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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这一支齐军来的如此之快，为首的一员骁将更是手持一杆长枪，在乱军当中，杀了个一进一出。
人人都看见数骑向着鸡鹿塞所在的方向而去，却无人能够拦住他们。
鲜卑骑兵眼睁睁的看着齐军骑兵飞似的消失在的地平线上，只是拼命挤压着齐军步兵。
大队步兵被围困在乱军当中，人人都脸色铁青，在齐军连绵不绝的箭矢当中，撞一个头破血流。
“咚咚咚。”
低沉的鼓声再度被敲响，张绣不由苦笑，调转马头，奔了回来。
步兵结阵，内部除了大量弓弩手之外，还有骑兵。
骑兵没有摇曳在外，而是在军阵当中，伺机杀出。
“擂鼓。”
贾诩死死地盯着战场上面，他是西凉军出身，却并非是猛将，而是文吏。身份不同，视角也不同。
齐军军士人人奋勇，各司其职，即便结阵，变成乌龟壳，却也缓缓移动。在外层的大车不断被推动，竖起在大车上面的盾牌箭矢越来越多。
能够追随吕布出城野战的，都是精锐当中的精锐。骑兵大多操着一口幽州口音，步兵要么是青州，要么是兖州，都是打过四五年仗的老兵。
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升不上去，个人武艺却不弱于人。对军阵的理解，更是烂熟于心。
军阵之外，大队大队的鲜卑人正在集结，却不敢冲击。
不断有牛角号的声音响起，但也只是响起。倒了一地的尸体，足以让鲜卑人冷静下来。
“军师。”
张绣拱拱手，一抹额头上的热汗，便从一旁的亲卫手中接过水囊，顿顿顿之后，才意犹未尽的道：“鲜卑人不过尔尔，还请军师下令，让卑职领兵五百，杀出一条路来。”
“胡闹。”贾诩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偏偏要跟温侯去学。乱军当中取敌将首级看似威风，却不是宿将该做的。记住，齐军当中能够坐镇一方的人，都不是温侯这种人。”
“行军打仗不只是厮杀，还要调度全军，调度像你这样的人去厮杀。”贾诩很快回过味来，张绣这样的小家伙不可能对自己毕恭毕敬，什么都听。
他不是吕布，没有被现实毒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依仗是什么。
“要不了多少时间，温侯就回到了。等有了主心骨，此战必胜。在那之前，我要你安稳军心，我要你出战，你在出战！”
“诺。”
张绣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贾诩现在是这一支军队的掌控者，自己只是一个区区军侯。第一次，张绣有了自己的目标。权利，近在咫尺，能够吆五喝六，也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
震天的鼓声对面是面沉如铁的鲜卑人，鲜卑人相聚一起，迟迟不敢发动进攻。人人都知道对面齐军弓弩威力，莫说是鲜卑人还没有富裕到人人着甲的地步，便是人人着甲，面对齐军的强弩硬弓，也只能多坚持一会儿。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鲜卑人越聚越多，齐军距离鸡鹿塞也越来越近。
“阿史族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人愿意领兵三千，攻破齐军军阵。”拓跋力微再度请战，他目光炯炯，心急如焚。他太清楚了，齐军一旦进了鸡鹿塞，瞬间就能把鸡鹿塞变成军事要塞，三五万人强攻也休想拿下来。
当初鸡鹿塞成为鲜卑人的牧马地，并非鲜卑人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大汉国力日益衰弱，根本负担不起大汉漫长的边疆防御，索性便把防御重心一点点往南挪。
“三千？”阿史族长面色不改，齐军现在移动缓慢，阵型却是没有任何改变。
如此强军，想要正面攻破，恐怕不易。
“我父亲在东部鲜卑的时候，与齐军作战，便分散骑兵，从齐军边角突击而去。齐军弓弩虽然锋利，却不能面面俱到。一来二去，迟早露出破绽。”
拓跋力微雄心勃勃，在东部能够成功的战术，在数千里之外的河套平原必定能够成功。
“好，我给你五千人。”
“阿史族长放心，我现在就去将齐军统帅的脑袋给你取来！”
拓跋力微大喜过望，领着大队大队的鲜卑骑兵，在漫长开阔的战场上面，分散而去。这些已经是阿史族长最后的家底，其中混在着数百精锐，他们人人着甲，虽然是皮甲，却也威武雄壮。
在拓跋力微看来，这一支骑兵绝对不弱于同等数量的齐军骑兵，甚至生在马背上的族人，会教会齐军打仗。
饶是如此，他心中还是没底。或许能赢，或许不能。他还记得那个叫吕布的悍将有多骁勇善战。而这一支齐军，打着的旗号，赫然就是吕。
他少了往日的沉稳，心知肚明这一仗打输了，那就全都完了。整个河套地区都会被齐军占领，拓跋部会在自己手中覆灭。
他心中焦躁，猛地挥动大手，叫道：“身后便是你我家眷，若是此战败了，你我都会沦为阶下囚，家人也会被齐军霸占，你们愿意让齐军踩在你们的脑袋上面吗？”
“不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拓跋力微心中难以安定。他自小披甲上阵，在东部跟齐军真刀真枪的干过仗。
他不明白，为什么齐公李云义要追着自己不放，非要将自己跟部落扫荡干净，才肯罢休。明明自己一步退步步退后，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杀敌！”
牛角号被吹响，拓跋力微瞳孔收缩，他顾不得士气是否被鼓舞起来，现在就要冲阵。
所为齐军，现在来了，自己退无可退，只能勇往直前。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向前。
他们向北而来，自己向南而去。
“破阵！”
“放箭！”
箭矢在空中碰撞，数不清的甲士在碰撞的一瞬间，便再无声息。诚然，拓跋力微的战术很有效，纵然贾诩剧中调度，也无法判断四野那一支鲜卑人才是主力。
稍有迟疑，鲜卑人便扑了上来，一轮箭雨之后，便撞上军阵，生死相搏。
换成平常，鲜卑人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勇气，但是今日，身后就是部落。人人都知道自己一旦败了，家中奴隶会被夺走，牛羊牲口，甚至家人，都会遭受处罚。
这样的代价，远胜过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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