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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明白在，各种成色的珍珠换做以前也不会有人要，太小，光泽度也不够。
珍珠虽然贵，那也是大颗圆润的珍珠，而不是长相奇形怪状，还有螺纹的劣质珍珠。
见客人犹豫了，生怕失去这几天唯一的客人，连忙说道：“姑娘，可以少一点，你全要了，五十文也行。”
摊主一看就没有什么经商经验，客户还没有说什么，价格就降了一半，这不就明显让人看出她底子虚吗。
陈藤很想说五十文也不太值啊，可看到方岚没有一点珠花的头发，又把话吞了回去。
虽然她舍不得花钱，但身上好歹也有一两件首饰，市长大人是真的没戴过什么首饰，头发简简单单束起。
因为方岚身份特殊，就算是简单的发型都会引起人追捧，特别是以她为目标前进的女子。
吴国女子现在流行不用首饰，又或者只用一根钗子做点缀。
这发型的确比较方便，还有目前流行的裤裙，更方便女子做事和行走。
可人天生爱美，如今条件逐渐变好，除了模仿方岚穿着风格的人，其他百姓都逐渐会购买好看的饰品打扮。
所以见方岚难得停留在卖珍珠的摊子上时，也不忍说什么。
相比以前那些为了享乐倾一国之力，劳民伤财的帝王，方岚花五十文买五颗珍珠怎么看怎么凄惨。
方岚在两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捏起一颗小珍珠。
“现在大鱼城农庄主要是靠晾晒海鲜干货收入？”
听到了属于她范围的内容，陈藤立刻靠近回答：
“对，由农庄工人打渔，然后处理晾晒腌制等方法，制作成干货，然后售卖给供销社或者其他农庄。”
“每天生产量大不大。”
陈藤听了顿了顿：“生产力比个人大多了，而且规格统一，年纪大的也能上手。”
“农庄每日生产量和每月的目标量，具体数据在衙门。”
“光靠海鲜干货，大鱼城的收入应该不太高。”
方岚放下手里的珍珠。
陈藤点了点头。
吴国又不是只有大鱼城一个沿海城市，海鲜干货渠道很多，这个时候就要比拼各个沿海城市的质量怎么样，质量好的干货其他地方的农庄自然就会收得多，收入就会高。
这也让沿海城市的压力比较大，毕竟他们能卖的只有海鲜干货。
质量不过关会直接导致地方收入下降。
新鲜的海鲜运输技术太高，又没有合适的保存办法，最多只能保存一天时间，运送远一点就不行了。
旁边的摊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到后来听到了市长大人还有衙门的称呼后，一切都明白了。
她面前的年轻女子身份很不简单，至少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摊主默默地等待方岚两人讨论一些她听不明白的事情。
到最后两人停下来，她才露出笑容。
“原来是两位女大人，你们为了大鱼城辛苦了，这五颗珍珠十文钱就好了……可以吗？”
十几岁的女孩子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发虚，眼神也不敢直视方岚，磕磕绊绊说出了要收十文钱。
她想要赚钱，又怕得罪女大人，心里忐忑不安。
“要不五文钱也可以，珍珠真的很难找的，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五颗。虽然不好看，但是可以磨成粉，用来敷脸，以前那些贵人都是这么用。”
只不过人家用的是大珍珠，这种小珍珠磨出的珍珠粉，一般都是贵人婢女用。
方岚见摊主着急得眼睛都快有泪花了，看来这五颗珍珠真卖不出去。
“行，那就五文钱吧。”
陈藤以为方岚见到摊主都快哭了，会给多点钱，没想到真是五文钱买下这些珍珠。
摊主握住五文钱，露出了笑容，还对方岚说了声：“谢谢姑娘。”
纯真的样子让陈藤良心都有些疼。
几文钱，几两银子，甚至是几两黄金对她或者对方岚而言，其实随手就可以拿出来。
只不过平时做地方财政支出时，容不得她们大方，陈藤平时看农庄一日支出流水都能差点心梗，时不时还会赤字，需要她救助倒贴。
更不用说方岚了。
陈藤顶多算养几万，十几万人，而方岚要养整个吴国。
军队战争的支出更是大头，一些贫困的地区还需要岚市补贴，现在地方有了部分自主权，不用依靠岚市养，但这政策不过实施了半年左右。
还没有完全做到地方经济脱离岚市。
像她这种只能靠打渔维持生活的沿海城市，是岚市经常补贴的城市。
陈藤都不敢想象，岚市每天的财务报表是什么数字。
再加上方岚生活一直很朴素，也没有什么享乐的场景。
上行下效，如今的官员都往方岚的生活靠近，不过有些人也不喜欢这么朴素的生活，但没人敢在这么节省的方岚手下骄奢淫逸，这跟将把柄送给政敌没有区别。
哪怕是装，也得装得喜好朴素，为百姓奉献的生活。
陈藤在大鱼城是真的没多少钱，地方刚刚起步发展，每一笔金钱都要用在关键的时候，而且她还要存钱购买岚市的科技产品。
日子过得是真清廉。
但也有一些地区是比较富裕的，那边的人是不是真清廉就因人而异，反正目前没人敢在方岚地盘上贪污。
陈藤以为方岚看在女孩差点落泪上，会给多几文钱，十文钱也可以，没想到真就给五文钱。
看来她还得多多学习。
方岚拿起五颗珍珠，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陈藤，问摊主：
“你现在在大鱼城农庄做什么？家里几口人？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摊主收好五文钱，听见方岚的问话，想到她身份的特殊，无疑有他，立刻认真回答：
“回大人话，民女在大鱼城农庄每日跟随船出去捕鱼，家里有七口人，都住在以前渔村的房子。”
“他们也在农庄工作？”
“呃，没有。”
摊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说出来：“民女家人身体不好，没办法在农庄做事，只有民女一人。”
嗯？
陈藤认真看了看摊主的样貌，并没有印象。
“一家七口人，只有你一个人工作。”
方岚表情如常地询问：“我可以过去看看你家吗？”
“？”摊主不解，但想着方岚买下了她的五颗珍珠，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
方岚和陈藤告别摊主，从她的小家走了出来，陈藤带的那条二文钱小鱼已经在摊主家一起吃了。
陈藤见周围没有了旁人，忍不住问方岚：“市长大人是想帮助这个采珠女？”
“她这家的确很困难，一家七口，除了她身体健康外，祖父祖母瘫痪在床，父母行动不便，父亲早期捕鱼受伤，现在双手不能用力，有个妹妹，但却是盲人。一家人靠她每日的十文钱过日子，太过勉强了。”
“他们没有去医局看病，我记得农庄工人是有这方面福利。”
方岚没有直接回答陈藤的问题，反倒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有是有，但只是对工人家属诊断检查不收费，长期治疗这方面费用太高了。”
陈藤无奈道。
要让一个财政收入一般般的地方，全部承担市民的医疗费用，那是真的不可能，能够保持免费诊断检查已经很勉强了。
毕竟不是哪个城市都是岚市。
自从开始地方治理，没有岚市无条件支援后，才发现一些在岚市正常的，理所应当的条件，在一些地方很难实现。
城市间的差距开始有了明显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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