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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所言小人相信，只是长安小钱何止亿万，纵然齐公有心将小钱收回，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满足长安。”
“这可不一定。”李云义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所有人莫名其妙。
“你若是信我，尽管把小钱收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老板苦笑连连，也没什么办法。别人又不是不给钱，只是给的钱是小钱。若是吃饭之前就说明一切，这栗米饭也不用端上来，更不会出现这样的闹剧。
“多谢贵人仗义执言。”那络腮胡见状，也不高兴，只是拱手道谢，将小钱给了之后，转身离开。
“这倒是一个怪人。”王粲嘀咕一声，却见李云义坐了下来。
“坐吧，今夜就在长安随便吃点东西，看看长安与邺城有什么差别。”
“贵人是邺城来的？”那老板闻言一惊，忍不住问道。
“对。”李云义微微颔首，请他坐下。
那掌柜的迟疑，见李云义目光真诚，这才咬咬牙坐下道：“敢问贵人，这小钱真的要实行？”
“他是邺城派出，到长安的官员。从邺城派往长安的商队当中，就有数亿五铢钱，还有锻造五铢钱的器械，工匠。齐公深知你等在长安的诸多不便，故而开仓放粮，以工代赈，现在又稳定货币。”
掌柜的欲言又止，无他，这些东西他听都听不懂。
“这都是好事，小人多些贵人讲解，只是酒肆当中并无佳肴，美酒更是一坛不剩，难以招待贵人。”掌柜的说到一半，又猛的想起酒肆当中空空如也，手足无措起来。
“无妨，栗米饭，菜里有盐味就算一顿饭。”李云义笑笑，不以为然。
老板愈发尴尬，只能匆匆离开，吩咐后厨之后，才有站在桌边，不敢落座。
王粲已经看出来了，李云义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另有目的。同时，他在惊诧齐公的敏锐观察力的时候，也发现跟这类百姓聊天，似乎能够听到的许多听不到的话。
“掌柜的坐下便是，这位先生有话要问你。”
“对，现在的长安，可有什么生活不便，物价是否恢复正常。是否会有皂吏，军士滋扰百姓。”
李云义问题不断，穿着麻布衣服的掌柜却是从善如流，这些生活上的琐事，他日日都在关注，一清二楚。
时至此刻，他已经心中明了，这贵人只怕是邺城派来的大官儿，身份不一般。前几日，自己在街头看到的雍州刺史，那叫一个年轻。
现在冒出来一个更年轻的官儿，他也习以为常。
“回禀贵人，这长安物价虽说比往年贵了不少，可谁都知道，迟早有一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眼下问题除了小钱之外，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别的。”
“至于贵人说得皂吏军士，现在少了许多。”
“确定是少了许多？”王粲脸色一变，知道有很多人会倒霉。
李云义更明白，这都是迟早的事情。长安不是邺城，邺城大浪淘沙之后，剩下的都是怕死的，没几个人敢光明正大的贪墨。
些许暗中交易，只要人类还存在一日，便一日不会消失。
长安陷落之后，鱼龙混杂，无论是关羽还是荀攸都没时间清理内部，才让那些经历了董卓李?喙?岬氖逼诘墓倮簦?⌒囊硪淼纳斐龃ソ牵??计勰邪耘?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告诉自己，现在比以前更好。
军士则是收编的西凉军太多，西凉军作风一贯如此，欺压百姓已经算是收敛。往日都是直接把刀砍人，充作军功。
“仲宣不必担心，这样的人的始终是有的，一千年前有，一千年之后还是有。”
人都一样，都信奉强权主义，只要能够七夫人，那就赶紧多多欺负。有权不用枉做官的道理，人人都知道。
谁知道那一天就人走茶凉，自己还在的时候，不多多捞钱，更待何时。
“那也不行，咱们齐公麾下，就没有这样的贪官污吏。”
王粲暴跳如雷，以前自己不在乎。可现在自己是真真在乎。换成荆州，谁他娘的敢说真话，说一个蔡家的不好。
也就这长安民兴所向，人人都觉得齐公是好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掌柜的可有具体的信息，若是查验是真的，惩处之后，长安县衙会奖励掌柜一定数目的金银，作为监督地方的奖励。”
王粲正色，敲敲桌子，将话说的器宇轩昂。
“至于军士，若是在长安城中，今夜就能查办。不在长安，那就得缓缓。”
“贵人说笑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您是大人物，是好人。可总不能让好人倒霉吧？”掌柜的欲言又止，他心中明白，人家是京兆杜氏，是大家族出身。
族中还有齐公点名做了长安县令的人，这样的人，眼前这几位后生，未必是京兆杜氏对手。不能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就害了人。
“掌柜的......”
“掌柜的多谢了。”
李云义打断王粲还未说话的话，笑笑道：“这栗米饭用了油脂，味道不错。多谢宽待。”
说罢，他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三十枚五铢钱，放在桌上。
左近随从，一抹嘴巴，纷纷起身离开。
“掌柜的，这五铢钱，有些不一样。”
小厮收拾桌子，看到那五铢钱，不免一怔。
别的五铢钱写的都有年号，唯独这几枚五铢钱，并无年号。
“是钱就行了，这些都是大人物，会赖你几个饭钱？”
“仲宣，催促一下邺城，此番多运输一些金银铜钱过来，工匠器械也要一道送到长安。”李云义忽的想到董卓的小钱，哪怕经济秩序崩坏，董卓的小钱仍旧在长安市面上流通，价值虽然极低，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铜。
跟正版的五铢钱相比，董卓铸造的小钱要十枚才能换取一枚五铢钱，这是私下的交易。无论是荀攸，还是杜畿，都没有权利对标货币，这件事情还得李云义处置才行。
“主公，荀长史已经安排好了船队，若无意外，船队正在逆流而上，最多三日就能到长安。”王粲说出一个精准数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主公究竟是在多大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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