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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着点点头，道：“这些事情也是我妈跟你谈起的吗？”
乔秀琴居然还跟葛天翰了这么多，而且并没有跟自己提起，这倒让乔音有些意外。
葛天翰又是哈哈一笑，道：“我跟你妈妈谈得挺投机，她了很多你时候的事情。”
乔音瞠目，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她只能勉强笑两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葛天翰笑完了，又盯着乔音的眼睛，慢慢地问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夏天晚上，你独自在瓜棚里唱《黯恋》这首歌，然后瓜棚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乔音再次怔住，有一些久远的尘封记忆在慢慢复苏，泛黄的模糊片断在她的脑海里飞速闪过。
那时的她似乎才五六岁，夏天晚上经常陪着乔秀琴在村口的瓜田里守夜。
有一天晚上，乔秀琴回家拿什么东西，把她独自留在瓜棚里。
乔音有点儿害怕，她为了壮胆就大声地唱歌，唱的就是她从熟悉的歌曲《黯恋》。
漆黑的夏夜无星无月，只有村口的瓜田里亮着一盏灯。女孩清脆甜美的歌声在夜色里飘荡着，吸引来一位不速之客。
当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负重伤，捂着伤口闯进了瓜棚。
乔音仰着脸，跟那陌生男子对视了几秒钟，竟然没有被吓哭。
“姑娘，能不能借你这里躲一躲？有人在后面追杀我……”那男子恳求道。
隐约听到了外面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似乎不少人追过来了。
乔音点了点脑袋，指了指自己坐着的简易木床，示意那个人藏到床底下。
等到那人藏好，乔音掩好了床单，又把那人滴落的鲜血擦干净，继续坐到了木板床上若无其事地唱歌。
很就有人跟着闯进来，粗声粗气地喝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负伤的男人经过。
乔音不哭不闹，镇定地摇摇头。
那伙人在瓜棚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就继续到外面搜寻去了。
等到那些人离开，那男子刚要从床底爬出来，乔音就“嘘”了一声，提醒他她妈妈来了，让他先别出来。
乔秀琴拿东西回来了，进了瓜棚跟乔音了几句话。
乔音不动声色，找了个借口把乔秀琴支走了，然后才通知那个男子可以出来了。
男子感激涕零，表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乔音嘻嘻一笑，也不再话，继续坐在那里唱歌……
回忆的碎片终于拼凑成了完整的片断，乔音再看向葛天翰那张似曾相似的脸，不由恍然大悟，失声道：“你……原来是你！”
葛天翰眼角跳动，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真的是你！”
“我记起来了！”乔音莞尔一笑。“没想到这世界真得好哦！”
葛天翰不由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当时那帮人走后，我刚要出来，你妈妈又回来了，你让我继续躲在床底。然后我就听到你妈妈喊了一声‘燕子’！燕子是你的名吗？”
“燕子？”乔音微怔，随即失笑：“是音子吧！我妈从就喊我音子！”
“音子？！”仿佛醍醐灌顶，多年的迷雾瞬间被吹散，露出了事实的真相。
葛天翰突然仓惶站起身，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他不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
咖啡杯倒扣在桌子上转着圈，浓稠的咖啡溅得到处都是。
“先生心！”吕志连忙上前拉开了葛天翰，拿起餐布帮他揩试不心溅到衣服上的咖啡渍。
乔音连忙喊来侍应生收拾桌子，然后重新端一杯热咖啡。
葛天翰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音子不是燕子！农村妇女的口音问题，让他一直把那声模糊的“音子”听成了“燕子”，造成了这么多年的误会。
“葛先生，您没事吧！”乔音关切地问道。他的脸色太吓人了，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葛天翰摆摆手，整个人还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没有缓过来。
“先生，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吕志请示道。
“不必，我没事。”葛天翰急促地喘息着，他努力镇定情绪，吩咐道：“马上派人把燕子……把裴雨燕接过来！”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吕志连忙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咖啡桌已经收拾好了，侍应生也端上了一杯新的热咖啡。
乔音不知道葛天翰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就问道：“葛先生，您没事吧？”
葛天翰重新落座，脸色仍然煞白如纸，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他努力保持镇定，勉强道：“有件事情……今天我得弄清楚，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乔音清眸闪动，轻声问道：“什么事情，跟裴雨燕有关吗？”
她想到最近裴雨燕一直纠缠着她强买《黯恋》的署名权，再加上葛天翰亲自造访，提起了多年前的旧事，而且当时的她就一直唱那首《黯恋》。
会不会是……有一个隐隐的答案在脑子里浮起，慢慢地由模糊变清晰，呼之欲出。
“等她来了，我亲自问问她！”葛天翰一手撑着咖啡桌，一手捂着心口。
“先生，吃药吧。”吕志赶紧拿出了药瓶，倒出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乔音连忙让侍应生端来一杯矿泉水，递给了葛天翰。
葛天翰接过水杯，吃了药，终于慢慢平稳下来，只是心口仍然剧烈起伏着。
“我跟你妈妈有半面之缘……当时我藏在床底下，透过垂下的床单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还隐约记得她的五官相貌。那日去你老家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不敢相信……”
“为何不敢相信？”乔音微微张睫。
葛天翰却无法解释。因为有些话不是一句两句能够得清楚。
很，手下就把裴雨燕给送过来了。
裴雨燕脸色看起来比葛天翰还要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她狠狠地盯了乔音一眼，然后就向着葛天翰走过去。
“干爹……”她来到了葛天翰的身边，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胡八道！”
葛天翰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知她胡八道了？”
“我……我猜的。干爹，这个女人一向与我不睦，她肯定会我的坏话，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你一定不要中了她的奸计啊！”
裴雨燕泫然欲泣，浑身都在颤栗着。
她真得很害怕，甚至想要逃走。可是葛天翰派人强硬地把她送过来，她哪里跑得掉。
此时哪怕待在一向疼爱她的葛天翰身边，她仍然感觉浑身冰冷，大祸临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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