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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英心叫不好，却来不及躲避。
骑弩顷刻间便将数以千计的箭矢倾泻而来，箭矢如雨，将无甲的韩遂军阵型瞬间清空一片。大量军士损失莫说是寻常军士，就是成公英，他心头都在滴血，也明白梁兴走得有多妙。
这齐军，谁打得过？
“温侯且慢。”
法正立在战场上面，找寻到吕布之后，飞一般的扑来，叫道：“已经下午，还请温侯放缓进攻，在天黑之前，韩遂军必然士气崩溃，介时温侯杀他们，如同探囊取物。”
法正目光热烈，这是他参与的第一场大战，很重要。一旦胜了，自己的名字会随着捷报传遍雍州，齐地。
齐公之外的许多人也会看到自己的名字，正视自己。
大丈夫就该扬名立万，而非锦衣夜行。
“你要某家等？”
吕布斜睨法正，用鼻孔吐出白雾，对这个年轻人干涉自己的行动，很不满意。
“并非是等，而是伺机而动。以最小的代价，将韩遂军全歼，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这几日，法正已经模仿徐庶，学会如何对付吕布这样的莽夫。
“说的不错，那就且等一下。”吕布觉得有些不对，又觉得法正说得其实有点道理，不自觉的进入陷阱当中。
他看的真切，对面的成公英面对自己的突袭有些惊慌失措，只有枪阵，没有箭雨。在愚蠢的人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成公英接下来的必定会加强枪阵防御，用弓弩构建一道死亡防线。
“温侯不用太过担心，弓弩制造邺城最佳，其次洛阳长安。如今洛阳长安工坊已经破损，邺城大兴。韩遂军也好，马腾军也罢，手中长弓杀伤力远远不及中原打造的利器。”
“早年间朝廷大军屡战屡败，倒是给了这些叛军一些甲胄武器。时至今日，这些器械损坏了七七八八，所剩不多，对温侯的威胁也小了许多。”
吕布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冲阵，韩遂军没有对射。
原来是器械不行。
下意识的，他想要故技重施，再玩一次。
“叫各个军侯各自领兵一营，从东南西北一道冲阵，鸣金为号。一旦听到鸣金之声，立马冲阵，骑弩骑弓攒射之后，立马抽身而走。”
法正瞪大眼睛，总算明白什么叫战争直觉。吕布一听自己的话，居然加大了进攻力度，玩的就是心跳。
用齐军犀利的弓弩虐杀韩遂军。
“诺！”
众军侯纷纷领兵而去，只留下吕布身边的百余人。
仗打到这个地步，吕布麾下骑兵早就不满员。
少量损失出现的士卒缺口，在齐军强大的后勤保障当中不值一提。
死了有土地，有税收减免，有抚恤。
这样的好事儿做梦都梦不到，士人们依稀想到了大秦的军功制度。
可齐公所做绝对不是所谓的军功，他更谨慎，没有用军功制度压榨百姓。
“温侯想要全歼他们的话，不妨抢先一步，断绝他们与营地的联系，分而化之。”
法正不断出主意，跃跃欲试。
吕布眯眼，忍不住道：“你倒是跟徐元直那厮，愈发像了。”
法正愕然，这才发现自己说话方式，行为方式，的的确确被徐庶影响，更靠近徐庶。
或者说，更靠近齐公李云义的思维模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已经知道自己孤立无援的成公英看着一支支齐军来回袭扰，每次留下的齐军不过数十人的时候，脸色铁青。
他早就知道齐军能打，但从未想过齐军居然在骑射这一块碾压自己一方的羌人。
“军师，回军营的路被堵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噩耗接踵而至。成公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茫然的看向北方向，只见一杆“马”字小旗迎风猎猎。
数十个衣衫褴褛，却精气神十足的齐军斥候正看向自己。
马超！
成公英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前狼后虎，一个吕布一个马超，足以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但成公英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自己不来张掖堵死吕布一行，这凉州早就骚乱起来。若非冬天苦寒，齐军不能大军压境。只怕早早地，各地世家豪族就反叛韩遂，喜迎王师定凉州。
自己这一条命本就是韩遂的，为韩遂而死，也在所不惜。
只是自己麾下军士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现在折损在张掖城外，只会坏了主公大事。
这样想着，他不禁看向氐人阿贵。阿贵的氐王身份是自封，并非朝廷认可的王。即便如此，氐人的强大实力，跟韩遂亲善的关系，都足以让成公英对他另眼相看。
“来人，与我一道突围，驰援阿贵大王。”
成公英做了决定，领兵突围。
枪阵如林，硬要突围，一时半会儿吕布舍不得手下人前去厮杀，犹豫不决的时候，法正只是道：“两军合一，看似雄壮，实则外强中干。若是韩遂军能够号令合一，也不会败的如此快。”
“成公英，氐人阿贵两支败军一个败于锦马超，一个败在温侯手中，早已丧胆，只要将他们死死困在城外，韩遂军必然大败！”
如今成公英勉强还能控制军队，跟阿贵合兵一处。等到日落，天气寒冷起来，求生的本能上涌之后，成公英会立马失去自己这支军队的控制权。人人都要求生，而非求死。
随军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彰显自己，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想一一道出，好叫吕布信任，知道自己是一流的军师。
岳父路线也是可以走走的。
虽说许多人不屑吕布这个人的品性，但对其主动投靠，却是没有太多想法，对他原本的下属张辽高顺，也是赞许不少。
在齐公麾下，能干的人，总是能够晋升更快，成为大齐的中流砥柱。
唯独吕布，没几个人愿意接近。
法正是例外，或者说任何在齐公帐下没有门路的人，都巴不得接近吕布这样的实权大佬，希望他提携自己。
“就依你所言。”
吕布满心欢喜，谁让法正开口闭口的温侯那么亲切，字里行间也是契合自己所想。
这样的军师，谁不喜欢？
“传令下去，军士一分为二，半数就地休整，注意防风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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