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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曼的视线落在谢容时精致无暇的面容上。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似乎实在犹豫着应不应该说出口。
但是与此同时，她的内心又充满着激动。
因为她验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林清妙只觉得手心微微冒汗。
谢容时看到林清妙这般模样，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可爱。
谢容时是并不在意结果如何的。
因为他不信。
就算是不好的结果，他也有挽大厦于将倾的信念。
而现在有了妙妙，他更会坚定好每一步路。
灵曼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你的命格贵气，是帝王之象。你原本的宿命，是越曲折，越向上，越动荡，则越靠近权势。”
林清妙心中感慨，不愧是谢容时。
“你原本的宿命，虽然途中磨难重重，道阻且长，但是最后是登上了帝王宝座。”
林清妙一愣，那本书里的谢容时，后来居然称帝了吗？
谢容时笃定否决：“不可能。”
他从来没有过沾染帝位的心思，更何况现在天下是青玉的，他更加不会动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宿命，怎么会是帝位。
灵曼摊手：“我看到的就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谢容时并没有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欣喜。
看到他原本的宿命里，他似乎一直在朝着高位走。
每一次的挫折，每一次的动荡都在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天生的王者格局。
“按道理来说，或者是我们神谕一族的长老们都坚定着宿命不可更改。也就是说，即使你现在无心帝王位，将来还是会朝着这个方向走。”
谢容时抿着唇不说话。
“但是，”灵曼的话锋一转，“我在你的未来同时也验证了我的理论。”
林清妙拍了拍她：“不要但是啊，把话说完。”
“不要心急嘛。”灵曼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的宿命也长出了一个新的方向。”灵曼咧着嘴笑起来。
“什么叫也长出了一个新方向啊，这是什么意思？”林清妙觉得自己越听越迷糊了。
“就是，按照我族的传承认定的是，就算我们有能够看出人的前尘后世的能力，但是却也仅仅是看到。就算把看到的答案说出来，也没有办法阻止宿命的到来。”灵曼想着该如何解释会比较通俗易懂。
“可以说，宿命就是一个人既定的一生。”灵曼说道。
“改变不了？那要你看命干嘛啊？”林清妙十分困惑。
在她的认知里，算命就是一件逆天改命的事情。
有灾有祸都可以通过一些方式化解掉，但是灵曼却说不行。
“强行更改轨迹也不过是在走原路，宿命最终还是会指引着人们走向应有的放向。”灵曼的声音有些低落下来。
她曾经也尝试过，帮那些不服天命的人想要更改自己的宿命。
可是无一成功的例子。
林清妙不解，为什么知道了也无法改变呢？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
林清妙觉得心如雷击。
这不就是像处在书里的剧情一般吗？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只是一本书中世界，那么世界观的构建的确不会太完善。
这就导致了自由度是有限的，也就是书为了维护书中的秩序，每个人的命运其实也是就是剧情。
每个人命运都和剧情息息相关，为了能够维护秩序不崩塌，因此，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一开始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林清妙也担心过自己无法撬动剧情。
但是现在，她却不再这样认为。
因为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世界的剧情走向的确有了很大的差距。
起码已经不再是她原本看过的剧情了。
“你说生长出了一个新方向的意思是？”林清妙心中抱着一点侥幸。
灵曼说的这种宿命，某种意义上可以化等于剧情。
如果说书中的人物无法自行改变剧情，那么她作为外来人是否就可以？
灵曼确认了她的猜想：“就是宿命改变的意思。”
谢容时听到自己的宿命改变，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好像不是很想当帝王？”疑惑的人轮到灵曼了。
怎么会呢，这天下之人，无一不在追名逐利。
封侯拜相，万人之上，这不是每个人的夙愿吗？
怎么面前这人听到自己原本称帝的宿命不开心，听到她说宿命有了转变反而松了一口气呢？
谁会拒绝权势？
“帝王有什么好的？”谢容时淡笑。
如果他真的想，新帝之位不过是他当年的囊肿之物。
“身处高位，掌握生杀予夺，你不想吗？”灵曼更加诧异了。
谢容时反问道：“既然按照你说的，宿命不可更改。那你认为，就算我成了一届帝王，掌握生杀大权的真的是我吗？”
灵曼怔愣，迟迟没有从这句话里反应出来。
“妙妙想我称帝？”谢容时的面色一秒变得无比肃穆，让林清妙不由得生出臣服之感。
她愣住：这就是霸气侧漏吗？
不管转瞬，谢容时就收起了气场，仿佛刚刚那个满身帝王气的人并非是他一样。
林清妙松了口气，还是这样平易近人版的谢容时好。
如果谢容时真的登上了帝位，她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
林清妙摇摇头。
灵曼的面色有些沉重：“刚刚我似乎窥探到了一点天机，所以才会突然被反噬吐血。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我猜测是触犯到了禁忌。”
“什么？”林清妙讶异。
“这些年，世人都以为我是幸运儿，逃脱了世代对于神谕一族女子的诅咒。但是只有我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六岁时，有个女子改变了我的宿命，而现在，你又改变了我的宿命。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证据，却再也没看过还能重新长出来的宿命。”
灵曼微微停顿，目光落到谢容时的身上：“直到看到你，那你的宿命和我一样，被改变之后在原有的方向上重新长出了一种未来。”
林清妙不解：“这是不正常吗？”
灵曼摇头：“不，我觉得这是本该如此。”
“我从六岁之后，就开始困惑于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规整的一条线，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为什么不能去更改？若是不能，与动物有何异样？”
“我看世间斑斓，总觉得万物各有缤纷。可我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在否认着我幻想的无限可能。人生不应该如此，每个人的未来难道不是应该是自由的吗？为什么会被这样严格地限制在一个方向上。”
灵曼的眼神飘忽，声音轻柔地敲击着林清妙的心：“很多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
林清妙心中大震。
她看着这样困苦的灵曼，想告诉她她猜对了。
这的确只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但是却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林清妙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幸好有你，你的存在，让我验证了我的想法。妙妙，你让我又看到了无限可能。”灵曼的声音一下子又灵动起来，她心中那颗沉重的石头似乎又卸了下来。
她似乎很开心，开心自己终于为缠绕了自己的多年的问题找到了答案。
林清妙隐晦地问她：“我真的可以改变别人的宿命吗？”
灵曼看了一眼谢容时：“换成别人不行，但是你，可以。”
灵曼这就是在跟林清妙说，正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受这个世界的束缚，你可以改变他人的宿命，带来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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