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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音勉强保持着微笑，并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凌飞轻吁一口气，略带几分讥讽地道：“原来你并非不希罕俗物，只是我送的东西不符合你的心意而已。”
乔音怔了怔，意识到他指的那尊玉雕。“玉结有缘人。我不懂得欣赏她，留在我身边也是暴殄天物而已。”
“唔？”凌飞唇边的讽刺更深了几分。“你不再认为她留在我这个登徒子身边是亵渎了她？”
乔音略有些尴尬，勉强应道：“那天……我跟你开玩笑的。”
“一点儿都不好笑。”他认真地告诉她。
“对不起啊。”乔音声音和姿态都很低。“我为我那天的无礼道歉。”
凌飞移开了目光，看样子准备结束谈话。
乔音还是坐着没动。除非他开口撵她走，她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她赌他不会撵她走。
不知过了多久，凌飞的目光总算再看向她。“还有事？”
乔音尴尬地笑了笑。
“吧。”凌飞继续伏案工作，看样子不准备专门拿出时间招待她了。
乔音眸光闪动，犹豫着现在开口是否合适。
凌飞神色淡漠，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天我跟黎总约谈了合作方案，她口头同意了，但是没有约定正式签约时间。”乔音的公司还没正式上市，其实她现在开口为时尚早。
她原本想着提前下手，留出充足的备用时间，却没料到凌飞这么痛就答应见她。
但她猜想他不会那么容易答应再次帮她，所以才提前试探。
凌飞幽凉的目光再次扫向她。“公司开张了？”
“呃，”乔音讪讪地摇头，道：“估计还得十多天吧。”
其实，最也得需要半个多月。
“等开张了再。”凌飞撂下这句话，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乔音也没再纠缠，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他工作。
专注工作的凌飞似乎把她给彻底忽略了，但是他唇角微微上扬出一丝弧度，这让他精致的侧颜显得没有那么疏冷了。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他终于再次抬首看向乔音。“你还有事吗？”
乔音就等他这句话。“森格……是你的笔名吗？”
凌飞：“……”
乔音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不由一阵激动。
森格是她前世最喜欢的作家，她特别喜欢他里充满了悬疑色彩的推理侦破故事，常常熬通宵追读他的。
她一直想有机会见一见最崇拜的作家，没想到就是凌飞本人。
凌飞是律师，他拥有丰富的案例题材，所以后面他才会写出那么多爆火的推理，成为了悬疑侦探领域的鼻祖大师。
只是现在的凌飞初出茅芦，他的还保持着早期的风格，想象的空间更多一些。直到后期他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真实案例题材，增加了推理的真实性，更受读者的欢迎。
“我很喜欢你写的。”这是乔音前世就想亲口对森格的一句话。
凌飞握着鼠标的手缓缓松开，修长如竹的手指微微轻颤，如同他此时被撩动的心弦。
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慢慢握紧。“你怎么知道我写？”
这件事情就连于都不知道。
乔音莞尔一笑，道：“因为你的律师工作室也叫森格！”
“也许是巧合。”他仍然没看她。
乔音很笃定地道：“你律师工作室的名字也是你亲自题写的吧！字写得很好，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森格。”
凌飞抬起漆黑的瞳眸缓缓看向她，轻启薄唇：“你想象中的森格……是什么样子？”
“文武双全，清冷优雅,有一双能够洞悉世事的锐利眼眸，一颗心却远在红尘之外。他用最冷静的笔触描写这个世界最阴暗的角落，在罪恶的黑夜里开出最妖艳的花朵！”
“他外表孤傲高冷，内心热情似火。因为他全部的火热都倾注到了他的作品里面。别人他不近人情，我却知道，他有着最丰富敏锐的内心。在他心底保留着一片旁人轻易触碰不到的柔软。”
“他才华横溢，他完美无缺，他无所不能。他皎洁如天上月，晶莹如山巅雪，世间庸脂俗粉皆不能入他法眼。唯有一尊玉雕伴他孤冷长夜，倾听他的寂寞心声。”
“这就是森格，我的偶像！”
乔音这番话并非全部是杜撰出来的奉承之语，而是她积攒了两声两世的告白。
这份崇敬与情欲无关，确实是她对森格曾经狂热地迷恋和沉沦过。
乔音完了，世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凌飞俊脸有些异样的潮红，鼻翼翕张，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那双清冷的黑眸迸射出惊人的灼热，定定地锁住了乔音的目光。而他男性的喉节微微滚动着，似乎爆露了他隐匿在深处的情绪。
乔音并没有害怕，她知道这个骄傲的男人从来不会做任何逾越之事。
他是个禁欲主义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飞缓缓起身。他挺拔的颀长身躯微微倾向乔音，开口时嗓音有些暗哑：“为什么对我这些？”
“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了，今天终于不再有遗憾。”乔音轻轻吁出一口气，满身心的轻松。
然而，她解开了两世的遗憾，对方却背负上了如山重的担子。
“我没有你得那么好！”凌飞紧紧觑着她，道：“我是人，不是神。”
“你是神！”乔音语气极为肯定。“未来的悬疑推理大神！”
凌飞凝视了她许久许久，她始终坦然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无论他的目光多么灼烈吓人，她始终保持着风光霁月的恬淡从容。
凌飞终于移开了目光，他的神色有点儿冷。“曾经把我踩进烂泥里，现在又把我捧上云端。不过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有话直接，何需绕这么大的弯子，我都替你觉得累！”
乔音轻轻摇首，道：“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感谢你上次帮忙，没有别的意思。看到森格的名字我才猜到那是你的笔名，真的没有任何蓄谋。”
他不再看她，也没再作声。
“如果让你误会了导致不愉，我很抱歉！”乔音对他躬了躬身。“打扰了。”
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凌飞喊住她。
乔音欣然转身，明亮的清眸满含期待地看向他。
凌飞指着沙发旁的那个包装纸袋，：“你带来的东西拿走，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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