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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读书识字的资源早被上层的门阀士人垄断，成为了专属资源。穷书生也有，但都是一些落魄门阀。
在吴国，官员选拔制度有两种，第一种是设立太学，培养人才，再由太学中选出优秀毕业生作为官员。
第二种，是通过选举产生官员，选举分为了举贤良、特殊选举和举孝廉三种渠道。
第二种属于针对性选拔人才，由地方主官推举出孝子廉吏到中央，之后，经过一定的程序的筛选就会被中央统一任命。
实际上各地举“孝廉”上去的人员，一般都是原太学考试分出来的吏，之后，再通过举“孝廉”，成为郎官。实际的主动权还是被地方主官所掌握。
这个办法就是从第一种培养出来的人才中，又从中筛选出针对性人才。也导致察举对象多为官宦子弟，出身、地位占据主导地位，呈现出典型的‘世袭’状态。
以官举士、权操于上，百姓不得参与、民意无从体现。
不管是第一种太学制，还是第二种的察举制，都是那些门阀子弟，官宦人家的出路。
贫民百姓是没有上升的渠道。
他们没识字前，还能认为是没有读书识字才导致没办法阶级跳跃，但读书识字之后，就会发现很多东西从出生就注定。
冯定高的观点总结其实很简单：人开智之后，心就会野了。
“我不在乎。”
方岚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这个世界也许有可能像冯定高所说的那样，底层人意识到世界不平等，从而摆烂，造反，不生娃不消费或者报复社会。又或者她是世界之子，气运之女，有幸在这个古代封建社会中，实现了人人平等的英特耐雄纳尔的社会。
这是一场游戏，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结局？
她不在乎。
冯定高愣愣地看着坐在前方的方岚，他被那一瞬即逝冰冷的眼神给看愣住了，不知是他看错了还是方岚真的露出这种神情。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无情。也是一种属于统治者的自大与冷漠。
冯定高俯身行礼：“是，市长大人。”
……
身材威武的郑大力和大石两兄弟拿着铜锣，站在衙门公告栏处敲击。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数百位百姓市民前来观看。
“三位老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是不是市长大人又有什么补贴出来？”
之前出的商业补贴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看到郑大力他们敲锣贴告示，以为又有什么好事情。
“好事，大好事！我们市长出了个政令，三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小孩可以免费上官学（由政府成立的学校叫官学，私人成立的叫私塾）！”
“真的！”有人大喜。
“一文不收？就可以读书识字！”
数百上千名百姓议论纷纷。
有人机灵，跳出来高呼：“市长大人万岁！市长大人长命百岁！”
其他人见状也在衙门门口高呼：“市长大人就是我那没有血缘的母亲！”
众人大声附和。
郑大力高喊道：“市长大人说了男女都一样，都要去读书，只要满足这个年龄段的都要去柳城学院！”
有人感动热泪盈眶：“市长大人如此关爱我们这些百姓！男女都一样！我要把我的女儿也送过去读书！”
郑大力又说：“男女平等！女人也有读书的权利！”
“对对对！没错！”一位肌肉壮汉握拳举高，大声回应。
“大人，什么时候可以上官学？”
郑大力抖了抖告示：“明日辰时带着小孩过来此处报名。”
“谢谢我们的市长大人，市长大人就是我们的娘亲！”
众人欢呼雀跃，一拥而散。
该听都听完了，这个时候要赶紧回去准备读书的事情。
次日辰时。
衙门公告处很早就排了几条长长的队伍。
冯定高，于珂，李华夏几人分别在一个位置上登记。
李华夏登记几个后，实在忍不住开口留住了准备牵着小孩要走的几人。
“你家女儿呢？”
那人憨厚老实地看着李华夏，不解地说：“我家没有女儿啊。”
“你骗人！前几天我还看过你的女儿。”
“那不是我的女儿，是远房亲戚的女儿，在我们这边过日子而已。”那人挥挥手。
李华夏皱眉，又看向他下一位妇女和小孩问道：“那你家的女儿呢？也是远房亲戚的？”
妇女笑呵呵说道：“那倒没有，那个小妮子听说要和男人混在一起读书，便死活都不愿意来，说是要遵守女戒女德！”
她一说完，旁人纷纷点头赞叹。
“这家人是谁，这家女子的品德不错。”
“家风甚好！这样的女子才是我们柳城的典范！”
“没错，女人怎么能读书，还和男人一块读书。到时候都不知道读哪里去了，可别诱惑了我家的冲儿。”
一妇女嘲讽说道。
李华夏握紧拳头：“这些都是市长大人的政令，昨日便和你们说过了，男女都一样！都要来读书识字！你们可是连市长大人的政令都不听？”
妇人吃惊地看着李华夏，叫冤：“冤枉啊，这位女大人，我们都是男女都一样，读书这么辛苦，女儿何必受这个罪，等她的兄弟读完书当上大官赚大钱了，就可以做她的娘家依靠了。这多幸福啊。”
其余百姓附和：“没错，就等着兄弟努力，她们躺着享受，简直幸福得不得了。”
李华夏重重地放下毛笔，怒斥道：“这样的幸福给你们的儿子不行？让女儿去受罪，儿子躺平岂不是更好？”
“那不行，大丈夫怎么能被这一点点辛苦击退！那以后做得了什么大事。”
“没错，更何况女人读书也没用，到头来还是得嫁出去，还不如留在家里多干几年活。”
李华夏看着面前一张张理所当然的面孔。
就算是市长允许女子可以免费读书识字，在这些人心中，也从来没有打算把自家女儿，侄女送去官学读书，宁可留在家中干活做家务事。
愤怒吗？
生气吗？
李华夏心中摇头，这就是十几年来，她的生活。
只不过这次是以局外人身份看而已。
说没有生气，脸上却露出嘲讽的表情看向这些憨厚老实的百姓们：“市长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适龄男女必须入读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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