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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市长说的话，她们是一句都没听懂。
李华夏跟在方岚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一般对于市长的话都能猜到七八成意思，可这次的现代化含量的词语已经超出了她理解范围了。
更别说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见面的秦黛滢和张小桃二人。
秦黛滢在秦家经历不少商人眼光的熏陶，虽然听不懂，但是能意识到市长说的话对于她来说很有用。
张小桃真的是属于脑袋空空，听市长说到一半时，就开始走神了。
“民女才疏学浅，竟理解不到市长的真知灼见。请您原谅这个。”
秦黛滢先是站起身对方岚行了个礼，承认了她是真听不懂。
最后方岚没办法，只能夹着半文半白的话给她们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讲完之后，秦黛滢看向方岚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仿佛她眼前是世间珍宝，又是天上落入凡间的神明。
“市长大才！”
秦黛滢激动地行了一礼。
一旁的张小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行了一礼。
“接下来就是为这个品牌起名字，你可有喜爱的名字？”
秦黛滢一听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纸张，递给了方岚。
方岚展开一看，里面写了好几个名字。
“民女中意的有好几个，市长可否为民女挑选出一个。”
方岚捏纸的手摩挲了一下。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就叫‘珍颜’吧。”
“谢市长！”
秦黛滢高兴地俯身。
“这个‘珍颜’由岚市给你们两个投资经营，占九成没问题？”
秦黛滢和张小桃对视一眼，都肯定地点头。
先前秦黛滢只是想着开一间脂粉店，若是这个一上来市长要分这个店的九成，她是不会答应的，毕竟脂粉店的利润总共就这么多，分了九成去，那她们两个和打工人有什么区别？
秦黛滢是喜好经商，但又不是傻子。
现在按照市长的想法，这个摊子铺开了，若是成功创造吴国独一无二的女性美妆品牌出来，就算是其中一成的利润，都足以媲美七八十间脂粉店。
产品风险和成本由岚市承担，大致经营模式刚才市长已经说了大概，秦黛滢和张小桃只需要努力经营便可。
这还能叫打工人吗？这叫股东！
“我会在柳城盖一个化妆品制作工厂，这间工厂的女工招聘和管理也由你们负责。”
方岚说完看着秦黛滢如花似玉的小脸，笑了笑：“你家尊父秦祝昨日加入了柳城商会，你今日要打造吴国第一化妆品品牌，真是虎父无犬女。”
秦黛滢听完，小脸一垮，哭笑不得地看着方岚：“家父尚未得知民女的做法，市长就不要取笑我了。”
若她家父同意，她还用得着过来找岚市贷款吗？
市长明明知道这事，还说出来取笑她。
“不过这次事情确定下来，就算你不说，尊父也会知道的。”
秦家在柳城有头有脸，又加入了柳城商会，要知道这事情很简单，说不定昨日秦黛滢过来报名时，就被传出来了。
秦黛滢点头，她昨日回去一直躲着不与阿父见面就是这个原因，她住在秦家，要做什么事情肯定瞒不过阿父的。
她原本打算确定好之后再与阿父摊牌，看来就是今天了。
见秦黛滢有所打算，方岚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当背景墙的张小桃。
张小桃敏锐的一激灵，怯怯地看向市长。
市长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就让她们离开去安排好家中事情。
直到离开市长的视线后，张小桃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在这分开。”
两人始终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秦黛滢还没到秦府，就看到在门口等待的管家伯伯秦叔，知道是阿父让他在那里等她的。
“大小姐。”
秦叔忧心忡忡地看着秦黛滢。
秦黛滢见到秦叔担忧的表情，忍不住说道：“今日阿父的心情如何。”
“哎，大小姐，还是委屈一下您吧。”
秦黛滢心一沉，见一直很疼爱她的秦叔都不愿意透露半分，就知道阿父现在很生气了。
她忐忑地跟在秦叔后面，走过她熟悉的院落。
秦府书房
“阿父。”
秦黛滢俯身行礼。
秦祝放下手中毛笔，温和看着秦黛滢。
“阿滢过来坐下。”
秦黛滢见秦祝脸上没什么异样，心里松了一口气，在书房的一处缓缓坐下。
“阿滢，自从为父上次与你争吵过后，你便一直躲着我，现在让你过来是想好好聊聊上次争吵的事情。”
“是……”
秦祝在房间内踱步，慢悠悠道：“自从你娘在你幼小年纪的时候就去世，为父也没有继续娶继室，就是担心你会受到苛刻。又怕你少了母亲这一份疼爱，所以为父在你从小的时候，都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喜欢的一件东西，为父便都会捧在你眼前。”
秦黛滢随着秦祝的话露出追忆的神情，柔声道：“阿父对阿滢的好，阿滢一直谨记于心。”
秦祝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秦黛滢，沉声说道：“可是这次那位岚市市长的女子经商，你不能参加。”
尽管心中有了预料，秦黛滢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紧，干涩开口：“为何？”
“你可知这几天为何除了你之外，没有女子前去报名？”
秦黛滢摇头，“难道不是她们不喜经商？”
世人讨厌商人这个事情，她从小便知道。虽然她一直都锦衣玉食，但在柳城人眼中，她这个千金大小姐还不如一个家世清白的农女。
“她们不是不喜，是没得选。”
秦祝转身，看到女儿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
也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教秦黛滢这些事情，也没有母亲这个角色教导她管理宅院的学问，导致如今快及笄了，对这些人情世故都看不透。
原本秦祝觉得问题不大，毕竟有他在努力扩大家底，到时候找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入赘，家业交给女婿，秦黛滢继续做她天真无邪的娇娇小姐就可以，不需要浪费这么多精力，受这么大的罪。
但却没想到，女儿长大后，想法也越来越多，现在连他的安排也不愿意听了。
“她们的父亲，叔伯，母亲，婶婆都不给她们这个机会做选择，又怎么会有人出来报名呢。”
秦黛滢双眼微微睁大：“可这明明是市长大人的政令。”
秦祝叹了口气，悲伤快要从他身上溢出来了：“市长大人有强制要求女人一定要经商吗？家中女人不经商会抄家杀头吗？”
“没有。”
秦黛滢摇头，市长大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这些强迫百姓的事情。
摇头过后，便明白阿父的话了。
“可这也是一条改善家中贫困的办法，夫妻二人同心协力，这日子不就更好了吗？难不成为了这点口头的名誉，宁可不让家中女子抛头露面？”
“阿滢，这只是你看到的其中一面而已。”
秦黛滢不解，还想追问。
秦祝却转移了话题。
“你今日去衙门遇到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秦黛滢点头，便把去见李华夏然后遇到方岚的事情说了，还有方岚市长和她们说的一些对于“珍颜”的经营建议。
当她的阿父听完方岚的话后，突然哈哈大笑，吓得秦黛滢闭上了嘴，担忧不解地看向阿父。
秦祝笑得拍上木桌，一边大笑一边说道：“秦某竟不知这个方岚是一位疯子！”
他听到了什么？
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商之道也就算了，让女子经商还要招收大量的女工。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阿滢，你且等上两天，方岚必然会取消这个政令。”
秦祝用手拂过眼角，竟是被方岚之言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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