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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蜿蜒的官道上面，氐人存在的痕迹少之又少。
早在月前，徐晃便将此地的氐人斥候屠戮殆尽。几乎每一日都有齐军斥候抵达散关外面，随后调转马头离开。
在长久的和平当中，氐人已经习惯齐军斥候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弄清楚自家的头领是否跟韩遂联合出兵。
散关又是天险，关卡坚固，左右都是绵延大山，莫说是大军南下，便是小股的步兵想要穿越山峦，都难于登天。
自从在徐晃手中惨败，这一支氐人就已经松懈下来。连日不战，归心似箭。随着其他部落陆续回家，守卫关卡的氐人更是躁动不安。
谁都知道大雪即将落下，谁也拿不出一个准确的进军方案。说着落雪前回家，才勉强被召集在一起的氐人军士，一日比一日躁动。
好不容易被安抚下去，却是人人都没了战意，连日常值守，都马虎行事。
“来了，又来了。”
日复一日的马蹄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骤然响起。齐军斥候似乎不需要休息，他们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远远眺望散关，确定没有异动之后，立马抽身而走。
一个月以来的默契，让城墙上面值守的军士裹紧羊皮毯子，用鼻孔出气，咒骂着在散关里面呼呼大睡的头领族人。
“快睡吧，这一夜不好熬。”
这一支人马的百夫长面无表情，齐军势如破竹的消息几乎没人知道，武都闭塞，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往陇西郡。
韩遂故意截断消息，让氐人至今以为局势没有任何变化，齐军来势汹汹，却不能久战。
莫说是他们，身为齐军的一份子，张?对在这个季节出战，仍旧疑虑重重。此战他并未带上太多攻城器械，散关高大，却不算险峻，面对敌人的一方是西方，而非是齐军所在的东方。
军用要塞除非资金充裕，不然很少出现内外防御能力几乎一致的情况。并非是不能这样修筑，而是关卡一旦修缮之后，对内对外都极难攻陷，反而不美。
大汉一朝，除了的虎牢关函谷关这样的雄关，其他关卡在面对大汉的一侧，防御都是缩减版。朝廷为的就是敌人占据关卡之后，己方军队面对的并非是雄关，而是寻常城池。
散关面对的氐人，边塞民族占据散关之后，根本没发现两面城墙有什么不同。只有善于守城的大汉才知道没有城防工事的内侧城墙究竟有多孱弱！
“少将军请看，前面便是散关。”
同样面对斥候来袭，张?骑在一匹漆黑如墨的战马上面，从思索当中抽身，朝着的关平拱拱手。
后者闻言神情微变，并不以这个称呼为荣，而是摇头道：“校尉莫要笑话卑职，卑职不过是一个寻常屯长，不敢自称少将军。”
“关屯长？”张?苦笑一声，再度呼唤起更熟悉的称呼。几乎每一次下意识的这样称呼都会被关平纠正。
可张?看得出来，关平不满意只是这个称呼，并未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否认。少年人都渴望做出比前人更伟大的功绩。可自古以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关平能否超越关羽没人知道，但关羽位高权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齐军在雍州有五万野战军，这些人马归属于关羽节制，明面上的二号人物是荀攸。再往下便是高顺，与一些沙场宿将充当的校尉。
这些校尉之间官职并无差别，身份却大不一样。
高顺坐镇长安，所部一万人马。他虽然是校尉，权柄却不亚于一个将军，在雍州这一部人马当中，也只是比关羽势头弱一些。
荀攸毕竟是雍州刺史，不会将所有心神都放在军务上面。
高顺便是实际的二号人物，随后是麴义，立下大功的徐晃等人。
在校尉当中，自己是出类拔萃，却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强攻散关，固然是源自于自己麾下的大戟士，更直白的则是齐军即将进一步扩充。
不是扩充军队，而是会提拔更多的将军。
这是已经在邺城摸鱼，对自己还有几分情谊的许攸收了一百两黄金之后，透露的消息。
对这一可能，张?并不意外，反而觉得齐公太过大胆，居然敢让关羽赵云太史慈独自统军坐镇一方。这天下大小诸侯还有数十，能够凑出五万人马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样一支强军的掌握在关羽手中，足可见关羽的重要性。自己虽然舔不到关羽，但终归能够让关平对自己多一分好感。
这段时间，他已经弄清楚，齐公麾下最注重人才，有能力的人会被优先提拔擢升。自己有能力，现在只差一个机会。
“全军休整。”
随着一声令下，军士纷纷坐在小马扎上面，从腰间取下水囊，蒸煮后的栗米饭，用盐巴腌制的马肉干。
“关屯长待会是先登，还是坐镇后军？”张?没有将关平当做是一个屯长，而是事事都要与他商量。他心思通透，清楚这一次拿下散关并不需要多少力气。
关羽派遣关平到自己麾下，想要的无非是攻陷散关的功劳。一个降将跟一个嫡系共同攻打散关，这份功勋，关平也能分润的更多。
换成齐军当中的老将出马，根本轮不到关平说话，建功立业。
也只有张?这样刚刚加入齐军不久的新人，会给关平一些面子，好好对待他。
“自然是先登。”关平瞪大眼睛，磨拳擦掌，他等这一刻等了许久。散关就在跟前，他耐不住性子，怎么能可能停滞不前。
只有将近在咫尺的散关攻陷，才能证明虎父无犬子。
再则，那一夜说得很明了。这一仗早就胜了！
“既然先登，那就作为第二梯队。一个营的军士作为先导，?作为中军，弓弩压制城墙。一旦云梯搭上城墙，便请关屯长登上城墙，杀氐人一个人仰马翻。”
“诺。”关平此刻表现的极为乖巧，知道张?的态度很好，对自己多有关照。更知道先登不好玩儿，稍有不慎就会死人。
还是作为先登之后，第二梯队冲锋，最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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