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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伍走了之后,玉竹牵着七的手,领着她往回走。
江七突发想,“玉竹姐姐,我瞧我哥这人怎么样?”
玉竹不明其意,如实回答,“挺好的,踏实肯干,虽然现在家境不好,但将来一定会好起来。”
江七笑了,“我也这么认为,等我识了字,会做算学,到时在广阳城开铺子挣钱,让我哥当掌柜,你给我当嫂子吧!”
玉竹吓了一跳,脸爆红,“乱什么呢,别了,叫人听见该笑死了。”
江七认真道:“我没有乱,你这么好,我哥也很好,你俩多般配,将来让我哥挣银子给你赎身……”
玉竹急的去捂她嘴,“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话,什么赎身,我,我又不是楼子里的姑娘,我卖身进杨家,虽是奴籍,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婢女,有卖身契,每月还有工钱,如果我想离开,只需要找管家,用原价拿回卖身契即可,况且老爷少爷都待我们极好,老爷曾,如果在杨家做的好,想离开的时候,直接去拿回卖身契,不要银子。”
江七扯下她的手,问道:“那你怎么不离开呢?”既然可以随时得到自由,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为奴呢?
玉竹神色暗然,“离开杨家我能去哪?我爹娘已经不要我了,若是现在回去,他们肯定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得一笔彩礼,再外面生活多艰难,杨家可不比外面好多了?”
“……的也是。”至少杨老爷不是那色欲熏心的人,成天想着搞老婆,“不过等你再大一点,总归要嫁人,那还是嫁给我哥吧!我们家将来一定能发达,一定能让你做江家大少奶奶。”
玉竹被她逗的直笑,“等你长大再吧!哦,不对,等你背完了劝学再,心背不好,少爷打你板子。”玉竹指了指竹屋前长身而立的人。
江七心虚的吐了下舌头,赶紧跑回去练字。
杨凤兰读书静不下心,坚持了三日,便再也坐不住,时不时的就要从后门溜出去找乐子。
经常在外面惹祸,再由管家带着银子去给人赔礼道歉,再被魏子霖惩罚。
这好像成了一个圈,一个无法走出来的怪圈。
今儿她又要溜出去,在墙根下架了梯子,因为没有门可以走了。
温灵在底下扶着,“姐慢点,别着急。”
杨凤兰嗤之以鼻,“你慌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爬墙,摔不了。”
温灵仰头看她坐在墙头,还是很担心,“可惜奴婢不敢爬墙,要不然就陪您一起去了。”
杨凤兰摆手,“你别去,你就是换了男装也不像少年郎,容易穿帮,我一个人出去才利落。”原来她今儿换了一套厮的衣服,就是男装。
但温灵从里到处,都是女儿模样,再扮也不像男子。
温灵不放心的叮嘱道:“姐,那你早去早回,别又闯祸,先生了,要是再惹出祸来,他就要告到老太爷那儿去,到时又要罚你跪祠堂。”
杨凤兰道:“没事没事,都是事。”
就在她要跳下去时,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
杨凤兰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江七,她手里拿着一个风筝,是央求着君莫染给她画的,再让玉竹帮她糊好。
上面画的是一人只豹子,活灵活现,她很喜欢。
杨凤兰跨坐在围墙上,冲她挑衅的笑道:“你看不见吗?我在爬墙,你敢上来吗?”
江七嘴一撅,“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不光会爬墙,我还会爬树呢!”
杨凤兰冷哼,“我不信,除非你爬给我看!”
“你等着!”江七跑到廊檐下,把风筝放好,随后就开始撸袖子。
温灵眼神闪了下,往后退了一步,她在看那张风筝,准确的是看风筝上的画。
江七动作极,三两下就踩梯子爬了上来,只是眨眼间,她就爬上墙头,学她着她的样子跨坐,与她面对面。
杨凤兰道:“我还敢从这儿跳下去,你敢吗?”
江七下一抬,“你敢我就敢!”
杨凤兰坏笑道:“那我敢逃课,你敢吗?”
江七讶然道:“逃课?”
杨凤兰用力点头,“对,就是逃课,你敢吗?你不敢吧,不敢就滚下去!”
江七把胸脯一挺,“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逃就逃!”
杨凤兰:“走!”
江七:“你先!”
杨凤兰:“我先就我先。”她先趴下去,用脚去够院墙外最近的一棵树,再从树那边爬下去。
江七有样学样,而且她爬的比杨凤兰多了。
温灵看着她们二人消失在墙头,等了一会,听见她们话的声音远了,这才走到廊檐下,把地上的风筝捡起来,珍爱的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杨凤兰拽着江七,找了家藏在巷子里的成衣铺,把她打扮成厮,用布巾给她包了发。
等到俩人走到大街上时,俨然是两个短衫少年的模样。
江七拽着她的衣角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杨凤兰把她的手拍开,“你别扯我,想跟就跟,不想跟拉倒。”她走的很,穿过东街,又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绕来绕去,江七都被绕晕了,而且越走越破,一看就是只有穷人才会住的地方。
到了一条巷尽头,杨凤兰还不停下,直接拐进旁边破败的院,里面拥挤杂乱,到处摆着木盆,到处都是水,院子里晾了很多衣服,还有几个妇人围在水井前,拼命搓洗衣物。
杨凤兰似乎是这里的常客,院里的人都认得她,也很怕她,看她的眼神透着恐惧。
走着走着,杨凤兰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江七一时不防,差点撞到她。
她问:“怎么不走了?”探头去看,原来是个满脸黑灰的姑娘,挡住了杨凤兰的去路。
江七正要叫她让开,别惹这位大姐,杨凤兰就已不耐烦的发火了,“滚开!”
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急忙跑出来,把姑娘抱开了,一面还不忘给她道歉。
杨凤兰不屑的哼了声,没再理会,又径直穿过西边的院门,走过一条狭窄的巷道,尽头居然有一个很的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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