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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年仅十八，尚且稚嫩，面对李云义的时候，更无任何骄纵。
“不必多礼，你是士元的朋友，与我也算朋友，不必拘束。”李云义打量着眼前人，心中不免想到一个问题。建安年号已经不在，建安七子在未来究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团体？
“粲不敢，粲自荆州向北，一路两千里地，所见风景与在荆州大为不同，深受触动。昨日与友人见到长子繁荣景象，更是大感意外。粲本以为这并州之地，贫瘠荒凉，却不想齐公有妙手回春的神术，能够让并州繁荣起来。”
王粲说着不敢，却是用眼角余光打量起李云义来，他是靠庞统的举荐信出现在李云义面前，心知肚明这一次见面至关重要。
考学考验的是学问能力，更客观，有时间思考。直接找大老板面试，稍有不对，就可能给大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即便如此，王粲还是选择前者，他不想跟寻常百姓，士人一起考学。他宁愿将心思都放在如何给出李云义想要的答案上面。
“并州当下的繁华并不持久。”李云义摇头，对建安七子有所了解，这些人虽然清谈成风，却不是不能做事。
经过儒学的教育的建安七子往后魏晋的狂妄之士，才干再弱，也是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当一个县令，书佐还是没问题。
“粲观齐公胸有韬略，当下不持久，未来必定能够富甲天下。”王粲闻言一笑，顺势而答。
李云义见他笑了，也不禁一笑。不愧是大佬后来，随机应变能力在天下也是一等一的。
“仲宣，政务你可擅长？”李云义心中憋着一个问题，王粲除了对礼法极为精通，擅长做赋之外，除了喜欢听驴叫，还有什么特殊才能。
谁让王粲一生不顺，少年时天下大乱。避祸荆州却不受重用，刘表见他身体瘦弱，一直闲置。直到张羡叛乱，王粲才有机会做赋，作为檄文，入了刘表视线。
随后数年，王粲再无机会表现，只能随着刘琮投降曹操，在短短数年内，从丞相掾一步步爬到魏王幕府侍中，与曹丕曹植交好，注定一飞冲天的时候，一场瘟疫，将这个时代的名臣名将，横扫一片。
建安七子当中的刘桢、应?、徐干、陈琳，都先后死于这场瘟疫。江东鲁肃也在这一时间节点病逝，导致数年后吕子明白衣渡江，关羽大意失荆州。
“回禀齐公，粲略知一二，只是在荆州并未治民。”王粲尴尬一笑，他至今也没有当过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更清楚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军事上面绝对不是庞统等人的对手。术有专攻，他自诩聪慧，最擅长优雅的骂人。
不然也不会跟孔融陈琳等人并列建安七子之一，一群文青大喷子的组合。
“那就来我齐公幕府当中，先做一个主簿。”
“多谢齐公。”王粲难掩喜色，他年纪不大，却也知道齐公幕府是什么，这代表自己现在就是齐公李云义的近臣。
“不要说谢，我不养闲人。治民，治军我不要你有奇谋，却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李云义漫不经心在纸张上面写写画画，半晌才递给王粲：“复制之后，优先送往邺城，长安。告诉荀公达，关云长，该出手时就出手！”
“五万大军不是放在雍州当摆设的，他韩遂要战，那就打到底！”
“诺！”
王粲肃穆，接过纸张后，先吃了一惊。他在荆州，一路北上，并无时间用在读书上面。更不知道有一种纸张已经在齐公治下流行。这纸如白雪，上面墨迹好似一朵朵墨梅，恒古前便绽放在白纸之上。
纸上面的文字更让他眼皮直跳——抽调五万人的冬装，一人双份，在十月之前，必须送达长安，临晋等地，就近换装。
简单的文字，充斥着暴力美学。好似这一张白纸上面的文字，能够杀人。
“齐公是想要今岁平定凉州？”王粲惊悚。
李云义哑然失笑，果然王粲现在的战争敏锐度还不够。
“不是今岁，而是趁着大雪连天，杀韩遂一个无处可逃。”
“齐公，如此早就准备，未必瞒得过韩遂。”王粲虽然没见过韩遂，却也知道一方诸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韩遂能够纵横凉州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手段的。这样的人，不好对付。
“为什么要瞒着？”李云义再度笑了，他将一张地图摊开，展现在王粲面前：“北地，安定，汉阳，武都。他韩遂守哪一个我就不去，换另外一个地方去。韩遂救，必死，不救，还是死。”
“为将者，不能只见眼前，要早早就准备好后路。五万冬装，不是要我齐军健儿在冬天死战，而是要让韩遂老儿睡不着觉。”
这几句话之后，王粲瞠目结舌，眼前好似邻家男儿的齐公，在他心中愈发高大起来。
“齐公所言，在下后知后觉，大感精妙。果然古人不曾欺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便是齐公这样的天才。”
天才？李云义有些后悔，却又有些期待王粲说话更好听一些。没人会不喜欢拍马屁，尤其是王粲这种聪明人拍出来的马屁。
“我的幕府没有时间浪费在寒暄，奉承上面。此事很重要，事关齐军军士，必须尽快办妥。”
“诺。”
王粲走了，杨修又来了。
同样是年轻人，他看了一眼王粲，又看了看地图，忍不住道：“主公可是准备回邺城了？”
李云义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跟聪明人在一起的下场，自己的思绪总是会被猜到。无论是荀攸荀???故茄矍暗难钚蕖Ｕ庑┐厦魅俗苁悄芄灰谎劬涂创┳约翰糠中乃肌
剩下的部分倒不是他们看不穿，而是无法理解。他们难以站在李云义的视角，以一个后世人的角度，怜悯，体恤这个时代的人。
或者说，宽容怜悯本就是稀缺品性，少有人能够拥有，坚持。
“并州南部已经平定，接下来我在或者不在，并无差别。倒是你，河东白波你安置好了？”
李云义瞅了瞅杨修，见他笑吟吟的，就知道白波贼妥了。
白波贼跟黑山贼泰山贼一样，看似都是贼，其实都是占地为王的坐寇，自己种地，发展手工业，打劫反而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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