了。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吧!”
言罢,庄严抱着孩子上楼去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吧,你看起来很熟悉,但是我记不起来你的名字了。”
“没关系,我叫陆辰。”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宇宙社会学。”
……………
两个小时之后,陆辰在罗辑的各种暗示隐喻之下,终于理清楚了头绪。
“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呢一直没有什么情商,所以这对我而言很难理解。我这个人啊还是适合去搞研究!哈哈!”
“所以我能不能直接在这里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只要不超出面壁者的职权范围,我可以帮你。”
“不麻烦,你知道丁仪吗?”
“好像和杨东一样是一个物理学家。”
“我想请您直接用面壁者的身份帮我写一份推荐信,他现在正在研究可控核聚变。量子力学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我只能去搞核物理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丁仪呢?”
“我看过很多教授的资料,只有他,有教我的资格!”
“行”
一道慵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更好奇他和他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
摘下头盔,陆辰盯着凯莎:“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为什么会对罗辑老师这些私人感情问题这么感兴趣呢?”
“哦?不方便回答吗?”
“额,方便方便,肯定方便。”
“这是一个数学的胜利,这件事告诉我,只要样本足够大,总能找到一些幻想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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